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清默就将我扛回了帐篷,把我放到床上,还帮我脱鞋。
我刚想阻止,他却已麻溜的脱好了,还顺带帮我盖上被子,淡淡问道:“好些了么?”
“好些了。”我讪讪笑道:“那个……别再那样了,颠的我很难受。”
他点了下头:“嗯,下次我不再扛了。”
那就好。
“下次,我用抱的,就不会再颠得你难受了。”
……下次?用抱的?
清默,你是存心想把我气吐血么?
见他原本清冷的目光,此时竟带着些许灼灼的复杂,我试探道:“你是在开玩笑么?不过这玩笑,真的很冷,所以还是别再开了。”
“我不喜欢开玩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依旧很淡,但目光的灼热感,似乎传到了我的脸上,很烫。
我愣愣地与他对视着……
“天呐!清默,你不会是在向叶凡表白吧?难道传言是真的?你们、你们真是那种关系?上帝啊,这简直是瞎了我的4k铝合金狗眼呐!”张彬站在清默身后,满脸的惊讶与鄙夷之色。
清默身上顿时爆出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缓缓回头看着他!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什么时候起的床?又是什么时候来到清默身后的?
我和清默竟都没有察觉到,见鬼了么?
张彬畏惧的避开了清默那冰冷的目光,同时向一边挪了两步,鄙夷地看向我。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觉得以后没脸再见人了。便哀怨地瞥了一眼清默,随即扯过被子羞愧地蒙住了头。
“你误会了。”清默出乎意料地解释道:“他今早醒来就开始闹肚子,拉的腿都软了,出不了厕所。就打电话给我,从里面把他扛出来的。而我们刚才的对话,被你断章取义了。
由于怕被你们醒来看到这一幕会误会,所以赶时间就扛着他跑回来的,却把他颠簸的很难受。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大不了把他抱回来,这样就不会使他感到颠簸了。”
听他这么解释,我紧绷的心脏可算是放松了,也没再蒙头。
“那为什么下次要用抱的,而不是背的呢?”张彬问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把他弄回来的同时,哪种姿势不会给他身体造成二次伤害。”清默淡淡回道。
“哦~是这样啊。可是,不是说这里没有通讯信号的么?”张彬将信将疑地接着问:“就算有了信号,那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而是要打给你?而且从体型上来看,我可比你要强壮很多,因此比你更适合把他弄回来呀!”
……我刚放松的心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其实这里是有通讯信号的,只是信号很弱还总不稳定,与没信号差别不大。”清默微微一顿,接着道:“而且,你和叶凡并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这下子,张彬是彻底相信了,走到我床边,关切地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我去找军医过来给你看看,或是今天帮你请个假?”
我的那颗紧绷的心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用麻烦你找校医也不用请假,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张彬点了下头,便出去上厕所了。
清默则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
而我,则是在床上打起了坐。
因为打坐是对于修行者而言,快速恢复体力的最佳方法。
过了不多会儿,清默叫醒了我,“起床哨已响,速去外面集合!”
说完,不等我回应他就跑了出去。
而我此时的体力也已完全恢复,忙穿戴整齐,跑出了帐篷。
由于我们整个班级都在那阵急促的起床哨响完好一会儿之后,才出去整队集合,所以王教官非常生气,勒令我们班围着整个营地跑八圈。
整个营地,也就是十二个班级的帐篷住宿区、大型食堂,以及临时搭建的大型土厕所。
所以,这八圈的距离起码也有五六公里啊!
全班同学在听闻这个噩耗时,几乎都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呐!
在我们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原本排得整齐的队伍现在已变得如放羊一般,完全乱了队形。很多同学都已经跑不动了,其中还有两名同学已经晕了过去。
渐渐地抱怨声、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
尽管我的体力还能够勉强再支撑一下,但见清默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地跑得很是麻溜,而且还冲到了我的前面,觉得他的体力简直就是变
态中的战斗机!
我猛地加速追上了清默,对他说:“大家都已经很累了,我们不能表现得跟他们不一样。不然,会容易被同学们当怪物一般排斥的。”
“那又怎样?”清默似乎毫不在意。
我无奈地解释道:“人们往往有个通病,就是不愿接受与他们不一样的人,或者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事物。有时因为这样,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打击和排斥。
就像你不喜欢跟人交往,尤其是陌生人,他们无法理解你也不愿花时间去理解你,就会觉得你在故作清高,接着就会对你进行一些言行上的打击和排斥。
就算你本事再大,可你毕竟是个高中生,在学校里即便是不交什么朋友,但也不能被同学们打击排斥啊,对不对?”
见清默没有任何表示,我又接着说:“要不这样吧,再跑一圈,我们就先后假装晕倒。反正刚才已经有同学晕倒了,也不差再多晕两个。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很好。”清默淡淡回道。
在跑到第四圈的中途时,看着身边同学接二连三的跌倒,也有直接晕倒的,我不禁在想要以什么样的姿势倒地更为华丽、帅气?
可就在我不断脑补的时候,就见身边的清默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没有华丽和帅气的倒地姿势,但看起来却很是逼真。
我去!兄弟,这主意好歹也是我出的,你怎么能抢在我前头倒地呢?
赤躶躶地抢戏啊!
于是,我赶紧踉跄了几步,随即倒在了地上,紧闭着双眼。
当我被同学们抬回帐篷时,想着终于能够偷偷懒好好休息一下了,可问题是军医来了,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后,就开始掐人中,很疼的。然后是喂水,把我给呛了好几次。最后还打了屁股针,折腾的我直在心里暗暗叫苦!
真希望刚才不是装晕,而是真晕过去就好了!
在被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也适时地悠悠‘醒’转。
见清默那边正在被另一名军医折腾着,我也就放心了。
须臾,他也被折腾‘醒’了。
王教官看着我们两个,长长地吐了口气:“今天凡是扭伤或晕倒的同学,都不用参加训练了,你们两个就好好休息吧。”
话毕,王教官带着军医以及凑过来看热闹的同学们离开了帐篷。
我正打算睡会儿,就听清默说了句:“叶凡,我们走。”
“走哪儿去?”我不解地问。
“无论什么邪灵妖怪,通常白天的法力都会比晚上弱。”
我想了想,向他确认道:“所以,你是想现在去找树妖?”
“嗯。”他站在我床前,淡淡地看着我。
唉!本来还想再睡个回笼觉呢,这下泡汤了!
我无奈地起床,一把抓过还卧在床头睡觉的毕方鸟,往肩膀上一放,向冬雨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清默溜出了帐篷,钻入了林中。
在完全确定已经不会有人看到我们的时候,便命令毕方鸟恢复原形,载着我们飞向了树妖的住所。
到了目的地后,清默依旧按照昨天的方式打开了那条地缝,下了台阶入了通道。
不过今天,我们并没有在通道里遇见树妖,便一直往通道的最深处走去。
直到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洞穴中,还清晰地听见了滴滴哒哒的水滴声。
“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道。
“溶洞。”清默淡淡道:“这里应该原本是条地下暗河,但水位下降,自然就露出了这个洞穴。”
“哦~”
我们一直向溶洞的深处走去,好一会儿之后,看到了一颗非常粗壮,且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巨树。
而那颗巨树下有许多毛毛约约细长的根系,细密的根系下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们好奇地走过去,用脚拨拉着那些根系,却赫然发现根系下隐藏着两名女生。
见她们都紧闭着眼睛,我探了下她们的呼吸,还有气,只是很微弱,便连忙大把大把地拨开她们身上的根系。
可最终却发现,她们每个人的手腕和脚腕处都被一根细如针头的根系扎进了动脉血管中,只要稍微用力牵扯,就会使那俩女生无意识地连连惨叫。
我忙停下动作,不解地看了看这些奇怪的根系,又看了看清默,“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解决?”
清默盯着那些根系看了好一会儿,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
说着,他咬破手指,捏着女生的下巴,将指尖血分别滴进了俩女生的口中。随后便结印念咒,将手印打向了那颗绿莹莹的巨树。
巨树的绿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直至不再发亮。而树根下,那些毛毛约约的根系随即化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