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魁?!”我惊呼一声,随即转念一想:不对!他身上不仅有很重的尸气,还有强烈的妖气。
妖魁?
也不对,毕竟我没听唐宇说过,魁的种类和级别里还有这么一种。那……他到底是什么呢?
紫色盔甲男抬起头,神情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的前方是我们,但眼神却并没有聚焦在我们身上,而是似乎能透过我们的身体,看向远处。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尸魁,是尸妖。”清默死死地盯着尸妖,对我解释道:“他是顾家的佣人,也曾是晓蝶的随身保镖——阿德!”
“……你怎么知道他是尸妖?”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确定他是个死人,尸体已被妖化。”清默对我说完,便对尸妖喊道:“阿德,我是清默,你还能认得出我么?”
阿德的眼神突然聚焦在清默身上,神情渐渐变得狰狞,身上的尸气也陡然暴增,在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嚎叫之后,口鼻处喷出混合着尸气和妖气的紫色雾气,向着我们……确切地说,是向着清默扑了过来。
清默猛地将我推到了一边,继而一边躲闪着阿德所喷出的尸妖毒,一边道:“阿德,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但你不会连顾晓蝶也不记得了吧?我是来找晓蝶的,告诉我,她在哪儿?”
阿德突然停下动作,歪着头困惑地看着清默。
“阿德,你还有残余意识,对么?”清默问道。
阿德除了只是困惑地看着清默外,再没别的表示。
“阿德,你还能说话么?”清默又问。
阿德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顾晓蝶在哪儿?”
阿德困惑的神情更深了。
清默似乎对他失去了耐性,冷冷地喊道:“晓蝶在哪儿?回答我!”
阿德身体一震,身上的尸气突然减退了不少,眼睛里恢复了些神采,可脸上却还是一副困惑的神情,用不像人声的沙哑之音,重复念着:“晓蝶?晓蝶?……”
“对!是晓蝶。”清默面露着急之色:“你记起来了么?知道晓蝶在哪儿么?是不是在地宫?”
阿德困惑而恍惚了好一阵,突然喊道:“冰棺已被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黑面纱的女人用法术摧毁了!顾姐的尸身现在……”
话未说话,阿德突然抱着头,呲牙咧嘴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
“晓蝶的尸身现在怎么样了?快说啊!”
阿德没有回答清默,因为他又变回了我们刚才所见的那副模样。
幸好,我在刚才已趁机用自己的指尖血画了一张镇尸符和一张镇妖符。这会儿,见阿德即将向清默攻击,我忙将两张符甩向了阿德的前胸和后背。
阿德当即被镇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身上的尸气也骤然减退!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尸气混合着强烈的尸毒和妖毒,也如果我已修炼到百毒不侵的地步,我一定会过去探知一下他的记忆。
“叶凡,你的醒神符咒能对尸妖管用么?”清默问道。
“我不确定,只能试试吧。”我只好又用自己的血画了张醒神符,念完咒语后,贴在阿德的额头上。
但过了好一会儿,阿德都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是三种符不同的作用,造成了能量相互抵消?”清默问道。
我摇头不确定道:“不太可能吧?何况,唐宇、董晗和李子航从没告诉过我,不能同时用多种符啊?而且,我看他们有时还一张符追加一张符的打出去,作用都是正常的,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会有相互抵消这种事!……”
清默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抬起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唉!对于他这万年不变的招牌式发呆行为,我是彻底无语了!
算了,任由他发呆去吧!我还是先想想,怎么能够让阿德再恢复些意识,至少把顾晓蝶的信息阐述出来。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个有效的方法。
就在这时,阿德身上的三张符突然掉落,自燃了起来!
就在我看到这一幕的愣神之际,阿德身上的尸妖之气比刚才更加强烈了,眼睛里也发出了紫色妖异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在发出一声嘶吼之后,便向着我冲了过来!
大爷的!刚才还奔着清默呢,怎么这会儿就奔着我来了?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符,正要甩出去,清默却突然挡在我面前,咬破手指,将指尖血弹在了阿德脸上。
阿德惨叫着捂着自己的脸,随后他放下手,怨毒地看着清默。
这时,我看清了,阿德的脸像是正在被硫酸腐蚀一般,一点一点地融化腐烂。
我早就知道清默的血有除妖效果,但还是被这一幕惊的不轻。
“晓蝶的尸身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清默冷冷问道。
阿德没有恢复意识的丝毫现象,在怒吼一声,深吸一口气之后,朝着清默喷出了一大口紫色尸妖之气!
清默眼疾手快,已护着我趴倒在地,继而连翻了几个滚,才脱离了危险范围。
“没办法了,只能消灭他!”清默无奈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在清默冲上去与阿德周旋之际,我召唤出式神,踏在式神上,飞到清默和阿德头顶上空,画了张能够炼化妖魔的火符。
“赫赫扬扬,日出东方,吾今化炼,化为灰尘……谨请南方火德真君,日光菩萨,降下天火。天火连地接圣火,接着南方丙丁火,火连火,自炼自着。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咒毕的同时,我将火符甩向了阿德。
以此同时,清默纵身跳离阿德,而阿德身上顿时燃起了炽热通红的烈焰!
烈焰中,阿德连连发出的惨叫声,使我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听,只好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可是,那惨叫声依然不绝入耳!
须臾,阿德不再惨叫,似乎是恢复了些意识,“清默,我想起来了!顾姐的尸身在地宫二层,没有了那具千年寒冰棺,尸身很可能已经……已经损坏了。
但是,顾当家的实在太变态,居然将宝物藏在尸身里。清默,你一定要取出她尸身中的宝物,好好安葬,还顾姐酒泉之下一个宁静!顾姐,我、我来继续为你做、做保镖了……”
话音刚落,阿德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熊熊的烈焰,也在他倒地之时,瞬间熄灭,只剩灼灼的烟雾和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清默眼中闪过盈盈泪光,我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我不是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相反,我是在为他感到庆幸,也是羡慕。”清默顿了顿,道:“死了的人,可以守住自己内心想要守住的东西;活着的人,不仅守不住想守的,反而还要承受活人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我不解地看着他,“清默,你……”
“没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阿德曾喜欢过晓蝶,现在他又可以去守护晓蝶了。”
“那你现在是在吃醋,还是在嫉妒?”
清默摇了摇头,用一种我完全读不懂的奇怪眼神看着我,“有的事,你不懂,也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懂。因为,当你真正懂了,就会明白什么是人生八苦的无奈与痛苦。”
……前一句话,与曾经唐宇对我说过的几乎一样,但后面那句话,他是几个意思?
我脑海中一丝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随后,清默拉着我往地宫深处走去。
“顾家的祖坟地宫,有两层。”清默边走边解释道:“第二层,是专门放置顾家历代已故者的尸身,而第一层……顾家历代的当家人,都会在第一层布防几具尸妖来看守。”
“所以,阿德是被顾鸣变成尸妖的?”我惊讶地问道。
“嗯。”清默解释道:“顾家的历代当家人,都会一种名为‘炼妖术’的邪术。这种法术,来源于古时候东瀛猎妖门所创。而炼妖术有两种,一种是把死人炼化成尸妖;另一种,则是把好端端的活人炼化成尸妖。阿德,就是后者,所以听到晓蝶的名字,会恢复一些意识。”
“哎呦卧槽!这个顾鸣,简直是变态中的战斗机啊!”
清默拉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如果你觉得他的变态程度只是到这里的话,那你就错了。”
“什么意思?”
清默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前面的黑暗处。
当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时,顿时吓得腿都打哆嗦了!
因为,我的天眼看到,从前方黑暗处的地面中,伸出无数双白森森的骨爪,还特么在虚空中一抓一抓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一种邪阵,名为‘白骨锁魂阵’!”清默冷冷道:“此阵法,要用一百名十二岁至十八岁之间童男布置而成。而且这些童男,都必须在身体健康、活着的时候,用禁忌之术活生生的被折磨八十一天之后才会死。
死后,将他们的皮肉剔除的一丝不剩,只留白骨。再将白骨埋入地下,只把双臂露在地表。最后,再将怨气引流在埋葬他们的地方。由于本身他们死的痛苦而凄惨,死后怨气已经很重。
再加上外来引入的怨气,一般的阴阳法师或驱魔法师若是遇到,要么趁早逃命,要么必死无疑。而且死后,魂魄会留在这里,毫无意识地成为这白骨锁魂阵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