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泪》 第十九章

    玉珠见书祁和吴绢走远了，撅着嘴说：“小航，你怎么了？难道你真的要留在这里打rì běn人吗？战场上那么危险，你随时都有可受伤或丢了性命，还是跟我们走吧，再或者我跟你去欧州，好不好？”</p>

    “玉珠，你应该留在这里，跟陈叔叔回去吧，远离这里的战争，去过平静的日子。”</p>

    “不，小航，我们从小就订了亲，除了你，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p>

    “玉珠，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是什么样，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不值得。”梁丘航说完，转身头也不回朝伤兵区走去。</p>

    玉珠急了，冲着梁丘航的背影说：“小航，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可梁丘航头也没回地走了。</p>

    玉珠伤心得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梁丘航一直都让着她，这是第一次拒绝她。她一直认为梁丘航只属于她，可他却这样无情地拒绝了她的求婚，她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p>

    吴绢对书祁说：“三叔，家里出事了，二叔被国民军的官兵抓起来了。祖父说，他们还要把二叔送到武汉去等待审讯，祖父找了许多关系和路子，可没人敢管得军队里的事。”</p>

    书祁听说二哥被国民军的人抓了，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我现在马上回家去。”</p>

    “三叔，你慢点开车，路上小心点。”书祁急匆匆走了，在门口与刚要往里走的梁丘航撞了个满怀。</p>

    “这么着急干嘛？出什么事了吗？”梁丘航问。</p>

    书祁想到是国民军的人抓了二哥，梁丘航比自己的军职大，而且又是从军校出来的，或许他可以帮上忙。“长官，我家里出事了，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书祁把书华在昌东县被国民军关押的事，简单跟梁丘航说了一遍。</p>

    梁丘航说：“走，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p>

    二老爷见书祁把梁丘航也请来了，感觉救书华的希望更大了。他对梁丘航说：“梁丘长官，我们不是不交军粮，可是用这种方法逼迫我们，我们要是就这样把粮食交出来，实在‘师出无名’啊。”</p>

    “二老爷先别着急，军中的确存在许多管制上的纰漏，让唯利是图的人钻了空子。这样，我先回去向上面请令，必严察这件事。”</p>

    “好好好，如果能还我书华清白，我一定捐出粮食，另再捐一笔钱用来买药，给伤员疗伤。”</p>

    “如此，我先多谢二老爷的慷慨解嚢。吴连长，你先陪着二老爷，我先回一趟军营。”</p>

    梁丘航回军营后，先向上面报告了二老爷欲捐军粮和捐钱的事，上面听说吴连长的家里要捐粮食给军队，立马准梁丘航和书祁去交办这件事。第二天，梁丘航和书祁、二老爷坐着船去了昌东县。到了县城后，首先来到仙月阁看望书华，军需官一直在等着二老爷再来找他。</p>

    军需官仗着自己不归梁丘航管，不打算给梁丘航面子，也不让他们见书华。“梁丘长官，虽然我们同在**效命，但我们分工不同，梁丘长官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为好。”</p>

    梁丘航说：“我今天来昌东县，是因为吴连长的父亲——二老爷欲捐出十吨粮食，另外还会给军中捐一笔钱用来买药。二少爷本来就是军属，这样一来，他们更是有功于抗战事业的英雄之家属，军需官如果再要关押二少爷，就说不过去了吧。”</p>

    军需官听说二老爷要捐粮，还要捐钱，脸色立马就变了，赔着笑对二老爷说：“二老爷，吴连长，实在对不起，您要是早点跟我说，就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了。”</p>

    “那二少爷我们可以带走了吧？”梁丘航问。    </p>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p>

    军需官以为，二老爷欲捐出的粮食和钱，会经过他的手，那他就可以从中捞一笔了。但他没想到，梁丘航先把书华从他手上带走，然后在暗中调查吴家仓库里大烟的事。</p>

    晚上，梁丘航和二老爷他们坐在客厅里，商量怎么去查这件事。“二老爷，想要洗脱二少爷的罪名，就要先找到大烟的来源，你们知道昌东县哪里可以找到，或者有人开烟馆吗？”</p>

    书贵说：“我曾听铺子里的伙计说过，在白巷的一个地下室里好像是有一个烟馆，听说长期关着门，一般人都找不到具体在哪个位置。”</p>

    “知道有烟馆就好办多了，不过他们既然是偷偷开的，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大新，明天你换上便装，混到市井街头那些人里面去打听看看。”</p>

    “是，长官。”</p>

    “还是梁丘长官英明，不愧是军校出来的高材生，分析得条条有理。我们一听说书华要被押到武汉去，都乱了分寸了。”</p>

    “那是您不清楚军中的风气。您问问书祁，国民军里是有许多风气不正的人，老百姓哪敢跟他们作对啊。”</p>

    大新扮成街头混混的模样，果真在白巷里打听出了烟馆的位置。梁丘航派他混进烟馆，想办法找出在里面贩卖大烟的人。烟馆藏得很深，进门的地方竟是在白巷的风月楼里，从风月楼的后院往下走，再穿过两道地下窄门，才到烟馆的门口。第一次进去的人要经过重重关卡和盘问，大新被几个打手模样的dì pǐ拦在烟馆门外不让进。他笑着说：“几位大哥，我是从外地来的，那个那个烟瘾犯了，好不容易打听到这儿有个烟馆，想进来过过瘾。几位大哥通融通融吧。”</p>

    几个dì pǐ一把拉过大新，从上到下把他全身搜了个遍。大新心想：幸好听了长官的没带枪进来，要不然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p>

    烟馆处在地下室，没有窗格通风，里面乌烟瘴气，几乎看不清楚对面走过来的人的脸。大新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拿出一袋钱交到伙计手里，叫他给自己来一包大烟。伙计谨慎地看着大新，又掂了掂手里的钱，笑着说：“大爷来对地方了，昌东县也就这里能弄到大烟。”</p>

    伙计把抽烟的家伙摆好，随后拿来一包用黄纸包的大烟放在台面上。伙计一走，大新立马就把那包东西藏了起来，再把自己藏在鞋底带进来的烟土放在台面上，以掩人耳目。</p>

    大新把那包黄纸包的东西交给梁丘航。梁丘航说：“果然是有人利用这个东西陷害你们。二老爷，除了那位军需官，您觉得这件事里还有别人吗？”</p>

    二老爷叹了一口气。书贵说：“梁丘长官，不瞒你说，我们一直怀疑这件事跟昌东县的刘县长也有关系。”</p>

    “县长？大少爷能否说得详细一些？”</p>

    “正月里，刘县长曾派媒人去大院，为他唯一的儿子向我们绢儿求亲，被我们拒绝了；但拒亲的事应该只是个导火线，刘县长一直想拉拢我们吴家为他所用，但父亲对他的为人和政见不甚赞同，所以一直不敢苟同于他。”</p>

    梁丘航听说有人竟以这样卑劣的方式向吴绢求亲，心里竟‘咯噔’一下，感觉很不舒服。“这件事情看起来复杂，把里面的关系理清了，也很简单。大新，你接着去烟馆蹲守，想办法弄清楚这东西的来源，再接着往下查清楚是谁把大烟放进仓库里的。”梁丘航说。</p>

    书祁对梁丘航说：“长官，让我跟大新一起去吧，家里的生意我从未插手过，近几年很少来在县城出现，没有人认识我。”</p>

    “对，让书祁一起去吧，不能只让你们去为我们吴家冒险。”二老爷说。</p>

    “那好吧，书祁，你们人少，如果发现了什么，千万不要私自行动，回来我们一起商量。”</p>

    “是，长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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