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南宫正麟尴尬的笑笑，也只是肤浅的动了动皮。“等禀明了父亲再议。”
“白少爷，曲大小姐，小妹让你们见笑了。”南宫正麟拱手致礼以示失仪之歉。“若是方便，就请曲大小姐留下陪小妹几日。好朋友嘛，也好帮着劝说劝说，安慰安慰。”
南宫锦绣一扭身，索性扑到曲依依身上委屈的大哭起来。
白落羽无奈。眼下，他不想答应曲依依留宿南宫家，也得答应了。“好吧。一应物什我稍后差人送来。”
当夜下了雪。开始下的急促，噼噼啪啪的。后来，缓了，无声无息，雪花渐大。到了后半夜，鹅毛大的雪片连绵不断的洒下来。
地上的雪越积越厚。脚踩的痕迹一踏出来，很快就被新下的雪淹没了。
这样的夜最适合杀人。
天一亮，宏昌门被灭满门的消息就传遍了江湖。
二十六个分舵，近千名弟子，一夜之间化为横尸。无论老幼，无一例外。
“大哥，全死了。”南宫若麟探察回来伤感的向南宫正麟回报。
南宫正麟内心充满了危机感。“好狠呀。”
“我看逍遥门这一次是杀一警百。他们灭了宏昌就是想让人害怕。”南宫玉麟确实有些害怕了。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一夜之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门派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斩草除根，再无复兴的希望。任谁听了都会不寒而栗。
怎么办？南宫正麟有猝不及防的感觉。
逍遥门出手太快了，而且够狠，够彻底。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无法从容。他第一次遇事不能从容的应对。
“大哥，你快拿个主意吧。”南宫若麟忧心如焚。“江湖上传言逍遥门的门主——聂逍遥要三个月内一统江湖。凡不服者，杀无赦。”
南宫正麟无法回答。聂逍遥，遁迹江湖二十年。二十年前，他杀人如麻、恶名昭著。
白落羽闻讯，赶往镖局找柳长风商议。“柳师兄，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小师弟，稍安勿躁。”柳长风仍然镇定自若。“为兄以为逍遥门的阴谋肯定不只如此。咱们若是现在就乱了阵脚，露出破绽，正好儿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我是怕……”白落羽为难的说。“我是怕……他们会对掌门不利。”
柳长风会心的笑了。“呵呵，放心吧。小师妹现在在山上，自然是安全无虞。”
白落羽的意思其实不只如此。“山深路遥，信息难通。她应该还不知道宏昌门被灭满门的消息吧。”
柳长风方醒，明白了白落羽的真意。“不知道也无妨。”
“那怎么行？”白落羽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的紧张将他的心意暴露无余。“若是逍遥门突然袭击……”
柳长风含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尽管放宽心，聂逍遥轻易进不了咱们天山的。”
不亲眼看到洛云杉平安无事，白落羽如何能够放心？
“若是她离开天山了呢？”白落羽担心洛云杉实际并不在天山。
也许，年后她会启程去往凤鸣山。那里离逍遥门很近，且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
他很痛恨洛云杉的这个习惯，总是喜欢一人孤行。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就麻烦了。即使她会带着大白小白，它们也只是畜生，除了撕杀什么忙也帮不上。
此时此刻，凤鸣山，秋月宫里只有聂晓锋一个人。
他将这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也许洛云杉有一天还会回来。’所有的家具陈设逐一整修了一番，全部焕然一新。
聂晓锋专门下山置办了年货。一盏一盏的红灯笼挂起来，深山寒宫不再那么寒冷、寂寞。红色的灯火笼罩，孤独的山峰也泛起轻薄的暖意。
“门主，少门主他从天山回来了。……”钟迟将聂晓锋住到秋月宫的近况报与聂逍遥知道。
“嗯。随他吧。”聂逍遥决定暂时不管聂晓锋，任由他自己自在。
钟迟不相信聂逍遥真会放任聂晓锋自由自在。“年关要叫少门主回来吃年饭吧？”
“不必了。”聂逍遥无情的说道。“这个年咱们忙的很。门里的年饭就先免了。”
钟迟立刻明白，聂逍遥计划在新年时动手。
虽然早已杀人如麻，血流成河亦无动于衷，但是要在新年时杀人，钟迟仍不免心生寒意。
团圆日即是绝别时。自是凡人，如何不会心生凄凉？
“是。”钟迟感到胸口郁闷难受，应诺一声，便躬身默然退下。
聂晓锋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秋月宫里过年，心里想的全是洛云杉。
他想，洛云杉除夕夜吃的年饭是什么饭。她是掌门，新年第一天一定受弟子们朝拜了吧。过年，她会做新衣裳吗？守岁的时候她的身边都有谁，会说些什么。
凤鸣山难得下了一回雪。浅浅薄薄的洗青了满山的绿竹。
雪存不住。下的快，化的也快。
天上一轮明月，地上孤单一人，格外的清冷。
聂晓锋嘴角儿带笑，心里并不孤单。
秋月宫，洛云杉属意于此，守在这里，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来。
宏昌门惨遭灭门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天山。
“师父，我还是早些下山吧。”洛云杉胸中悲愤交加。她的眼中噙着泪。不管董家兄弟如何的虚伪卑鄙，惨死的近千人中总有老弱妇嬬无辜受难。
聂逍遥好不冷酷凶残啊。洛云杉的手握的血脉爆突。
“杉儿，事情已经出了。你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坏了破敌的大计呀。”林杉强忍心中的愤怒，耐心的劝说洛云杉。
洛云杉的眼泪无法阻拦的滚落下来。“可是……师父，这是将近一千条人命哪。”泪水模糊了视线。洛云杉的眼中，林杉的形象化为混沌。
“我知道。”林杉走过来，将洛云杉疼爱的揽入怀中。“杉儿，除贼难，要除像聂逍遥这样的恶贼更难。咱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洛云杉泪崩大哭。“呜——呜——”
林杉双眼含悲，一只手轻轻的拍抚洛云杉的后背安慰她。
“门主，如果连续出击，只怕是……”聂逍遥命令钟迟再袭槽帮。钟迟忠义建言。
聂逍遥轻蔑的一笑。“呵。怕什么？只有乘胜而击才能令天下胆寒。”
钟迟一忖，恭敬的谏言。“门主，宏昌门徒众多。消灭宏昌，咱们的消耗颇大呀。槽帮也是大帮派。他们又习水性。咱们如果不养息一段时间就出击，那么可能会伤及元气，对咱们可是大为的不利呀。”
聂逍遥满不在乎。“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安排。咱们只有先斩了槽帮，才好下手对付洛云杉。”
钟迟相伴多年，是最知晓聂逍遥的秉性，见势便即时纳言。“是。”
三天后，槽帮遭袭，死伤无数。槽帮帮主卓不群身受重伤，率帮众隐入太湖躲避追杀。
卓晶晶在槽帮副帮主于忠的掩护下来到京城，将卓不群的求救信送到柳长风的手上。“柳少镖头，求求你，千万要救救我爹，救救槽帮。”她边哭边说。
柳长风看了信，安慰她道。“大小姐放心。我们天山派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嗯。”卓晶晶虽感到一丝安慰，但悲痛难化，仍啜泣不止。
柳长风留她暂时住在镖局。卓晶晶说，“我想去找依依。”
“也好。”柳长风亲自将她送到曲府。卓晶晶见到曲依依立刻扑上去抱住她痛哭。“依依，你说我可怎么办呀？”
曲依依也无良策，只能好言安慰她。“放心。放心。咱们总会想出办法的。”她说着话，眼睛一直看向白落羽，焦急的向他求救。
白落羽愤愤道。“逍遥门也太猖狂了。”
“柳师兄，不如让我回天山向师父求救吧？”白落羽急切的征询柳长风。
柳长风面色藏忧，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师父和师伯已经来信了。不久之后，咱们天山派与逍遥门必有一场大战。”
白落羽追问大战在何时何地。柳长风抵死不说。白落羽疑心柳长风有意对自己隐瞒。他越是不肯说，他就越发的想知道。
过了正月十五，洛云杉独自一人，隐形遁迹，悄悄的离开天山绕道画眉山庄。
“顾师兄，你这里还好吗？”洛云杉秘入画眉山庄与顾风见面。
“掌门放心。画眉山庄一切安好。”顾风回答坚定。
洛云杉取出林杉的书信递给顾风。“请师兄见阅。”
顾风接过来展开了，从头至尾仔细的读了一遍。“我明白了。请师父、师叔、掌门放心。顾风一定皆尽全力。”
洛云杉点点头，内心感激。“多谢师兄。”
顾风温暖的笑道。“你我师兄妹，掌门何必客气。”
洛云杉连夜离开画眉山庄，直入太湖帮卓不群疗伤。
“小主人，卓不群无能不能为小主人分忧。”卓不群见到洛云杉禁不住老泪纵横。
洛云杉温语劝慰。“卓帮主不必如此。晶晶由柳师兄照顾，不必担忧。你就安心疗伤吧。”
卓不群感激涕零，再三拜谢。“多谢小主人。”
小鱼外地读书去了。我回来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