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芽瞅着那个黑影应该是个男人,且身形高大,暗恨:好家伙,居然胆敢偷到我张芽头上来,定让你好好见识下什么叫悔不当初。她盘算着该怎么对付贼人。
方娘子穿好衣服走出自己屋子,也听到张芽屋里的响动。她大惊,当是张芽醒来了,便跑往张芽的屋里去心道:阿隅的药当真有用。
方娘子急切的脚步声让张芽与屋内的贼人都为之心惊。
张芽自然是愣了,知道来人肯定是自家的,但就怕这么一下惊动了屋里那个贼。眼看着那个黑影就要翻窗出去了,张芽急了攥紧烧火棍便冲了进去,二话不说便往那人身上招呼,贼人还没有翻出去就被张芽拽住往死里打。
偏巧这个贼人有些慌,还有些心虚,一时之间也不敢喊出了只能拼命的挣脱。
张芽此时手脚不甚有力,再加上这一番动作,便很容易的被推到在地。
方娘子一进来便见到摔倒在地的张芽与正翻窗的贼人,情急之下她自然先是抱住张芽,但也没忘要喊人来抓贼。
因着方娘子喊人,那人便也是急了,也顾不得许多,跳窗就跑。
等张如和方隅两人到了那屋,贼人早已跑的无踪影。只见方娘子和张芽两人俱是摔在地上,而窗门大开着。
而这时候,方娘子等人才惊觉张芽已经清醒过来,几人便围着张芽问这问那,问得张芽直接懵了。
半响方娘子才在张如的催促下去了厨房做些吃食。
等屋里只剩下方隅和张芽两个人的时候,方隅见张芽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他便开口问道:那天你怎么那么莽撞。
那天的事说不清到底如何,方隅心里想着张芽出事总归有他的责任。
张芽听了方隅的话,虽是回过神来,但她将那日的事情已经尽数忘去。眼下她自然不知道方隅说的什么,还当是方隅又教训她,当即扁嘴辩解说:我也只是一时情急,谁知道会被他逃了。
张芽说完又很不甘心的朝着大开的窗柩看了几眼,她总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张芽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然后问道:你不会真要去山上吧。
这和那天早上问的是一模一样。
听了这话,方隅心中咯噔一下。只是到了这会儿,他却不能同那般轻松的回答她。方隅自白日去了昆仑山上一遭,心中生了不少的变化。以往,他只想留在村里,可是如今他对昆仑玉虚有了向往,更不愿意拘在清河村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迎上张芽的目光,方隅有些不好开口,但他终究还是应声。
张芽瞪眼,脸色聚变,显然是不高兴,她气的直呼方隅的大名。她不再理会方隅,没一会便气呼呼的跑去厨房看能不能吃饭了。
方隅看着她出去,欲言又止,最终选择默默的出了屋子。
这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方隅坐到桌边的时候,又是被张芽瞪了一眼。
一顿早饭终究是吃完了,方娘子打发张如去了地里务农。她又与张芽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喊上张芽和方隅,一块将家中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去除晦气。
中午早早的吃过了饭,方娘子去了地里给张如送饭,这家中便又剩下方隅和张芽他二人。
张芽心里还别扭着,没同往日一般跟着方隅说个没完,她等方娘子出去后便去了隔壁找王大娘的孙女小桃说话。
方隅在院子里呆呆的站了一会,半响隔着院子听到隔壁王大娘的招呼张芽的声音,他才进了屋里。
他仔细想了今天早上的事,那会儿一家子都沉浸在张芽康复的喜悦之中,也顾不上那个小贼。这会儿他回想起来前日早上看到的那个在墙外窥视的人,莫非是来踩点的。
这会是谁呢,依张芽的描述那人一直在找东西,可是他们张家又有什么稀罕的物件值得旁人惦记——而且还是在张芽的屋里。
方隅想着这个事情,便又出了屋子绕到了张芽屋的窗外,将周围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那窗正对着院子,前面有一块菜地,估计贼人是从一边的篱笆墙那儿进来的。只是窗到篱笆墙的地都干着并没有留下脚印,倒是篱笆墙折了一个口,歪歪扭扭的样子。
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索性找了工具开始修篱笆,不多时却看到王庞和张际两人经过。
张际今早听村民说张芽好了,便同王庞两人趁着张如夫妇不在赶紧来瞅瞅。两人还没见着张芽,便看到篱笆墙边的方隅,俱是一惊。
张际右手搭在篱笆墙上,轻飘飘的说:方隅,你可真是勤快啊。
王庞就在张际的身后边,一脸阴翳,完全没有差点害死张芽的愧疚。
经了上一次的教训,方隅虽心中恨着两人,但也不准备轻易与他二人发生冲突,为此没有理会张际。
张际自然不甘心,便下猛料,直呼:你真给他们张家当上门女婿啊。呸,方隅,你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张际说得起劲,更是抬腿踹在方隅正修着的篱笆墙上。
这倒好,方隅篱笆墙还没修好,这又坏了一圈。
方隅先是一愣,随即冷冷的看向他。张际也不觉得心虚,直言:你个没爹没娘的可怜虫,也就只配给人做上门女婿。
方隅冷眼看过去,只说:我如何,同你有什么关系。他纵使有心忍着他二人,但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时之间情绪上涌,也管不了自己是否打得过他二人。
张际一听,倒是乐了,说:我关心你祖上啊,你也不怕辱没了祖宗。这以后我是不是的喊你一声,张隅——
他说完又是冲着方隅呸了一声。
难得这会儿倒是王庞反了常态,竟是冷着面孔将张际拉走了。方隅和张际二人皆是意外,张际更是不甘心的跟在王庞后面小声抱怨。
等他二人走后,方隅深呼一口气,缓缓的将手中的工具放到地上,转头看着那清冷依旧的昆仑雪山若有所思。
又过几天,方隅与张如夫妇商量了,他遵从父言去昆仑山拜师的事情。张如夫妇虽不舍方隅就此远行,但却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也只有张芽在得知方隅的去意之后,恼羞成怒的意味不再搭理方隅。张如夫妇及方隅也皆是当她小孩子脾性,并未当作一回事。
等到了方隅上昆仑山的日子,方隅带上方娘子准备了几日的干粮和厚实衣服。一大清早,一家人吃过饭便送方隅到了村口。
张芽不情不愿地跟在方娘子的身后,一直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头。待到方隅与张如夫妇作别离开之后,她才猛地抬头看去。许久,在回家的途中,她才懵懵懂懂地问:娘,表哥以后还会回来吗?
她此时的声音有些缥缈,犹如云霞飘渺不定。
虽知道之前方隅上山遇到了仙人,可是方娘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方娘子只得安慰她说:阿隅肯定会回来。
得了方娘子的话,张芽的脸上这才稍稍露出些笑意,她想着,方隅总是会回清河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