卓不群是天下十大帮之一的漕帮的帮主。他见了洛云杉都跪。白落羽感到洛云杉的身份不止是天山派的女弟子那么简单。她的身上一定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洛云杉洋洋不睬的有些不爱搭理他似的。“你问那么多干嘛，只要安心回你的家就好。其余的事儿自有师兄师姐们主理，你且不必多问。”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问？”白落羽感到不平。“我也是天山派弟子。”
“可你已经下山了。”洛云杉完全不留情面的直接揭穿。“师伯就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命我送你回家的。”
“什嘛？”白落羽耍赖。“师父他老人家才不是这么想的。”
“是吗？那为什么所有弟子中只有你一人在武林会盟前被潜出山？还不是因为……”洛云杉正要往下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落羽赶紧拦住她。
他现在觉得自从自己遇到洛云杉以后，从前的灵牙利齿全变成了愚唇笨舌。
…………
秋夜寂静。细雨如丝。
隐隐间，埙音袅袅，哀怨缠绵。
埙的声音伴着雨丝，慢慢的浸润了整个秋夜。
白落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听越心烦意乱。
‘太可恶了。’他实在是受不了，愤然起身，拉开门冲了出去。“这是谁呀？还让人睡不睡觉啦？”
恰在此时，洛云杉的房门也开了。她撑着伞走出来。“他是来找我的。”说完，她轻轻的一跃，飘然落在屋脊上。
埙音停止。南宫正麟缓缓的转过身来。“洛姑娘。”
“南宫公子，白天时众人都在，云杉有话不便明说。”洛云杉直言清白。“我天山派信奉一夫一妻制。公子家中已有两个天仙美妾，这与天山派规矩不合。”
“所以……云杉不能嫁房中有人之人。公子还是请回吧。”洛云杉说完，即要纵身跃下。
“洛姑娘，难道姑娘当日为我悉疗伤竟无半点真情吗？”南宫正麟说的动情，心中还想挽留。
洛云杉转睛回眸，目光轻浅的在南宫正麟的脸上一掠即收。“医者当有仁心，若其中有真情，那也只是医患之情罢了。我还是那句话，云杉与公子缘份已尽。从今往后，你我江湖殊途异路，多情不如相忘。请公子善自珍重吧。”说完，她纵身跃下。
黑暗中，南宫正麟心如刀绞。他何曾如此的低声下气过？他何曾为一个小女子尽心费神？
她好无情呀。南宫正麟手下用力，那只埙立刻被捏成碎片。
…………
“天哪——大师兄，你怎么来了？”白落羽看见程玉书，觉得自己可是见着亲人了。他心里的那个激动呀。“大师兄，你是路过的吗？还是知道我在这里，特意来看我的？”
程玉书慈爱的抚着他的背。“好了。好了。都是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程师兄，你来了。”洛云杉的脸上像是开了花儿一样。白落羽觉得她对程玉书，比自己对程玉书还亲。
再看程玉书，他带来了一个很大的包裹。“小师妹，这是你如烟师姐让我给你带的东西。她怕你在外面吃用不方便，就做了这许多。”说完，他将包裹解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给洛云杉看。
“你看看，这是你师姐给你做的里外穿的衣裳，布鞋，还有棉袜。”程玉书笑呵呵的不厌其烦的打开一样，给洛云杉看过了又重新折好再打开另一样。“本来啊，你师姐还要做些点心让我一并给你带过来。可是，路太远了。点心不易放。所以呀……”
“大师兄，你和师姐就没有什么东西带给我吗？”白落羽真的有点儿妒忌洛云杉了。桌子上摊了一大堆，全是给她的东西。大半天儿了，程玉书就没有拿出一丁点儿给他的物什。
“呵呵……”程玉书一愣，笑着打哈哈儿。“有。有。这个是给你的。”他从一堆东西里好容易翻出了两双鞋垫儿递给白落羽。
“啊——”白落羽嫌弃的接过来。“就只有这个呀。你和师姐也太偏心了。”
“额。是吗？哈哈……”程玉书笑起来，坦然的承认自己的偏心。
洛云杉很得意的显摆自己受到的待遇。“师兄，你和师姐对我可真好。这么大老远的还给我带来这么多的东西。”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欢喜的不得了。
程玉书看的她的眼神儿，白落羽还是第一次见。那个宠溺的过分哪。“师兄。师兄——”
“啊。噢，啥？”程玉书粘乎的暂时将目光从洛云杉的身上挪开。“这个……给你带的东西是少了点儿。明天……师兄明天请你吃饭。”
白落羽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小声儿嘟囔着。“偏心。就是偏心。”
洛云杉心情愉快的收了东西搬回自己的房间。“谢谢师兄、师姐。”
“师兄，你和如烟师姐为什么对云杉师姐那么好呀？好像……比对我都好。”白落羽见洛云杉走了，乘机向程玉书打听。
程玉书笑了笑。“这个啊……小师妹她……”他不忍心令这个一直受宠的小师弟太过失落，决定说些实话。“唉——她上山的时候啊，才……才四五月大。是我和你如烟师姐，还有长风，一起把她带大的。”
“那她的父母呢？”白落羽没有想到洛云杉的身世比自己还苦。
程玉书叹了口气。“据林师叔说，小师妹的父亲被杀以后，母亲悲愤交加含恨而死。”
“那长风师兄呢？他与师姐好像……特别亲近。”白落羽的声音里透着酸味儿。
程玉书笑得眯了眼睛，慢条斯理的将洛云杉一些过往成长的趣事儿说给他听。
“你说这个呀，呵呵……那是因为小师妹几乎算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程玉书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你也知道，你师姐性子急。小师妹小的时候洗澡总嫌她搓的太疼，都是长风给她洗的。”
“啥？！”白落羽的下巴差点儿被惊吓掉了。“长风师兄给她洗的澡呀？”
“是啊。”程玉书觉得他大惊小怪。“那时候，小师妹还小，也就是几岁大。”
“那她也是……”白落羽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他转念一想，几岁的小孩子算不得真正的男女。“我觉得长风师兄看着不像是婆婆妈妈的人。”
“那倒是。他就只对小师妹有耐心。”程玉书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儿，仿佛在确认此事就是唯一特例。“你说你是够淘的了吧。可是啊，十个你加起来也抵不过他带着小师妹做的那些事儿。”
“那……师兄你说说，长风师兄都带着师姐都做什么了？”白落羽太想知道柳长风与洛云杉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情感了。“他们不会是去爬后山的断崖了吧？”
那道断崖白落羽十分清楚。它有几十丈高，直上直下。中间挂着一条瀑布，水雾四溅，两边儿的岩石都被润的湿漉漉的油滑的很。天山派弟子中能爬上那道断崖的没有几个人。
程玉书眼含深意，意味深长。“他们两个何止是爬了那道断崖。”
白落羽不解其意，也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攀爬断崖更危险的事儿。当年，他与师兄们吹牛、打赌，曾试图从崖下的潭边攀藤上崖。结果，他被程玉书抓回来，受罚在习武台前跪了一天。“那他们还能干什么？”
“哼。”程玉书无可奈何的失笑。“他们呀，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条麻绳，从断崖上扯着绳子跳了下去，然后又淋着瀑布爬上来。”
“啊！”白落羽万万没想到洛云杉会如此大胆。
“你知道那时候云杉她几岁吗？”程玉书说到这里颇有对柳长风不满的意思。
“几岁啊？”白落羽真的猜不出来。
他想，柳长风是十年前下山的。按这么算，那时候洛云杉应该不超过十岁。十岁的女孩子如此大胆妄为已经是骇人听闻了。看程玉书的意思，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洛云杉的年纪应该不是十岁，好像还要小的多。
“她呀，当时还不足七岁。”程玉书的那个心疼呀。依他的脸色，只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惊肉跳。“这个长风，他那个大胆呀。”
“这……这也……还好吧。”白落羽说话时抬起右手半遮住自己的脸。他的两只眼睛目光闪烁着从手指缝儿里瞟程玉书。
程玉书明显有些生气了。“这是还好？你还记得以前你总听到狼嚎的事儿吧？就是每次我要出山的前夜，你就会听到咱们住所外的山坡儿上有狼叫。”
白落羽点头。“嗯。记得。”
“那狼就是长风给云杉养的宠物。”程玉书道。
“那狼是师姐的？！”白落羽觉得不可思议。
“唉——”程玉书叹气。“那年天山下大雪。长风顶着风雪带云杉到山里去打猎。他们在雪窝中遇到了一头将死的母狼。母狼的身边有两只冻的奄奄一息的小狼。母狼没救活，死了。他们两个埋了母狼，将两头小狼抱了回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