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天山派的这两样宝贝是如何到了逍遥门的,又是如何成为逍遥门的宝物的,先生不妨当场说个明明白白。”程玉书将矛头指向逍遥门。“不知道先生没有得到贵门主的允许敢不敢说出来?”
折柳笑容乍灭,脸僵住了片刻。“你说这两样东西是你们天山派的,有证据吗?”
“当然。”程玉书手指着《梅花谱》。“众所周知,此谱的作者是弘玉大师。弘玉大师是本派的一位德高望众的禅师。他的著作会是逍遥门的吗?”
“《引月剑》就更不必说了。它是本派前任凌宵宫宫主明月道长的贴身佩剑。在座许多年长的前辈都曾亲眼见过。”程玉书说的有理有据。“二十年前,这两样东西做为贺礼送上了凤鸣山。试问,它们怎么会成了逍遥门的东西了呢?”
折柳张了张嘴,答不出来。他没有办法回答。他不能答出真相。
“哼。”程玉书冷笑。“逍遥门所有的这两样东西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呢?”
聂晓锋突然气愤的说道。“当然是真品。”他看着洛云杉,心里越来越难受。程玉书又话里话外的说,东西是他们逍遥门从别人手中夺来的。他不服气。
“那就请把真品拿出来吧。”程玉书的笑容总是太浓,以至于无人能辩其笑容的真情假意。
折柳强词夺理。“真品已经被你们天山派换走了。”
“哈哈……”程玉书大笑。“宝贝已经赠出,应当归凤鸣山所有。我天山派哪有再拿回来的道理。除非……呵呵,本派就是奇怪。这两物并非有关武功,只是先辈的心爱之物。怎么会有人传说江湖它们是秘笈、利刃。”
他故意将‘莫非有人别有用心’这句话隐了不说。可是,听话的人全听到了。
“既然你说它们不是秘笈、利刃。那它们究竟是什么?”下面有人高声发问。
程玉书笑得眯了眼睛。“这位英雄问的好。《梅花谱》是弘玉禅师凝结毕生精华的棋谱。《引月剑》是明月道长入门时其师所赠的礼物。”
“啊——”真相出人意料。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许多人的欲火。
派出杀手的各个门派都暗暗叫苦,为了这两样毫无用处的东西白白折了自己门中最好的弟子,以至元气大伤。
“二十年前,本派小师叔云秋月临产。当时我派掌门明月道长将这两样东西送给即将出生的婴儿做为生辰礼。……”往事程玉书只说到这里不说了。“渊缘如此,逍遥门还要说这两样东西是你们的吗?”
“不管怎样,现在东西在我们逍遥门。它们就是我逍遥门的东西。”折柳振振有词的说道。
“既然东西在你们逍遥门,那就拿出来吧。”
“对呀。把东西拿出来。”
“把东西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
有人仍然抱有幻想,站出来起哄想要验看真品。
“这得找他们天山派呀。”折柳咬死是天山派动了手脚。“东西是在他们天山派的手中被换成了赝品的。”
“你们交的是镖箱。托镖的凭信上也是这么写的。焉知箱子里你们不是故意装的赝品,想要嫁祸定远镖局?”程玉书不再回避,直接将话挑明,不怕与逍遥门拔刀相向。“逍遥门可是没有资格当选武林盟主的。”
明白的早已明白。不明白的现在也全明白了。
逍遥门是想借着《梅花谱》和《引月剑》挑拨武林各门派相互争斗,以得渔翁之利。
逍遥门想一统武林,天山派和南宫世家都是绊脚石。不同的是,南宫世家可以搬的开。天山派搬不开,必须除之。
将《梅花谱》、《引月剑》传得神乎其神,其实就是用的一箭双雕、一箭数雕之计。
“逍遥门抛出《梅花谱》、《引月剑》就是想以此做为武林会盟时不请自来的理由。”程玉书进一步揭穿。“如今,谎言已破。聂少门主还要留在这里贻笑大方吗?”
聂晓锋自知不是程玉书的对手。他心里十分清楚,再纠缠下去,不仅没有便宜可占,还可能会将自己陷于污泥之中不能自拔。
“走。”他留恋的望了洛云杉一眼,带着逍遥的门徒们灰头土脸的撤走了。
白落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洛云杉。他好容易等到了晚上。洛云杉刚从外面回房,他就立刻从窗户跳了进来。“杉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洛云杉冷漠的撩起眼睑,浅浅的瞄了他两眼。“白少侠,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现下已经入夜。你无端闯到我的房间里来,是要沾污云杉的清名吗?”
“你果真是天山派的掌门吗?”白落羽很怕洛云杉说‘是’。可是,他心里却明白,他可以得到的答案只能是‘是’。
“是。”洛云杉冷静的答道。
“你要知道,天山派掌门未来终是要出家的。你……会出家吗?”白落羽希望洛云杉回答‘不是’。
“那是未来的事。”洛云杉的答案模棱两可。
白落羽的心忽然一阵酸楚。“你早就知道逍遥门的阴谋是吗?”
“是。”洛云杉的脸色比刚才更冷峻了。
白落羽难过的点点头。他用力的咽下一口,重振精神。“好。不管将来怎样,我都会陪着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他说的动情,声音微微的颤抖。
“你已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了。”洛云杉声音越发的冰冷。她的势在拒白落羽于千里之外。
白落羽心中剧烈的一动。他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掌门师姐,我明白。我都明白。师父让我下山是一番好意,是为了当初的千金一诺。可是,人总有情。情灭心死。无情之人无异为行尸走肉。我做不到。”
洛云杉努力的硬下心肠。“天山派的事天山派会自行解决,与你无关。你已离山,莫要回来连累我天山派。”
白落羽怎么会相信,洛云杉是怕自己连累天山派才千方百计的欲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般的对我冷血无情?”
“呵。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本就无情。”洛云杉背过身去。她的心针扎般的痛。
“也许……也许,你是无情。可是,可是,我却不能无动于衷。”白落羽很心疼眼前这个微型瘦弱的姑娘。
天山派掌门是何等的重任。以前,数十年无人来犯是因为所任掌门德高望众,武功卓绝。如今,洛云杉现身武林会盟。年轻,柔弱,毫无根基,谁人能服?
虽然说下山以后洛云杉有护镖之举,但是出场的一干刺客终究都是些小角色。说到底,她未能真正的立威。
白天,逍遥门当众挑衅,分明就是把招子放明白了。洛云杉年轻,天山派不再牢不可破。
逍遥门欲夺武林盟主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们第一个想拿天山派开刀。降服了天山派,江湖上的其它派系就会如同瓜菜。
洛云杉下山就是要与逍遥门决以死战的。
逍遥门,白落羽打听了。有人知道一点儿传说。它是二十年前江湖上第一丧心病狂的门派。
当年的凤鸣山,血流成河。
为什么?当年,逍遥门为什么要将凤鸣灭绝满门?
洛云杉突然转回身来。“不能无动于衷又怎样?你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了。天山派的事儿你不可干涉。否则,天山派与雪枫山庄就是门派之争。你是要雪枫山庄与我天山派为敌吗?”
“这……”白落羽感到有口莫辩。
洛云杉说的不错,自己现在代表的已经不是天山派,而雪枫山庄。
“师姐——”白落羽深情的喊道。他几乎就要哭了。眼前仿佛有一座大山就要砸到洛云杉的头顶上,他却无能为力。
“无需多言。”洛云杉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天山派不是谁想害就能害得了的。”
洛云杉顿了顿。她突然挑起眼睑,目光犀利的盯着白落羽的眼睛。“我天山派的事儿就不劳白少侠操心了。请回吧。”
白落羽真不想走。可是,洛云杉态度坚决。他不想和她闹僵。
山雨已到山前,他不能再给她增添烦恼了。
窗外又响起琴声。洛云杉站在窗前默默的听着。她心里明白,聂晓锋想要见她。
隔壁的窗户开了。白落羽冲了出去。他心中的气正无处可撒。聂晓锋出不逢时,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
“堂堂的逍遥门少门主深夜里偷偷摸摸的跑到我雪枫别苑来做什么?”白落羽气势汹汹。他心里就是抱着想打一架的态度大喊大叫。
聂晓锋见来人不是洛云杉,而是白落羽,颇感惊讶。“你是谁?”
“哼。我是谁?”白落羽很不耐烦。“你想见的那位姑娘让我告诉你,不想死的赶紧走。”
“那位姑娘……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站在她身后的人。”聂晓锋认出了白落羽。“你果然是她派来的吗?”他觉得白落羽的神情中充满了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