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语气和表情……”董晗很是意外,沉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清默是活体血煞?”
“早在军训时,就已经知道了。”接着,我将那天亲眼见到清默变血煞的事,以及那段时间清默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点点滴滴都告诉给董晗……
“我和他的事情,就是这样。”我很认真地对董晗说:“虽然他是个清冷淡漠安静的人,但言行方面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不惹事也不闹事,他只会为了我的事才变得不淡定。而且他说过,无论我喜欢什么,只要是他能给我的,什么都会给我。
即便不能给我的,他也会找另一途径来寻求我的满足。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不是个坏人,至于他为什么会是活体血煞……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更不会知道了。但我想,这绝非他的本意,而且情非得已。
最重要的是,一、他变成血煞打跑了黑煞之后,没有伤害我们,否则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议论他的事,毕竟我亲眼见过他变成血煞之后的战斗力和摧毁力。
二、他变成血煞之后,几乎失去了正常的记忆,在他恢复正常之后,又会失去变身之后的记忆。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人,你想怎样对付?”
董晗想了想,正要开口,我连忙接了句:“无论你想怎样对付他,我都绝对不会同意!”
董晗复杂地看着我,随后无奈地撇嘴摇头,“我就是觉得,他是个能力强悍底细不明,确又复杂的危险人物,担心会对你和大家构成威胁,所以提醒你,再顺便跟你说一下我和子航关于这事儿所讨论的结果。但我们并没说要对付他,你看你那样儿,误会了不是?”
“……是这样啊,呵呵。”我讪讪一笑,随即问:“那你和子航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董晗点了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还是用那种复杂地眼神看着我,“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如果有一天,清默变身成血煞后,无论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滥杀无辜,在我们再三阻止无效之下,杀了他,你会不会真的为此与我们反目?
第二、我知道你喜欢唐宇,可你现在与清默交往,如果唐宇回来,你要怎样面对你曾经喜欢过的人?第三,你到底喜欢唐宇多一些,还是喜欢清默多一些?他们,谁对你更重要一些?”
“……不是说,两个问题么?貌似现在是四个吧?”
“这不重要!”董晗严肃道:“你只要诚实地回答我就行。”
我想了好一会儿,犹豫道:“这三个问题……太难,我暂时没办法回答。你能出个简单的问题么?”
董晗摇了摇头,沉声道:“就算再怎么难以回答,也必须要回答!因为在你回答之后,我将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再次思忖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回答道:“第一、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了,尽量先别杀他,想办法控制他的煞气,实在不行,废去他的修为就好。
要是真没办法,到了必须杀掉他的地步……我不会动手,但我会阻止你们动手,因为我希望交给唐宇来处治。不过你放心,我并不会因此与你们反目。
第二、老实说,我同时喜欢唐宇和清默,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花心?……也许,算吧,呵呵。但是,喜欢就是喜欢,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我无法做出选择,至少暂时是这样。
第三、既然我同时喜欢他们俩人,就不存在喜欢的性质谁比谁多,都是与我同生共死过,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包括你和子航,也都对我很重要。”
“现在是在说你们三人之间的事,别硬扯上我和子航!”董晗带着几分怒意,道:“本来以为你这孩子很单纯,很好被人理解。没想到,你的想法居然那么阴暗?!你明知道唐宇也是喜欢你的,却打算把变成血煞滥杀无辜的清默交给唐宇处治。
如果唐宇为了你,不愿杀他,就辜负了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如果他为了保护大家的生命,杀了清默,就等于杀了你们之间的情份。尽管你知道那个时候的血煞是该死的,但你或多或少会为此责怪唐宇,而唐宇也会因此自责。
你们之间有了这层隔阂,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拒绝唐宇,简直是太自私了!真实枉费唐宇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唐宇的付出,我已经知道了,清默把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我……”
“怎么可能?”董晗惊讶道:“交代好的不说,他怎么就说了呢?”
“因为他想让我知道真相,不想再看到我那么纠结。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些。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愿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两个深深喜欢我,同时也被我喜欢的人。如果一定要让我伤害其中一个而做出选择,我会选择自己,那比选择别人要容易的多。”
我顿了顿,苦笑道:“起初,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自私,甚至很渣,为此很烦恼。却无意间看到一本书上写了这么一段话,‘放弃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并不难’;但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很难;因为,那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莫大的决心’。
何况,我现在的情况还是两个人,不到迫不得已,我谁都不愿放弃,也不愿轻易选择谁。尽管,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但我觉得暂时这样,挺好的。”
“好个屁!”董晗低声骂道:“我确实无法理解你,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狗屁叨叨的东西!真是的,唉!”
董晗狠狠地扔掉烟头,与我一起陷入了沉默中……
“喂!董晗、叶凡,你们在那边聊什么呢,这么久?张彬现在怎么样了?”不远处的李子航和清默都望向这边。
“没什么,只是在讨论张彬的情况!”董晗回道。
“你不想让张彬知道清默的事也就算了,干嘛下手这么重,害他这么久都没醒?”我声地责怪道。
董晗盯着张彬看了一会儿,眉头一皱:“对啊,他怎么这么久都没醒?我并没有下重手啊!”
我和他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立刻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时,我们才发现张彬居然少了一魂二魄!
“怎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呀!”董晗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别急,先捋一捋。”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打晕张彬的?”
“清默刚有异变,我就知道他是阴狠、残暴的血煞,为了以防少儿不宜的画面,我就打晕了他。”董晗回道。
“之后呢?”我问。
“黑煞逃跑之后,清默满身煞气和杀意,向我和李子航靠近。由于我们都受了伤,没办法与他抗衡,就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然后又提到了你,他这才清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我们,还向我们问起黑煞,我说已经被他打跑了。他问他是怎么打跑的黑煞,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但我们并没告诉他。他呆呆地看了会儿自己的双掌,然后就一直那样抱着已经恢复生命体征却还昏迷中的你。再之后,我们一直都围着你,并没过多去张彬这边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的一魂二魄是在这个时候丢的?难道,是黑煞在那个时候又偷偷溜回来,收取了他的魂魄,好以此要挟我们?”
“也许吧,是我大意了。毕竟人是我打晕的,我应该看护好他,而不是把他丢在树下。”董晗满含歉意地看着张彬。
我何止是歉意,简直就是愧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间接害了他,也害了你们。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被卷进来!……”我自责而愧疚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不断自责道歉。
“怎么回事?”
“叶凡他这是怎么了?”
清默和李子航先后问道。
董晗将张彬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随即,董晗拍了拍我的肩,劝慰道:“你本来就是天生的招邪体质,我们既然是你的朋友,也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事情不能怪你,只怪我当时没考虑周到,你也别太自责了。”
“是啊叶凡,这真的不能怪你,对于这事儿你也是尽力了,能力不济不是你的错,但颓然消沉和自责愧疚就是你的错了。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想想该怎么把张彬的魂魄要回来。”
“李子航!你特么会不会劝人?不会就一边呆着去!”董晗呵斥完李子航,语气温和道:“叶凡,别跟子航一般见识,他比我还不会说话。不过他的道理并没错,就是话说得不好听了些。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要回张彬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