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狸严肃的问道。
“不是假的。”秦啸严肃的说到。
阿狸又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用上海话对秦啸说道:“侬脑子坏掉啦?”
“嗯?”
“疯掉了?”这一句是地道的韩语首尔话。
“你说啥?”
“让我吃这个?”这一句是正宗的泰语。
“哈?”
“八嘎!”
“这一句我听懂了。”秦啸严肃的点了点头:“你一直在骂我。”
阿狸看着他噗嗤笑出了声,她也是憋不住,一边笑一边说:“咯咯,秦警官,不是吧,真的要生吃啊?小女子做不到啊!哈哈哈!”
秦啸也是被她这么一笑再也绷不住脸,笑着回答道:“怎么着,不敢了?”
“哼!”阿狸翻了一翻白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恶狠狠的说到:“谁说我不敢?”话音刚落,就一把抓起一条生鱼就要往嘴里塞。
“哎哎哎!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秦啸赶紧一把拉住了阿狸的手说到:“看玩笑的,哪能让大小姐生吃呢,岂不是跟茹毛饮血的原始人一样了!”
“哼,谅你也不敢!”阿狸把手中的鱼发下,她才不会承认她真的被秦啸给欺骗了,从来都是她骗别人,别人可从来都没能骗过她。
“好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是不是饿了?”秦啸说着一边用芭蕉叶把食物一个一个的精心装好,手法非常的熟练,最后完成的作品像是能够进正经商家经营的饭店的样子。
“嗯。”阿狸被他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得自己的肚子十分的饿了,先前似乎是玩得太疯,连饥饿都忘掉了。阿狸想起来这似乎是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没心没肺的开心的感觉了。
“但是,不生火怎么烧熟这些食物呢?”阿狸跟在秦啸后面问道。
秦啸指着河滩出一处被围起来的明显地方,走进去之后,阿狸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堆。这令阿狸很惊讶,但令阿狸更惊讶的是自己从早上到现在,竟然是才发现如此显眼的地方,自己的警惕性到底是下降到何等底下的地步了?不知不觉阿狸已经对秦啸越来越依赖了。
“这是什么?”
“这是我昨晚上做的一个土窑。”秦啸将手中的食材放下,从土窑中用木棍扒拉出几块仍然烧的通红的木柴,有些已经变成了碳。就呆在旁边阿狸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热力。
“这是……怎么做的?”阿狸静静地看着秦啸的利索的动作问道。
秦啸一边用泥巴把芭蕉叶裹上放入土窑中,一边说到:“哦,这个土窑做起来很简单的,就是你事先堆起一个土堆,然后再在底部掏一个洞,在中间掏出一定的空间,然后用火把里面烧旺就行了。主要是掏洞比较难,因为掏小了空间不足,氧气不够,火就烧不起来。掏大了,烧着烧着土窑就塌了,就做不成食物了,其实这是由一定技巧的,掏洞的时候是这样……”秦啸絮絮不止的说着。
阿狸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其实她并不是想问这个土窑是怎么做的,火是怎么烧的,这样烧火为什么不会引起明显的烟雾。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昨晚是忙到了什么时候?你现在累不累?做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了!”秦啸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用泥土把土窑封上,用脚把封口踩实。他锤了锤腰,自信满满的说到:“等个半个小时,就能吃了,放心绝对好吃。”然后他看到了静静看着他的阿狸,他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到:“怎么了?”
“我渴了。”阿狸说到。
“呃……好像盛水了竹节筒坏了,这附近也没有竹子,我来想想办法。”说着秦啸就向着木棚走去。阿狸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这十多天阿狸经常是看着他的背影:笨蛋,其实我想说的是辛苦你了!你去歇息一会儿吧!你这样做我很感动的啦!还有……对不起……
当你对一个人口不对心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住进了你的心里。阿狸不知道,秦啸更不知道,双方早就默默的住进了彼此的心里,再也不想出来。
“上菜了!”秦啸一脚踢开了土窑,这种暴力的上菜方式令阿狸十分的开心,她拍着手大喊着:“中华小当家!”
秦啸从烧红的土堆中,拿出已经硬的像石头的几个芭蕉叶包,掐碎泥土包裹的外皮之后,一阵混合着芭蕉树叶的清香和鸡肉鱼肉的浓郁肉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令饥肠辘辘的两人食指大动。
“哎呀哎呀!”阿狸急不可耐的拿起一个叶包却被烫的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没有尝到口中,阿狸呜呜呜的叫着,把烫疼的指尖放到自己的耳垂上,又是被烫的跳脚。秦啸看着阿狸馋嘴的样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口中说着:“别急别急,一边用木棍,把几个叶包在地上翻滚,以求迅速的降下温度来。
两人就这么等了近十来分钟,终于温度降到了可以入手的温度。秦啸撕开了一个鸡肉叶包,浸透了火力的山鸡肉,呈现一种金黄诱人的色泽。再割开已经酥脆的鸡皮,里面的肉白嫩细腻,入秋的野山鸡正囤积着脂肪以备过冬,经过土窑的烧制那一层脂肪已经融入了鸡肉的纤维当中,丝丝入扣,轻轻一拨就渗出淡黄色的汁液,真是令人眼观之而赞叹不绝。
阿狸再也忍受不了,她撕开一只鸡腿,大口的咬了一口。香酥却还带有韧劲的皮和柔软松散的肉送入口中咀嚼,两种不同的口感创造出绝佳的味觉享受。纯正的鸡肉味和来自芭蕉叶的清香引爆一颗颗味蕾让人欲罢不能,很快阿狸就解决的一个鸡腿。
而此时秦啸却才是撕开了裹着山鱼的叶包,清香的鱼肉味道再度勾起阿狸的食欲,她接过鱼包,捻起一小块鱼肉品尝了起来。刚一入口,鱼肉表层的脂肪就悄然融化,营造出一种滑爽的感觉。随后牙齿咀嚼,清香的鱼肉却逐步扩散出浓郁的味道。这种山鱼,自小逆流而上,鱼肉紧实有力,十分耐嚼。而令她惊喜的是鱼中还有鱼子,淡黄色的鱼子被舌尖碾碎,掀起一场味觉的风暴。
“太好吃了!”阿狸举起双手开心的叫到,随后又埋头苦吃起来。秦啸看着阿狸吃得如此的香甜,也是十分的开心。他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也是不客气,投入到同鸡肉鱼肉的厮杀当中!
十五分钟过后,土堆旁边尽是食物的残骸,两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近十天来第一次尝到肉味,第一次沾到荤腥,他们都感觉到万分的满足。
“给!”秦啸递给阿狸几个野果,这作为餐后的甜点再好不过了。
“谢谢!”阿狸诚心诚意的说到。
他们半躺在地上,日头已经到达了中午。秋天的天气舒爽怡人,阳光并不炽热反而让人温暖,再加上饭饱,更是让人想休歇一会儿。阿狸抬起手遮住并不刺眼的阳光,闭上眼,斑驳的暗影在黑幕中游动,那是头顶上晃动的树叶。阿狸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放松和舒服。在一旁的秦啸也闭上眼睛,两人就在树底下打了个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所唤醒,直起身来,互相望了望,同时一笑。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清闲了,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再被追捕当中啊。”阿狸问道,但是语气中也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浮生偷得半日闲啊,那帮人追了我们这么久也同样是很累了,大家一块休息休息不是很好?”秦啸叼起一根茅草,漫不经心的回答。
“说的也是。”阿狸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向木棚走去。
“干嘛?”秦啸问道。
“你不是说竹节筒坏了么?咱们得做些储水的东西呀!”阿狸说到。
“好!”秦啸也是一个鱼跃翻身,来到了木棚前面,他手中拿着小刀和一个木桩,坐在阿狸的旁边说到:“这一次要不要来比一比谁做的又快又好?”
“好!”阿狸拿起了小刀对着秦啸说到。
“预备!开始!”
两人手上木屑翻飞,十分钟过后,两个木制的水壶就摆在了两人的面前。阿狸叉着腰,站在秦啸面前开心的说到:“这一次是姐姐赢了!”
秦啸看着面前起码比自己小一号的水壶,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阿狸开心的挥了几拳:“事实证明,本姑娘的动手能力远远强于你这个特刑警察!小伙子,你还是需要多多学习啊!”
阿狸的语气老气横秋,倒也是引得秦啸一乐:“是,首长!”秦啸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礼。
阿狸又是闹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安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来对着秦啸说了一句话:“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秦啸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是啊,现在体力充足,盛水的器皿也已经做好了,是时候该继续逃跑了。可是秦啸却迟迟没有点头,并不是说他在顾虑什么而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因为这里有着两个虽然很破很粗糙却可以遮风避雨的木棚,这里有着能够围上很好吃很香甜的鱼的河流,这里有着能让人心情放松的天高云淡,最重要的是……这里……
秦啸看向了阿狸。
这里还有无忧无虑,快乐开心的你……
阿狸看着秦啸等着秦啸的答话。同样她也是非常喜欢这里,她喜欢两人共同建造的一点都不好看的木棚,她喜欢那个由干草铺就的床铺,她喜欢昨晚洒在她脸上他身上的月光,她喜欢他一个人默默铸造的石墙和土窑,她最喜欢的是……这里……
阿狸始终看着秦啸。
这里一直为我遮风挡雨,体贴呵护的你……
这些话两人都没有说出口,也许是太肉麻了,也许是两人都不好意思。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你还不知道对方心意的时候,你对他说的话也许是不着边际的,也许是天马行空的,但总而言之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你生怕,自己会把那美好的,粉色的爱恋破碎。
太阳在渐渐西沉,两人的倒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当两个影子交错重叠的时候,秦啸终于开了口:“不如……我们再在这里多留一个晚上?”
阿狸看着他,点了点头,小声的说到:“好的。”
然后两人在木棚前并排坐在了一起,气氛有些暧昧。
秦啸说到:“咳咳,是这样的我觉得吧,过了一天了那帮人还没有追上来,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们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多多储存一点体力。”
阿狸:“嗯。”
秦啸:“那……那什么,山里面的天气多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刮风下雨什么的,我们这里好歹有个木棚,能挡雨……要……要是淋坏生病了就麻烦了,山里面生病可十分的难治啊……”
阿狸:“嗯。”
秦啸:“你放心好了,我在这周围都做好了陷阱,野兽肯定是过不来了,待会儿我再去四周做一些警告用的陷阱,他们要是追上来了我们就能有时间撤离……不用……”
秦啸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他感觉到肩膀一沉,一个小脑袋正靠着他的肩膀,很轻却重得让他再也不想说一句话。
阿狸靠着秦啸宽阔的肩膀,小小的心被塞得满满的。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阿狸轻轻叫了一声:“秦啸。”
秦啸感觉耳朵微微一麻,这个声音十分的好听。同时肩上也是一轻。他转过了头,看见阿狸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垂下,面颊上有着淡淡的粉红。秦啸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的加速,身子也有些颤抖,他的眼睛看向了阿狸娇嫩的嘴唇,红艳艳的像是某种花朵的花瓣,很柔很吸引人……
秦啸觉得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脑子也停止了运转,他不由自主的凑近了阿狸……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