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缘感受着零号炮的“生命气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与枪同步……才怪。她现在在意识中和楚修坐着聊天,有的没的谈一些事情。
“哥哥你存在感真低,刚才都没有想办法帮我逃掉这任务啊。其实你能感觉到吧,我好怕……虽然有肖楪的知识,但那也只是一些融合进来的记忆,现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完成……我怕做不到啊,哥哥。虽然住着这里只有几天时间,这里的风景那么美,附近的邻居们都对我很好,特别是赛丽亚,我怕杀不了那只绿色的怪物,这里的一切就没有了,他们会死,我也会死。”祁缘不禁抱着肩膀颤抖了一下,“我好怕啊,哥哥……”
楚修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封玦,发现其实除了声音外貌相同之外,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就像一个陌生人顶着自己的脸在招摇撞骗,偏偏你还奈何不了,人家有权有势。
听到祁缘的倾诉,他思考了一会说道:“缘,你有想过么?如果我们不来做这件事,只会来一个比你还要不合适的人来,譬如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叫封玦,对吧?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是会死的。现在我们还有许多事情不了解,但是不管怎么样,首先要做的是努力地活下去,然后完成那个和肖楪签订的契约任务。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迷失在这个世界的,那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啊。”
“哥哥,你又来了,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是没责任感的啊!绝大部分事情都有你帮我,天塌下来也有哥哥顶着,但是你现在都不能保护我了……”说着说着,祁缘停住了,并不是说她怨恨了什么,只是想起哥哥现在的样子,眼泪就打转。
“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缘。”楚修轻轻地从背后抱住祁缘,而祁缘也顺势依在他怀中。
“以前都是哥哥保护着我……吸收了肖楪的意识那会,我以为可以保护好哥哥,能帮哥哥找到复原的方法了。开枪和使用技能都没有迟疑,现在回过神才知道,那是肖楪的身体本能在做这些事,我现在拿着那两把枪都会发抖……哥哥,这座城里的人被骨狱息谋杀已经很悲惨了,可是我们却又杀了他们一次……我想到自己开枪的子弹打穿一群丧尸的身体,一直想吐都吐不出来,双手会不由自主的抖……每时每刻我都觉得很害怕,特别是今天的那个梦……一想到这些名叫使徒的东西,我就担心,我还有机会帮哥哥复原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我不敢去面对他们,我的战斗力这么弱,像个蚂蚁一样,随时会被捏死在使徒手里啊……”祁缘说着说着竟在意识之中哭个不停。楚修把祁缘紧紧的抱着,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
“注意!请各位注意!接下来的战斗非常危险,非战斗人员请在北门集合撤离。重复……”
突然响起的广播打断了祁缘的意识交流,她猛地睁眼,一道金色流光闪过双眸,潜能爆发开启了,进入战斗状态!封玦走过来,微笑着说:“我们的希望就交给你了,你就像这黑夜最黑暗的时候,天上降下的光,黎明就要来了,相信你自己!我的承诺不会变,杀了这只使徒,就去天空之城!”
说罢,他凭空地将那支破烂不堪的圣枪取了出来,转身对着广场上其余人一脸严肃地宣言:“诸位,使徒战争才第一场,我们已经折损如此之大,是在下的罪过,然而我们还有希望!现在,我手执圣枪,重新踏上先辈们走过的血路!可有追随者!”
数十位各帝国的高层们此刻聚集在一起,一起高呼:“人类万岁!人类万岁!……”
封玦看着那些在各自的帝国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人,都在自己简简单单几句话的煽动下成为了热血汉子,说不出的讽刺,却不知道怎么嘲笑他们,只因为,这条血路是那些牺牲者们铺出来的——不论是惨死于高格手上,还是底下的祝福系统,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填上去的。没有和高格的谈判,甚至至今为止,人类都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当然也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是怎么出现的,他们联想不到格兰峰下的实验室,只给了一个代号:11号——万兽之王。
简单动员之后,斗志昂扬的众人齐刷刷地冲向高空,同时冷却完毕的母舰再次开炮,炮口射出的魔法光束仍旧无效,层层叠叠的使徒力场轻易化解了这看似威猛的一击,城墙上能用的零星防御炮也开火了,几乎没有延迟一下高格的脚步,封玦冲上去,手中圣枪挥动,黑色的轨迹斩裂一层力场,紧接着身后的人们纷纷集中在裂痕处攻击,一直以来难以击破的力场就这样脆弱的崩溃在众人眼前,虽然只是最外侧的一层。
祁缘还是站在零号炮的尾端,调整着炮口的状态,身旁密集的传输线路偶尔闪着火花,蓄能已满,就等核心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了!
“只有一次机会!”封玦的话又响起来了,人类的生死就在祁缘手中,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呼吸逐步变缓,如同作为狙击手的肖楪一样——冷静,无情。
终于,在背水一战的猛烈进攻下,高格退后了一步,封玦趁机抓住空隙,手臂上金光闪耀,无数古老的文字铺满全身,奋力一掷,圣枪脱手而出,直直地冲向高格的面门。高格面前已经不多的力场紧急收束,高格也知道这件杀器曾经葬送过他,所以摆出了足够的防御姿态,与此同时,剩余的人们迅速结成一个个的阵法,魔法师工会的,骑士协会的,帝国高层们,甚至母舰群也集成了阵法。
不过,这都是伪装,祁缘等的就是这一刻,所有的攻击爆发之后,高格消耗着力场抵挡,于是他抵挡不了致命的炮击了。
加速轨道由于超载的电流而火星四溅,从祁缘接触的地方延伸的魔力没有一刻停止地修复着断裂或是烧焦的线路,瞄准镜里高格庞大的身躯时不时展开一块像是透明的平面镜的东西——使徒力场,这东西貌似很薄,却坚固无比,不论是刀剑还是炮击统统都被挡了下来,唯独圣枪的黑色轨迹往前突破。标记的核心位置和准心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当圣枪接触高格的那一刻,所有的使徒力场全部集中在那一点,试图阻止这噩梦中的杀手。
“不!”高格的心里浮现出埋藏了的记忆,他知道的,这件东西!这件东西不应该存在的!他们是神的使徒!只有神才可以消灭他们,区区人类?不可能的……然而事实却是多少次他们都被打散了,被这黑色的怪异的无解的枪!被打得意识沉睡,核心分散到世间,于黑暗中等待重聚。几百年,上千年,当核心修复完成,契机达到了,使徒必将重临。高格收缩了身躯,伸出巨大而丑陋的爪子,用力向如附骨之蛆般跟着降下的圣枪一抓,他恨啊!复仇就在眼前,这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又出来阻止他了。用尽毕生力气,他抓住了,死死地抓住了,不肯放松一下。
所以……零号炮的炮口吐出的攻击他躲不了了,不弱于真圣枪的杀气直直地撕裂空间,留下身后黑色的轨迹,一口气冲进高格的身体里,缩小到只有一两百米的身体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空气中以他为中心扩散开一圈非常明显的波纹,接着,他那无法被摧毁的身体一片片如烧焦了的纸屑落在黄沙地面上,渐渐积成一层黑色的灰。
[作战成功,已确认,11号击杀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