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马？你再看，它们也还是马。”洛云杉冷冷的怼了聂晓锋一句。
聂晓锋只好站在原地，不知应进应退。
“说吧。”洛云杉的目光总是能给聂晓锋足够的威压，让他不由自主的屈服。
“我爹给逍遥门的每个人都吃了……逍遥白玉丹。”聂晓锋不情愿的说出实情。“每三个月给一次解药。”
“呵呵。也就是说，若是你爹死了。你们逍遥门也就灭门了，是吧？”洛云杉说的好冷酷无情。
聂晓锋强忍着心痛轻轻的点了点头。“是。”
这就是逍遥门上下一心的秘密。
逍遥白玉丹的秘方肯定只有聂逍遥一人知道。他当然不会轻易的留有存货，必定是需要多少就现制多少。如此，就算是想要破解配方儿，也没有多少的时机。
哼。谁会肯牺牲自己的性命留下一颗药给别人做研究呢？
逍遥门距京城颇有一段路程。虽然有马，但为了避开暗敌的耳目和逍遥门的探子，洛云杉谨慎潜行躲躲闪闪走了七八日才到京城。
“唉——终于到了。”聂晓锋叹了口气。
洛云杉十分沉静。她撇了聂晓锋一眼，并不多言。‘驾——’手中一抖缰绳，驱马缓步入城。
京城与第一次来时无异，还是那般的繁华，还是那般的熙熙攘攘。
洛云杉熟路，直接来到镖局门前。
“洛姑娘来了。”门房值守的镖师认得的洛云杉，急忙上前牵马，端手助她下马。
洛云杉落了地。“大师兄在吗？”
“少镖头正在里面。”那镖师一面牵着马，一面将洛云杉往里面让。“洛姑娘请。”
“嗯。”洛云杉应了一声。“你随我来。”她扭头招呼一声儿。
“噢……好。”聂晓锋也将马缰绳交于那镖师。“有劳了。”接着，他跟在洛云格身后去见柳长风。
一路，聂晓锋心里有些忐忑。
柳长风他是见过的，但没有正式的说过话。
‘他是洛云格的大师兄，见了面千万马虎不得。’聂晓锋一面走，一面在心里暗暗的叮嘱自己不可错了礼数。
“大师兄。”洛云杉进了内院，从窗棂里看见柳长风正在书案前理帐，禁不住心情愉快的叫了一声儿。
柳长风闻声抬头，看见来了是洛云杉，脸上立刻浮起笑容。“小师妹。”
他迎出来，自然也看见了聂晓锋。他心中奇怪洛云杉为什么会和逍遥门的少门主在一起，脸上却不露半分的痕迹。“聂少门主好。”
“柳少镖头好。”聂晓锋抱拳深深的一躬。
“聂少门主礼重了。”柳长风微微含笑。“我只是杉儿的师兄。”
聂晓锋紧张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看向洛云杉求助。洛云杉笑了。“大师兄，他现在不是什么逍遥门的少门主，只是我的跟班罢了。”
“就是。就是。”聂晓锋不敢半分的架子。
柳长风有几分明白了。“那好。咱们就兄弟相称。我叫你的名字。你叫我一声‘哥哥’。这样不生分。可好？”
聂晓锋当然愿意。“好。好。”
晚饭全是洛云杉爱吃的菜。
洛云格将聂晓锋的事儿详细的与柳长风说了一番。“大师兄，你随便派他一些活儿，省的他在这里白吃饭。”
柳长风用眼神批洛云杉不懂事儿。“净瞎说。镖局里都是些粗活儿。再说了，一碗饭师兄还是管得起的。”
“那他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呀。”洛云杉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踩了聂晓锋一脚。
“是啊。”聂晓锋赶紧说。“柳大哥，我已经不是什么少门主了，必须做活儿养活自己。”
柳长风明白他全看洛云杉的眼色行事。“真的？”
“真的。”聂晓锋是铁了心的想讨洛云杉欢心。
柳长风责备的瞅了洛云杉一眼。“那好。明天我让人带去货场，随便做些能做的活计吧。”
“好。多话柳大哥。”聂晓锋满心欢喜的答应着。
柳长风肯收留他。洛云杉这里自然就算是自己人了。好歹是离洛云杉近了一步。
等没人了，柳长风才温语问洛云杉的伤。
“大师兄，你就放心吧。伤都快好了。”洛云杉大而化之。
可是，柳长风听白落羽说了。洛云杉的伤非同小可。“真的都好了吗？筋脉也全通了？”
“嗯——筋脉还没有全通。”洛云杉收拾着塌上自己要用的被褥。“我正在用针。嗯——估计再针个几次就大好了。”
柳长风的眼睛里难掩担忧。“哎呀——大师兄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说了会好，就会好的。”洛云杉边说，边撒娇的摇晃他的胳膊。
柳长风疼爱的抚了抚她的额头。“你呀——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好好的养几日。”
“好——我知道了。罗嗦。”洛云杉似乎很不情愿的答应。
“对了。白盟主已经离开咱们天山派进京了，现在就住在曲府。等明天，我差人送了贴子，你去拜一回。”柳长风想起了林杉的叮嘱。白镜替白落羽求亲的事儿，洛云杉必须给白家一个答复。“白盟主他在天山的时候，曾经替落羽师弟向师父提亲了。师父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洛云杉听了柳长风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噢。我知道了。”
这是避不过去的。她必须要见白家的人，必须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说法儿。
“大师兄，我明天要行针。你帮我备些药吧。”说完，洛云杉将准备好的药方儿递给柳长风。
柳长风接过来，收在袖囊中。“好。我明天一早儿就去办。”
“还有……”洛云杉将逍遥门突然遇袭和聂逍遥用药控制门徒的事儿压低声音告诉了柳长风。“他们在暗且来路不明。”
“放心吧。我会尽快禀告师父的。”柳长风也觉得事情关系重大。
一股实力强大的黑暗势力在逍遥门遭受重创之时突然出现，说明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酝酿良久。现在，怕是到了它要破茧而出的时候。
他们是谁？他们有多强？他们消灭了逍遥门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
这些天京城里静的出奇。
柳长风感到危机从无形中会猝不及防的自四面八方悄悄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柳长风安排了聂晓锋的活计。“你把这个衣服换上。做活儿，还是布衣来的方便。”
“好。”聂晓锋顺从的脱下华服换了旧衣。“那……我去了。”
洛云杉微笑着点点头。“好好干。别偷懒。”
二人走后，洛云杉仔细的调息，将这几天赶路耽误的治疗调补回来。
药也特别的加重了。这意味着她将要忍受更大的痛苦。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谨慎的将行针的穴位、次序、深浅……排演了好几遍。这一次行针马虎不得。若是错了一星半点，后面……非一年半载才能修复。她哪里能有安安静静的一年半载呀。他们和他们都容不得。
药抓回来了。柳长风亲自煎药。洛云杉行针的时候，他片刻不离的在门外守着。
“小师妹，没事儿吧？”洛云杉在屋内喊他，他才推门进去。
洛云杉虚弱的摇摇头。“很好。没事儿。”
柳长风拿了披风给洛云杉披上。“现在是吃药，还是用药浴？”
“先吃药。”洛云杉面色惨白，额头密密的粘着汗珠儿。
全是冷汗。柳长风既心疼又担忧。“好。我去端药。”
洛云杉吃了药，又喝了半碗粥，脸色缓和过来。
“躺下歇会儿吧。”柳长风想让洛云杉好好的睡一会儿。她太虚弱了，连自己起身行走的力气也没有。
洛云杉摇摇头。“用药浴。”
“会不会太猛了。”柳长风通药理，知道如此行事其中的凶险。
洛云杉极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我必须挺而走险。”
柳长风的心陡然一痛。“好。”他走出了门，眼角儿实在收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聂晓锋回来时，洛云杉刚出了药浴。“洛掌门。”他看见洛云杉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聂晓锋的心里一阵的惊慌。他紧忙转头看向柳长风。
柳长风上前一步，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过了今晚就没事儿了。”
‘过了今晚……’聂晓锋的心更加纠结难受了。这意思是今晚对于洛云杉是极凶险的一晚。
半夜里，聂晓锋不放心悄悄的来看。
房里亮着灯。窗棂上印着柳长风的坐影。
黎明时分，天还没有亮。聂晓锋又来看。柳长风的坐影依然未动。
‘他一夜未眠。’聂晓锋感到自己的鼻子突然一酸。他自己也和柳长风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早饭的时候，洛云杉面色苍白的坐在餐桌旁。聂晓锋见了心中大喜。“洛掌门，你起来了。”
“难道你想我起不来？想我死？”洛云杉已经有力气翻白眼儿了。
聂晓锋傻笑着坐下。“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莫名的害怕洛云杉。也许是太痴情。
柳长风给他盛饭。“快吃饭吧。吃完了饭，你去上工。我和杉儿还有事儿呢。”
聂晓锋莫名。“有事儿？”
“噢。白盟主到京城了。我与杉儿一会儿要去曲府拜见白盟主。”柳长风解释道。“她与落羽师弟的亲事总要有个了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