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就算这里是鬼市,他们全都是鬼,可周晓燕怎么可能会是鬼?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么?她不是还懂法术么?按常理推断,她不是应该用法术来为我做点什么吗?
可她,为什么背对着我,任凭我怎么喊她,甚至还推了推她,她都毫无反应?
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想法。
为了证明这想法的对错,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的管用,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
当我根据记忆中,唐宇所念的杀鬼咒以及学习着他的手印,催动后那些飘浮在空中残全不全的‘人们’同时发出了低沉而痛苦的吼声。
突然,一个五官移位、四肢断裂、全身破烂不堪的鬼,出现在我面前。从它上肢断裂处,又重新速度长出了双臂,只是那双臂并没有血肉,而是白森森的手骨!
紧接着,它那双白森森的手骨便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使我瞬间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啊!”我惊呼一声,同时睁开眼坐了起来。
“刘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周晓燕坐在旁边担心而关切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我居然是在家中。
我紧张而迷惑地问:“我、我们、我们怎么会在家里?不是在鬼市吗?”
“鬼市?”周晓燕惊讶道:“什么鬼市?哪里有鬼啊?”
我咽了口吐沫,将她怎么带我去的夜市,我是怎么发现夜市就是鬼市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周晓燕听完,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刘远,你是睡糊涂了吧,竟把梦境和现实搞混淆了?”
我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我睡糊涂了?又把梦和现实弄混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你的确是又弄混了。”周晓燕笑着解释道:“昨晚,你的确是想让我带你去夜市,可就在我去外屋想给你找套合适的衣服,回来后就发现你已经斜靠在床上睡着了,而且睡得还很熟,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只好为你盖上被子,让你那么睡着,而我就回我屋里睡了。哪里知道你这么能睡,要不是噩梦把你惊醒,你恐怕要睡到中午了吧?”
我讪讪地挠着头,“是这样啊!”
“对!就是这样。”周晓燕笑道:“你饿不饿,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要吃点么?”
“呃……我暂时还不觉得饿,你爸妈起床了么?我想见见他们。”
周晓燕脸色一变,但随即又笑道:“他们逛了一晚上的夜市,黎明前才回来睡下,估计要下午才会醒。”
“哦,那好吧。”我想了想,随即试探道:“那我想出去转转,你是要陪我一起去还是我自己去?”
“呃……我现在有点事,要不我晚上陪你出去转。你再睡一下,毕竟做了一夜噩梦,应该还没睡醒吧?”周晓燕为难道。
“你现在有什么事?我能帮上什么忙么?”我问。
“等过了今天,就是七夕也就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所以我得去布置一下。”周晓燕有些羞涩地说道。
我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这是我们俩人的终生大事,怎能让你一人布置?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布置。”
“不用不用。”周晓燕紧张地拦着我,“我去通知村长他们,到时整个村的人都会齐心协力地帮我们布置,你就不用管了。你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我正想说,我很精神一点也不累,可话还没出口,突然一阵困意袭来,使我哈欠连篇,“我好像……是很困也很累,那我就再睡会儿。”
周晓燕扶着我又躺回到床上,脑袋一沾枕头,我就睡死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在睡梦之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可是我既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也睁不开眼,更是开不了口,只觉心脏剧烈跳动着、全身冷汗直流,如同梦魇一般。
这种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我才渐渐听清了。
那是董晗的声音!
“叶凡?叶凡你听见我说话了么?……”他重复了很多遍,之后似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是否真能听见我说话,以我目前的能力,我真的是已经尽力了。唐宇虽是九尾白狐,但我愿以五百年的修为和生命来担保,他真的是受命于天界的神仙。
无论你信不信也无论你是否能听见,我都要告诉你,唐宇有着千年修为,而且他自己就会使用符咒和法阵,怎么可能会被两张符给定住?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两张符有问题,当时我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唐宇身上,所以都没有察觉到。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不论任何妖怪,当有人手持法器收妖时,就算妖怪被符定住,也一定多少会有些挣扎之意吧?可是他却没有,就那么很轻易地被你这没学过多少法术的凡人收了,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还有最后一点,周晓燕既然懂法术,而且还有法器,可她为什么不亲自收了唐宇,非得要借你的手?
而且,她由始至终都不敢直接接触法器,这些十分明显的疑点,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么?如果真的没有,那么唐宇为你付出的那些,真就白费了。如果你听见了,如果你也有些怀疑,如果你的心没有被狗吃了的话,一定要救唐宇,救了他就等于救了你自己。”
董晗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猛然惊醒,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缓缓坐起,回想着梦中董晗所说的话……
此时,已是黄昏。
我这一觉睡得怎么可能会这么久?
“周晓燕,周晓燕?”没听见周晓燕的回应,我便下床在整栋屋里找了一遍。
没有看见她,也没有看见她的父母。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不知不觉,我走出了家门。
村中的街道上,四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在大红灯笼上,虽然灯笼内并没点上烛火,但完全看得出喜庆之气。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村里的人竟看似无所事事地在街道上闲逛着……不对,确切地说是……游荡着。
因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双手垂直在两侧,并无明显摆动,行动也较为迟缓而僵硬。
当有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与我擦肩而过时,我一把拉住她,笑着问:“小mèi mèi,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女孩侧头先是冷冷地看着我,继而转变为哀怨的眼神。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我想起来了。
就是梦境里那张全家福中,要与我配冥婚的小女孩!
顿时,我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这才赶忙松开了小女孩的胳膊。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继续跟着村里那些人往西边走去。
村西边……夜市?
梦境中我是叶凡,小女孩想拉我配冥婚,夜市就是鬼市,九尾狐唐宇是神仙……假设那一切都不是梦,那么现在又算是什么?
梦境?现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陷入了深深地迷惑当中……
“刘远!”周晓燕跑到我面前,皱眉责备道:“你不在家好好睡觉,怎么跑出来了?”
“我……”我有些语塞,想了想说:“我出来找你。”
“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有点事!”周晓燕似乎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尴尬地笑了下,缓和了语气:“我今天为了咱俩的婚事,有些忙,不过你看,村里被我们装饰的是不是很喜庆啊?”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挽着胳膊说着结婚的仪式和她已准备好的东西,还说她明晚要坐着喜轿围着盘山路绕一圈,让山下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我们结婚的事……
直到回屋后,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我的心思并没全放在她话上,无论她说什么,我都点头回应:“没问题,只要你开心,一切你说了算。”
她这一听,心情那叫一个好啊,更是眉飞色舞地说东道西。
我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可千万别在这期间出什么岔子。”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周晓燕疑惑地看着我。
“晓燕,我、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有些担心啊!所以想问问你,你把九尾妖狐的内丹以及封印它的收妖瓶都放好了么?我怕到时它的同伙会来捣乱。”我wěi zhuāng出衣服极为担心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事儿啊!”周晓燕不以为然地笑道:“放心吧,它跑不了,至于它的同伙……是得防着点儿。”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把收妖瓶和内丹都放哪儿去了么?因为我还是比较担心,所以想明天多帮你盯着点,万一出个什么纰漏,我也好及时能帮上什么忙。”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还没正式成为夫妻,你就这么为我着想,真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周晓燕微笑着依偎在我怀中,“收妖瓶还在那只木盒里,见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把木盒放在了我屋里的衣柜中。
至于内丹……我已经藏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除了那只九尾狐,没人能找到内丹在哪儿。所以,如果我不在家中,你一定要看好那只木盒,千万不能让它跑出了破坏我们的婚礼,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紧紧地拥抱着她,“放心吧,我一定会看好那只木盒,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