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在祖安城的大街小巷,瘟疫之源图奇的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祖安地下世界的传奇,他,是祖安黑街的王。
然而,鲜有人知道的是,在很久以前,瘟疫之源图奇还只是一只小小的瘟疫鼠,他平凡无奇,默默无名,整天跟着他那些卑微的同伴们一起,待在祖安肮脏污秽的下水道里苟延残喘。每一天,大量的垃圾,有毒有害的废水源源不断地从上面的工厂和实验室排放下来。即使这群以生命力顽强闻名的瘟疫鼠,也很难抵抗重重污染的毒害。
大部分瘟疫鼠都死了,只有图奇还有少部分瘟疫鼠侥幸活了下来。为了对抗剧毒的污染物,他们的基因发生了突变,使他们的身体变大,并产生了对剧毒的耐性,同时,他们还匪夷所思地进化出了直立行走的能力。图奇和他硕果仅存的同伴们,现在看起来倒有几分像人了。不只是外表看起来像,就连思想也渐渐向人类靠拢。下水道里的生存环境实在恶劣,图奇和他的同伴们琢磨着,要不要到上面去看一看,也许能够闯出什么名堂来。于是,他们来到了地上。
祖安是一座混乱的城市,这里有符文之地最狂妄大胆的科学家,有符文之地最奸猾狡诈的商人,有符文之地最多的工厂,当然,还有最多的黑帮。
图奇和他的同伴们,来到这祖安的地上,他们一没有文化,二没有手艺,只能够干最底层的工作。头脑机灵点儿的,去做了微光酒小贩,身体强壮点儿的,就去给炼金男爵做保镖,图奇自觉自己两样都不符合,正巧有家小黑帮临时招人,他便加入了。
排斥异类,原本就是人类的天性。更不用说,图奇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瘟疫鼠。所以,他一进到那家黑帮里去,不出意外就遭到了很严重的排挤。因为图奇的地位最低,所以每个人都可以使唤他,每个人都随时随地,可以随心所欲地揍他一顿。图奇也很郁闷,但是没有办法,这里是鬼门关,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难了,所以只有逆来顺受,先干着。
图奇进的这家,说是小黑帮,其实就是一伙子盗窃团伙,专门偷些祖安科学家捣鼓出来的新玩意儿,拉到城外去卖。外面想收的人,多着哩。黑帮不养闲人,黑帮老大让图奇干的活儿,便是望风,这是一个从古到今延续了几千年的职业,是一种很低端的活儿。
图奇一直干了有两年,还在干这个。两年时间里,黑帮里走掉了许多人,又新进来许多人,就连老大都换了几回。可是到头来,图奇在这家黑帮里的地位还是最末一名,人见人欺。一只老鼠,想在人类社会出人头地,实在不容易啊。
心里面极度苦闷的图奇开始在书本里寻求慰藉。他努力识字,努力学习文化,用每个月分给自己的那点微薄的小钱,去旧书店里买几本书看,他不拘种类,无论小说还是历史、天文地理,他无一不看。虽然短时间内并没有改变他恶劣的处境,但是好歹让他的内心充实了许多。他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精气神,眼睛中也有了一点点光彩,他不再是那一只畏畏缩缩的老鼠了。
终于,图奇迎来了改变命运之日。
在这一天里,图奇在旧书店里邂逅了一本足以改变他命运的书,书的作者是一位古代的东方哲人。
如获至宝的,图奇捧起那本书,看了起来。
他在那本书上看到一段对话,对话的主人公一个是古时的大盗盗跖,一个是盗跖的手下。
这段对话的原文是这样的——
跖之徒问与跖曰:“盗亦有道乎”
跖曰:“何适而无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翻译到现在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大盗盗跖的手下问他:“像我们这样的盗贼也有属于我们的道吗?”
盗跖说:“怎么没有?偷窃之前,判断情况以决定是否可以下手,为智;能猜出房屋财物的所在,为圣;行动之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为勇;盗完之后,最后一个离开,为义;把所盗财物公平分给手下,为仁。具备上述五点方能成为大盗。”
尽管这本书作者的原意并非是鼓励读者去当盗贼啦,作者在这一段后面还有批判性的评论,但是,我们的图奇小哥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一个劲地觉得上面那段话太有道理啦,简直就应该当作自己今后黑帮生涯的生存法则。
他后来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确定目标,把握原则,身体力行。
最后,他终于站在了祖安地下世界的顶点。
总结自己从下水道老鼠到祖安黑街之王的历程,瘟疫之源图奇意味深长地对自己的子孙们说道:“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