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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赵扩军才回过神来，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果不其然，我们的车还没有停稳，从大院里面传出女孩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同行的所长立刻皱着眉说道：‘是小燕，付雅芝的女儿。’”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心已经凉透了，”赵扩军猛喝了一口水，喘了几口粗气，似乎要将满腹的怒气发泄出去，“不是因为知情人出事影响了侦破工作，而是因为我根本没有预见到会发生此事，没有考虑到做好保密工作，以至于付雅芝出现危险，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呢！不过那时候我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愿出事的不是她家而是别人！
“等进到大杂院以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愿望已经完全落空了。她家的三间平房已经被大火烧成了框架，裴爽夫妻双双殒命，被烧成了焦炭，只有一大早赶往附近镇甸去药店为父亲买药的女儿小燕侥幸逃过一劫，此刻已经哭昏过去，被邻居抱回房去，闻讯赶来的乡医院医生正在对她进行治疗。
“根据调查，这场大火是人为造成的，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通过走访大杂院的居民，得知有个瘦高个的人曾经出现在这里。他穿着一身深色衣服，架着一副墨镜，一只大大的口罩将整个脸部遮去了大半。一位早起的大妈说，她看到这人一直在裴爽家附近转悠，前去想问问这人要找谁。谁知还没走到跟前，这人立刻转身朝大门口走去，贴着门边离开了大杂院。
“线索这样彻底断了，我们只好返回。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加强了对‘九天生化集团公司’的监视，很快发现了几个重要的人物，是号称‘三鬼’的冉雄占奎和方山三人，并且掌握了三人犯罪的一些证据，等着动手抓捕了。
“另一方面，对水靴的调查也获得了重大的进展，已经查明那五十双水靴是廖芳菲安排人去购买的，不过从来没有发给厂里的员工。在库房里面，我们只找到了四十五双水靴，另外五双不知去向。据廖芳菲解释，这是因为库管的失职，才导致东西被偷，与厂子里无关。
“我们当然不会轻信她的话，在厂里展开调查，不到半天时间查明了真相。这五双水靴并不是丢了，而是被人匿名领走了，领水靴的人正是冉雄。
“对黄卓然的调查也较顺利，已经查明了他与齐久天之间多次进行秘密会面，并接受黄的钱财贿赂，利用手的权利为黄卓然的违法行为做掩护。尤其是在成衣厂女工失踪一案，他更是不遗余力地为齐久天服务，甚至动用关系将内线专用电话接到自己办公室的座机，严重违反了纪律，后果非常严重！
“那些女工的情况也基本调查清楚。有五名针车工突然不辞而别，其一名回到了沿海的老家，另外四名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无名河的尸块经过细致的检验，确定是三个人的。我们从那些失踪女工宿舍得到了一些毛发，然后送到省厅进行对，同其三人完全相同，可以确认那四名失踪者其三个已经遇害，另一人下落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综所述，我认为可以对冉雄廖芳菲。帕特占奎和方山几人进行正面接触，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然后再对齐久天和黄卓然实施刑事拘留。”
赵扩军汇报完以后，专案组的其他成员也做了补充汇报，并出示了相关证据。
局领导进行了简单商议以后，由邢副局长做了如下安排：
第一，所有物证全部交给证物室保管，除非有局长亲自批复的调用申请，任何人不得动用。
第二，鉴于案情重大又特殊，拟派专人前往省厅进行汇报。本来应该是赵扩军亲自去，但因为目前正是关键时候，作为一队之长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所以经过研究决定，由副队长刘凯担当此任。不过不能携带字资料，必须口头汇报，明天一大早动身。
第三，专案组成员继续进行调查，争取获得更多的证据。有一点必须注意，决不能打草惊蛇，给后面的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阻力。
第四，案件调查情况严格保密，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否则将承担全部责任！
第二天天不亮，刘凯匆匆离开城市，前往省厅进行专题汇报。
没想到，等他第三天从省城回来以后，市局竟然发生了重大变故：
赵扩军被刑事拘留，邢副局长被劝退，局长被安排到国都去疗养，专案组被解散，案件的所有证物被封存以后交到国都派来的人手，“2。02”碎尸案和黄卓然违纪违法的调查这样停顿下来！
刘凯的叙述已经结束，可是龙飞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双眼空洞地望着风挡玻璃，嘴唇紧紧抿着。
轻轻叹了口气，刘凯掏出一包烟来，点了两根，把其一根递到龙飞的嘴边。
接过烟来狠狠抽了两口，龙飞眯着眼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问道：“赵扩军是不是因为调查齐久天的案件，才认识了放高利贷的人，导致自己一步步陷阱泥潭之不能自拔？”
刘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龙飞抬起头来，望着刘凯怪地问道。
刘凯凑近他，低声说道：“我听说赵队长掌握了某些高官的犯罪证据，正准备着手进行深入调查。那些高官怕他一路追查下去会危及自己，所以利用齐久天的事情来做章。至于赵莹和赵荣军，那只不过是为了把赵扩军送进监狱采取的迂回手段。局长和副局长两人一向嫉恶如仇，所以也成了这次大换血的牺牲品！”
“可恶！”龙飞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座椅靠背，将手的烟屁股摁进靠背后面的烟灰缸里。
在此时，车窗玻璃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