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一幕,又在毫无刻意的安排下再次重现了。
“喂,不如我们去坐摩托艇吧!”刚问过价钱的叮叮和啷啷飞奔向咚咚和呤呤。
叮叮看着在海上疾驰的摩托艇很是兴奋。因为她深知现在大家都不那么开心,尤其是咚咚,她多么希望大家能在飞弛中,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看见叮叮这般兴奋的模样,咚咚不禁想起了昨天,她是怎么说也不肯出海游泳的,她的理由就是出海玩比较危险,正如她爸爸所说的,宁欺山莫欺水,一向喜爱游泳的咚咚,为了不抛下可怜的叮叮,况且放弃了这么一个很好的机会,而现在,她竟然提议出海?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是说你爸不让你出海吗?怎么现在又敢出去了?”咚咚犹如火上加油,语气是如此的强硬与针锋相对。
兴奋就在那么的一连串反问下全消失了,叮叮一气之下,愤然离去,啷啷急忙追随着她,一把捉住叮叮的手。
叮叮甩开了紧抓她的手,“不要理我!”
两人来到了车旁,毕竟这是海南岛,不是在广州,能走远吗?
“你怎么这样气愤?”
“她这样说真的很伤我心嘛。”
“我从来没看过你发怒的样子,好可爱呀。”
“是吗?”
“真的有点不象你。”
这倒说得挺对,叮叮向来的情绪都比较稳定,从来都不会大喜大怒,可以说是她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感情,也可以说是她能较自我地控制情绪。
“其实在出发之前,我就答应了我爸不出海游泳的,因为他的同事就曾在海里游泳时出事了,也是在海南岛,去的时候是一伙人,回来时少了两个,却多了两合骨灰。在我决定来这里以后,他就一直为我担心。”
“哦,怪不得来到这么漂亮的海里,你也不下去游泳。”
“但我想,坐摩托艇会安全点,其实我也真的很想到海里去与海浪搏击,去感受波浪的感觉。”
“……”
大家的心都相对的平静下来了,心中的怒火也暂时熄灭成火星。
呤呤尽管也有自己的心情,但他依然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职责,和司机商量着之后的路线。
在司机的安排下,决定继续到天涯海角。
天啊,在这种心情下,去天涯海角?“天涯海角”,一个曾是多少爱侣誓下山盟海誓,把一切深重而永久的友情、爱情所寓意的地方,而现在的心情,又能体会到几分呢?
但四人还是糊里糊涂地,貌合神离地走向了祖国大陆的最南点。
四人的感情已进入到僵化的顶峰了。与其勉强地走在一起,倒不如分别去寻找另一种心情去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吧。或许,这对大家都好。
“咚咚真的生我们气了。”叮叮担心地对啷啷说。
“不要理她了,她总是这样。”啷啷安慰叮叮说。
“况且不关你事,她只是生我气而已。”他是这样认为的。
呤呤尽管看着心爱的人与另一人远去,但他却不忍心丢下可怜的咚咚,“阿头啊,你怎么了?”
“我很生气啊。”
“你气什么呀?”
“呤呤呀,其实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但是你……”
思考了那么一会儿,咚咚还是忍不住了,“其实我觉得人有时候是需要为自己而争取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放弃了很多的机会呀?”
“算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你明明是喜欢叮叮的,为什么你还制造这么多机会给别人呀?其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很蠢的?”
呤呤听了,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
看见他这副模样,咚咚唯一感到的就是无奈,“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尽管咚咚是那么的不想见到叮叮和啷啷,但她仍希望基金会四人能一起在天涯海角的石头下合照一张留念,毕竟这是大家的心愿。
可是,当咚咚和呤呤来到天涯海角时,就看见他们早就来了,每人还分别照了一张单人照,看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意思再照了。
这一切,咚咚都看在眼里,这又算什么意思,刚才明明说好了四个人一起照的,可是现在他们两个却早照完了,还用等人吗?
本来咚咚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收拾一下心情,也让大家可以暂时好好地相处下去,可是他们的行动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自己真的真的无法原谅他们。
天色渐黑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大家已不多留恋于这不快之地。看了看时间的司机,又过来提醒他们该是时候回去了。
“你们怎么这么好陪他俩山长水远来海南岛拍拖,还有人做专门摄影师呢?”与呤呤并行的司机不经意地问道。
呤呤苦笑着,不想应答,心想:“也难怪旁人这样认为。”
漫长的一天旅程终于在夜幕的降临下告一段落了,大家也不知道即将来临的几天旅程又会怎样。
回到了旅店,呤呤不作声地第一个走进洗手间,洗完了澡,说了声“我出去一会儿。”就消失在门背后了。
大家的心中都有数,又怎能把今天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呢。
“你们可以听我说几句吗?”咚咚关上了电视,顿时房里静得让人透不过气。
“你们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尽管咚咚也有她自己的感受,但她更关心呤呤。
“我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但我一直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争拗开始了,房里的火药味渐浓。
“你们究竟有没有理会过呤呤的感受的。”
“难道呤呤喜欢叮叮,那么我就不可以和叮叮一起玩了吗?”啷啷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我觉得是你的心情和你对我们的态度弄成今天的样子,并不是我们不想和你们在一起,我们不想受气。”叮叮插上了一句。
“正因为你这样想,所以你们就自己走开了吧。”咚咚带着一贯少有的强硬语气道。
“这难道是我们的错吗?”
“难道你们认为自己没有错吗?”
一张张绷得紧紧的脸,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批判大会。
或许这样下去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争拗,也没有人愿意继续停留在这样的环境中。啷啷拿起衣服就气冲冲地走进冲凉房了。
房间里只剩下叮叮和咚咚,在以往的情况下,她们总有说不尽的话,笑不完的事,而此时,她们竟然相对无言。
咚咚终于都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为了避免再次的冲突,咚咚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下来,“其实我真的很想平心静气地和你谈几句,现在啷啷正在洗澡,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不受任何的约束。”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叮叮都是保持沉默,她总是宁愿听别人的意见而胜于发表自己的看法。
“说实在的,其实你今天有没有考虑过呤呤?”
“我有呀。”
“其实你知道呤呤是喜欢你的,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他呀。”
“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很不公平的,他看见你和啷啷经常在一起,他会很难过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他呀。”
“我也清楚你和他之间的问题,但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也看不过眼呀。”
叮叮真的不知该如何单独面对呤呤,因为,面对他,就等于要面对那个她还不想面对的问题,是出发前她和呤呤的那个电话,逼得她在无可奈何之下选择了这条路。
啷啷出来了,大家都感到气氛似乎平缓下来了,但一下子,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叮叮不禁想到了还在外面孤独的呤呤,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下去找他。
“我想下去打个电话回家。”叮叮借口出了门。
身为好友的咚咚当然清楚叮叮下去的原因,想到她要一个人下去,不禁有点担心,但,有些问题毕竟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的。
房里只剩下咚咚和啷啷,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毕竟,他们都不希望保持这种气氛。
看着再次被打开的电视机,咚咚问道:“这部戏你看过了吗?”
“两年前就看过了。”
“好看吗?”
“挺好笑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是吗?”
有人开始笑起来了,房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多了,不再象刚才那样充满火药味了。
趁着这轻松的时刻,啷啷看着咚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忽冷忽热地对我,我很容易感冒的。”
对着这个问题,咚咚只好笑了笑,其实她心里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啷啷对自己忽冷忽热的,没想到,现在,他竟然用这句话来对自己说。
街上有几分的凉意,还下着稀落的小雨,在这人身地不熟的异乡,叮叮是有点害怕的,但她还是抑制着心中的恐惧,尽管叮叮不知道找着呤呤后,会说点什么,但依然四处寻觅着他。
叮叮朝着布满砾石的海边走去,只见零星地坐着一些情侣,也由于漆黑,她并没有找到呤呤,只好失望地走回旅店。
再一次三个人处于一间房间里,不过,这一次和刚才就不同了,虽然没有太多的话语,但彼此之间的那份抗拒的感觉已经消退了。
有时真的该感谢那部重开的电视机。
“哈哈……”
“你看那小子!哈哈……”
“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不记得刚才那副模样了吗?”
“你还说!看我怎么报复你!”说罢,便从床上捡起个枕头,对准目标就扔过去。
“你打我?小心了。”说罢,又飞来了一个枕头。
“啊!救命啊!叮叮,快来帮忙啊!”
于是,房里便展开了一场充满了欢笑的激战。正在这时,渐大的雨把呤呤召唤了回来,当他步进房间的那一刻,见到里面那欢乐热闹的情景,是多么的痛心啊。
从睡梦中醒来的叮叮咚咚和啷啷,发现不见了呤呤,不由得有点担心。
突然,门锁打开了,只见呤呤拿捎着早餐回来。
又一天的旅程开始了。
也许大家都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因此这天大家还是玩得挺开心的。暂时可以容忍的也尽量不去想,既然如此难得一起来到天涯海角,就不应该浪费这好时光。
来到了鹿回头,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如此贴近那些鹿儿。正当叮叮咚咚和啷啷三人兴致勃勃地逗着那只“馋猫”时,却发现了呤呤独自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喂着那只因身患重病而受冷落的可怜鹿儿。
看着它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许呤呤特别的有亲切感,也许他更明白这只鹿儿的感受。
叮叮很不想因为自己不可以下海,就连累了他们三人,特别一直向往大海的咚咚,她真的不想他们带着一份遗憾,而自己带着一丝内疚离开海南岛。所以自动申请留守大本营,让他们三人到海里畅游一番。看着他们玩得如此开心,叮叮的心里也似乎感受到他们的那份欢乐。
叮叮就是那种总会给自己很多遐想与幻想的人,尽管很多事情她没去亲身体验,但她似乎也能从虚幻中感受,那种感觉是另类的,难道这就是每个人感受这个世界不同的方式吗?
在匆匆之中他们来到了三亚,也在匆匆之中他们离开了这个曾是伤心的地方。
在两趟车上,正是休息的好机会。咚咚都分别借用过呤呤与啷啷的胳膊作枕头,而叮叮呢,盖上帽子,罩上手绢,独自一人甜滋滋地进入自己的梦乡,外面的事情似乎与她无关。
在呤呤啷啷看来,叮叮就是那么一个并不需要别人胳膊的女孩,她的那份独立拒绝了男孩子对她的关心与照顾。其实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找个胳膊靠一靠呢,但此时的叮叮应该靠在哪个胳膊上呢。叮叮不想选择,只是安安稳稳地靠在了椅子上。
或许是天意的安排,本来这次短短五天的海南岛之旅随着返回海口,也理应结束了。可由于开往湛江的轮船班期问题,使他们不得不在海口再逗留两天的时间。
“椰城美景醉游人,消闲度假在海口。”这也真让他们体会到了那种度假的感觉。其实他们的心里有谁想这么快结束这次行程呢,现在也正合大家的意思。
这几天来,他们的会服除了啷啷的都已轮流地穿上了一遍,真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基金会里的,所以也不足为奇。
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小小的海口的道路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可是却闹了一次又一次的笑话。以为自己迷路了,但目的地却意外地出现于眼前;以为自己走遍了海口,却是在原地打转。
也在后来那么一次偶然的机会,叮叮咚咚才发觉,原来制造拼图的那间小店就在上九路路口,他们四人那时候还千辛万苦地跑到光复路呢,这难道不是上天在捉弄人吗?
或者是每个人的感情不同吧,又或者,根本就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他们四个无时无刻不处在感觉的支配下。
房里再次泛起了紧张的气氛,各又各的思想,可是,没有人愿意在此时交流。
咚咚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她真的很想离开,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又能跑哪儿呢?此时,她真的很庆幸,房里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空间,可以容得下她。
静过了好一段时间,咚咚听到外面的啷啷喊道:“我要拿东西呀,你赶快出来。”
咚咚自己这只是他的借口,“我不会出来的。”
“你不是要霸着这里吧,那我怎么上厕所呀。”
咚咚还是无奈地把门打开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呀?”
“用不着你来管。”咚咚的语气是那么的强硬。
“好啊,你不说,我就不出去。”
“你……”咚咚就知道他有时候是这样耍赖皮的,开始有点儿后悔刚才为什么开门了。
看见他打开了那水龙头,咚咚不禁问道:“水龙头开这么小,好吗?”
“细水长流嘛。”
“把它开大一点,不是更干脆吗?”
“这两种是不同的。”
他们谈了好一段时间,其中的话语也真是寓意深刻,连咚咚自己也怀疑,为什么自己能说出这么深奥的一些话。
“喂,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呀?”外面的叮叮叫道。
“他们在里面能干些什么呢。”
这也实在招人奇怪,两个人在厕所里又能干些什么呢?只是叮叮和呤呤没有想到,他们俩竟交谈着这么一些话。
咚咚还是被啷啷劝出来了,不过,房里的气氛和刚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是叮叮上床睡觉了,而呤呤呢,也躺在床上,不知在思考着一些什么问题。
只剩下咚咚和啷啷在看电视,至于是不是真的在看,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看见咚咚蜷缩在椅子上,啷啷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你还不睡?”
“我不困。”
“那我先睡了。”
可是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啷啷发现咚咚还坐在椅子上,“我们出去谈谈话吧。”
在走廊,就有那么两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另一个站在他的旁边,观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实你是不是还喜欢叮叮?”
“你认为呢?”
咚咚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啷啷还是喜欢叮叮的,因为很早以前他就说过,他知道自己和叮叮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会再去追求这一份感情,可是到现在,咚咚才知道,原来啷啷还是喜欢叮叮的,她开始还以为,叮叮只是周旋在呤呤和胡铮之间,可是,却忽略了一个啷啷。
“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不主动一点?”
“有用吗?”
“没有尝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啷啷淡淡地笑了笑。
咚咚又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这样子,我知道你们都会很辛苦的。”
“其实,我知道,当你们其中一个和叮叮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的,而另外一个则相反。但你们同样会很好地掩盖这一份感觉。难道你不觉得很辛苦的吗?”
啷啷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安静地走开。”
咚咚听了,好一句安静地走开,想起那时候,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呢?“我觉得,只要你认为是值得的东西,就应该努力争取,你是男孩呀。但如果你并不是很紧张这样东西的话,你就该放弃了。”
“你以为男孩就很了不起吗?其实男孩比女孩更脆弱,只不过,他们还要装得很坚强似的,这个你又知不知道啊?”
对于啷啷,咚咚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了解他还是不了解,有的事情,咚咚是可以预测他会怎么做的,但有时,却完全猜不透他的心。不过,象啷啷这样表露自己真实一面的话,咚咚还是头一次听。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们又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真的不得不承认,很多四人相处的时候,咚咚变化无常的心情对大家的影响都很大。
这一天,是他们在海口的最后一天了,还象前几天一样,他们总是有时很开心,有时很沉默的,晚上,又到了大家心情低落的时候了。
“阿头,你在这里干嘛呀?”
“没什么。”
“你又为那件事烦吗?”
“我只是不想和他们在一起而已。”
“那我在这里陪陪你吧。”
咚咚真的很庆幸自己能认识这么一位好朋友,他总在朋友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尽管自己是如此的不高兴,但他还开导咚咚。
“阿头,其实我觉得你很坚强的。”
“是吗?”
“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其实有很多人是办不到的。”
想清楚一点,也是啊,自己和啷啷之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竟然还是好朋友,也实在难得。
“你和叮叮现在怎么了?”
呤呤扶着栏杆,晃动着身体,一副充满希望的神情,“她说过有一天会找我的,我会等她的。”
看见呤呤这样子,咚咚不禁有点儿难过,两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是……“你真的相信她吗?”
“我当然相信了,这是她说的,她不会骗我的。”
咚咚真的很无奈,但她又能怎么样呢?
清晨,四人都带着几分眷恋离开了军区招待所,踏上了轮船。看着轮船慢慢地驶尽茫茫的大海,咚咚不禁发出慨叹:“我感到在这浩瀚的大海里,似乎没有一点的依靠与归宿,除了这只船。”咚咚感到自己是如此的飘泊不定。
大海的确给予了人类无限的感觉,每当面对大海,人总会把自己的情感思绪与那起伏的波涛融为一体。
四人也不失这个机会,都先后走到了船头,舒缓一下船仓内那压抑的气氛。
叮叮站在船头之时,下起了绵绵细雨,风也把浪花飞溅上来。正当叮叮欲走回船仓时,呤呤走了过来。叮叮也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风猛烈地向这两个人儿吹刮着,雨点也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他们身上,除了他们俩,在周围的世界里似乎空无一人。
宁静的气氛总会让人心平气和地去倾诉,而在如此轰烈的气氛下则令人特容易尽情地宣泄情感。
在乘风破浪的船头上,他们谈了许多许多,“我总会感到和你谈话的时候很开心很舒服。”呤呤似乎正在享受着这份感觉。
其实叮叮对于出发前对呤呤许下的承诺她是铭记于心的,但此时此刻的她依然在逃避着这个问题。但回避绝对自然的东西,就意味着加强,而且是以最病态的方式加强对它的态度。
“其实我们四人依然能走在一起,也许是有你在维系着。我觉得阿头是最坚强的,尽管在她身上发生了如此多令她痛心的事。”
“其实你细想一下吧,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好,难道我真的值得你们去付出感情吗?”
“我觉得值得。”
呤呤的心里总是想不通,既然大家已有如此根深蒂固的感情基础,怎么就不可以再进一步发展呢,他是多么的希望能成为叮叮的男朋友,能牵着叮叮的手一起听涛,共同呼吸海上清新的空气。
他再也按奈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叮叮的手,他不希望自己争取回来的东西瞬间即逝,他多么的希望能永远拥有这份感觉,他不知道有什么更能表达他的心情了。
叮叮试图用力甩开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放开我,放开我呀!”可是却徒劳无功。争持了好一会儿,呤呤终于松开了手。在呤呤的心里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或许就是那份浓浓的情丝。
大家冷静了好一段时间。
“你还记得《风云》吗,我感到自己很象孔慈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叮叮会把自己跟多情的孔慈联系上了,她觉得自己这几天来似乎正周旋于两份感情之间,也许正是她的犹豫与私欲导致旅途中不愉快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我觉得你有时侯不要总把事情搁在心里,应该对你的好朋友说说。也许你会认为并不值得向我倾吐心事,但我甘愿做你的忠实听众,只要你想找我谈心,我都回很乐意的。”
叮叮就是喜欢在心底里拥有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心灵领地,无人可以侵犯。她爱在那里幻想,在那里她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她和咚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说实在的,叮叮有时也很想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朋友,让朋友更多地的去了解自己,可是有时候却连她也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雨下得很大很大,在大风的吹送下倾斜地向趴在桌子上的咚咚打去。
啷啷看见这雨势,忙说道:“快,我们得搬家了。”
“怎么雨一下子下得这么大的?”
“风太大了,浪也大起来了。”
他们感觉到,船开始晃动起来了,“你还晕吗?”
“没什么的。”
“我们赶快把书包搬到这边去吧。”
“哎呀,好重啊。”
“让我来。”
坐过了两个位子,总算可以避开那些雨了,他们开始谈起话来了。要知道,当彼此之间都放下思想包袱的时候,他们总是很谈得来的,天南地北,无所不谈,那种有说有笑的程度就不在话下了。
看见这么大的雨,啷啷问道:“你冷不冷?”
“我的手很冷啊。”
“看一下,”啷啷摸了摸咚咚的手,“真的很冷呀。”
两种不同的温度,马上令咚咚发出感叹,“哗,你的手很暖啊。”
“让我暖和一下你吧。”说罢,就用自己的大手掌包住了她的小手。
这一瞬间,咚咚似乎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她知道,他们是不应该这样的,但此时此刻,她却没有缩开,反而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现在好一点了吗?”
“嗯。但是,有些雨打在你手臂上了,我们再坐过一点吧。”
“不用了,我喜欢现在这样子。”
他们又开开心心地谈起来了,不过,雨越下越大,快要弄湿书包了,他们被迫再次替书包转移。
这阵雨也催赶了叮叮和呤呤回到船仓,不知不觉地也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这时,啷啷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呤呤,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好有型呗!”
呤呤并没有理会他,拍了拍那件格仔衬衣上的水滴,然后对叮叮说:“我会好好珍藏这件衣服的。”
“为什么呀?”叮叮有点不解,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了,这件衣服是刚才在船头时,她捎给呤呤的,而之前这衣服是呤呤悄悄地披在睡着的叮叮身上的。这衣服里有着这么一些小故事,也难怪呤呤会这样说。
咚咚呢,也不知道应该是庆幸还是可惜,值得庆幸的是,这阵雨大得及时,他们刚好站起来收拾书包,不然被叮叮和呤呤看到刚才的情景的话,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但是可惜的是,这么大的雨又把他们俩召唤回来了,自己也没有机会和啷啷谈得那么尽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