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大婚、举国欢庆。
但由于时间较赶、外来祝贺的使者还在路。但这丝毫不妨碍沧源民众对此的热情。
那个威凛赫赫、决战苍穹的守护神、今日、便要迎娶他的王妃了。
这个消息、焉能不让他们振奋?
当然、邪王大婚、也是让举国女子芳心碎得噼里啪啦。
她们愤懑、嫉妒、所有的艳羡统集一身的最后结果就是:她们要去围观!
她们倒是要看看、那个慕容夜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的诡异妖女、否则怎能得到邪王的青睐。
从慕容府到邪王府,除非快马加鞭,否则大抵需要一耗费一午的时光。
途径各大繁华街道、亭阁楼台。
于是乎、这些大街小巷的客栈包厢几乎天还没亮,就已是高朋满座。
其中、女子的数量竟比男子还要繁多。如此、还不算皇城周边得到消息披星戴月来的人。
天还未亮,他们便早已纷纷占据了有力地势,虽说新娘子是坐着轿子、头顶喜帕。无法看清面容,但仍然无法浇灭他们那颗心潮澎湃的小心脏。
“来了、来了……”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喊了声,所有人顿时一滞,停下手中的活,连细微的窃窃私语都没了,此刻无数双眼睛眼巴巴地看向长街的一端。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蔓延到了数百米开外,先头的队伍,一番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后面,一众姑娘嬷嬷亦是眉眼俱笑手捏布娟,迈着轻盈的步子,接受着众人的目光。
其后、是一群抬着大箱小箱的一群小厮。手中抬的,自然是娘家的陪嫁品,依慕容府的底蕴,这点嫁妆,自然不算个什么。
再往后、便是一排排宝剑在侧,威风赫赫的侍卫。这些都属于慕容府的送亲队伍,根据这里的习俗,女子出嫁时,娘家的排场越大,女子日后在夫家越不会被人欺凌。
扒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人推,里面,那座诺大奢华的喜轿便映入眼帘。
喜轿成半锥形、轿顶吊着一盏巨大的白玉朱玺玉,此玉温润皓洁白,阳光的照耀下会彻底幻变为朱红,射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烈芒。
正如此时、白玉朱玺琉璃通红,一道道明艳的玉芒播撒而来,氲染在那金碧辉煌的喜轿之,顿时给其中的人儿平添了几分神圣光辉。
喜轿身侧,慕容蝶盈盈而笑,俏面微扬,一袭粉裙在混着点点玉芒,飘然欲仙的模样亦是看呆了一些人。
慕容蝶开心地拍了拍小手、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看着她们那一双双震惊艳羡的眸子,别提她有多高兴了。
“姐姐、你真该看看那些女子看向咱们的眼神……诶,那叫一个失望啊。”
凑近了窗边儿,慕容蝶兴奋点点道。
“姐、王爷待你真好、这喜轿,是王爷特地命人赶制的,尤其是顶那块玉……哇,好大,恐怕我这辈子都……”
“咳咳……”
然而、她还没说完话,里面,便传来兴趣缺缺的干咳声。
慕容蝶疑惑、一路,姐姐怎么尽是不理她,莫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秀拳紧握,慕容雅佯装咳嗽制止住了正在滔滔不绝的慕容蝶。
素手轻捻,揉捏着喜帕之的流苏,眼底的紧张不安在一瞬间统统变成了嫉恨。
为了娶她、莫邪哥哥竟不惜命人赶制了如此豪华靡丽的喜轿,就算是她,在看到那巨大的白玉朱玺心神也恍惚了很久。
他、竟是真的打定了主意娶慕容夜那个贱婢!
就算明明知道这可能是叔父的计谋,他还是甘之如饴!
怎么可以这样!
慕容雅贝唇紧咬、恨,她怎么能不恨呢。
明明她才是那个高高在的嫡系xiǎo jiě,为何定下婚约的却是她慕容夜?
她想不明白。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蓦而,她兀自勾唇、算着行程、此刻、那个贱婢的送亲队伍怕是已经遇了迎亲的队伍了。
只要拜堂成亲之后、她便是莫邪哥哥的人了。
谁又会追究她是不是真的慕容夜呢?
……
慕容夜是被颠醒的,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手脚被拷得死死的,身体两侧,睡着连个口水四溢的胖嬷嬷。
定睛看了看腕脚,慕容夜心下苦笑。
千年玄铁打造的枷锁。
这对母女还真看得起她啊。
还好前世自己学了缩骨功。
“哐啷……”
几秒钟后,当慕容夜一手扯开喜帕,一边huó dòng着手脚踝骨的时候,原本睡得四仰八叉的两位嬷嬷方才悠悠转醒。
睡眼迷离地看了眼慕容夜,又看了看地散落喜帕与枷链,神色悚然,站起身就欲大喊。
“继续睡吧!”
心中冷笑,慕容夜朝着二人后颈一拍,二人再次昏厥过去。
小心地将她们瘫放在地、期间没有造成些许动静。
轻轻掀过车帘一角,看着外面零零散散的人群以及稍显宏大的送亲队伍,慕容夜心下了然。
原来、是李代桃僵啊。
清眸凛动,思绪翻滚。
如果她不是嫁给君莫邪、她就是要代替慕容雅嫁到太子府。
慕容雅这个小丫头,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太子不要,偏偏想要一坨冰块。
不过、话说回来。
慕容狄是太子的支持者,如果自己跟了太子,某种意义,娘亲和mèi mèi的处境或许会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索幸都是做棋子,反正也没得挑,不是吗?
慕容夜心下思忖,大有一副将错就错的想法。
……
良久、她终是暗自叹息,悄然垂下布幔。
对她来说、被当做太子的棋子,肯定是要比跟在君莫邪身边好多了。
可、每每这么想,她便有些烦躁。
思索再三,她将一切归到了蒋氏身。
嗯、自己竟在这女的手吃了个暗亏,这个忍不了。
她相信、蒋氏所作的一切,慕容狄定然是不知情的,那么……若是自己回去,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
红唇轻抿,慕容夜咧嘴淡笑,露出一排排皓洁的牙齿。
很多年之后、当君莫邪搂着怀中的情柔,邪魅四溢地问起今天为什么选择回去时,慕容夜却是勾唇淡笑,贪恋地往他怀了拱,含含糊糊地扳着指头道,“虽然你霸道、无礼、傲娇成性、但怎么说也是旧相识了……”
灵眉俏抖、狡黠莞尔。慕容夜嘿嘿直笑,骄傲如她、自然不肯承认,原来、在曾经的某个瞬间,一个人早已将他的影子嵌了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