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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晓峰看向了罗云山,目光里透着挑衅的意思,说:“苍老师,该你了!”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罗云山身上,可罗云山却丝毫也不紧张的坐到了古黄色钢琴前,很自然的弹奏了起来,同样是拉赫的第钢琴协奏曲。
当琴音连贯的扬动在众人耳边时,周围的学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罗云山的并非是一双能弹钢琴的,至少比起覃晓峰那双细腻修长的显得粗糙一些,只是这双拨动琴键时,却显得优雅而自然。
覃晓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但他并不相信罗云山一个历史学博士,能够在音乐上有多高的造诣,那两位音乐老师也是如此,其他看不明白的学生,自然也不认为罗云山能弹奏完这首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蝌蚪的乐章了。
但令人越加吃惊的是,罗云山起就闭上了眼睛,而他的却依旧在拨弄着琴键,琴音缓缓而流畅,他的表情是那样忘我而凝神,指尖就如同在琴键上舞动。
琴音流转,与覃晓峰弹奏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刚才是听不出来,现在一对比,立时发现覃晓峰完全是照着节奏在走,给人的感觉有些牵强,可罗云山却并非是照着拉的节奏在走,却又不失拉的曲调,风格上完全摆脱了拉,而且给人的感觉极为自然。
即使是不懂拉赫第钢琴协奏曲的学生们,也没觉得这琴音有任何不对或者不妥,如果真要说区别,那么覃晓峰的琴音给人的感觉是处处的束缚,没有一点自我洋溢的发挥,只是照着脑海里的曲谱在弹奏。
而罗云山的琴音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逃脱了牢笼的鸟儿,飞出了天外,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束缚。
“怎么会!”覃晓峰有些失神,连他也不由沉浸在这种洋溢的音乐当。
“节奏变了,风格也变了,但曲调却没有变,有拉的神韵,可是却与拉表现出来的张力与情感,完全不同!”两位音乐老师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也就在此时,音乐的韵味急转直下,透出了孤独苍凉之感,那种孤独让听的人都感受到了凄凉,心底似乎澎湃这一种感情,想要宣泄出来,却最终没能宣泄。
随着琴音韵律变动,透出的韵味再次改变,就如同从干渴的沙漠,突然跳入了一片绿洲,变动如此之大,却让人生不出任何怪异和烦躁,只是觉得是如此自然。
不知持续了多久,韵律再次变幻,在缠绵突然出现了悲泣,沸腾转化为悲凉,一时间所交织出来的情感让人愤怒,透着深深的恨意,直到现实将一切打碎,一切重归现实
琴音徐徐流转,显得沉闷,没有了躁动,没有了沸腾,也没有了悲凉,一切都显得漫无目的
琴音在人情绪跌落到低谷时,缓缓停下,而此时罗云山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忧伤,只是这忧伤在众人还未发觉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当他缓缓站起来,注视着正处于失神状态的覃晓峰,说:“还用比吗?”
听到此话,覃晓峰才回过神来,目光里交织着各种情绪,最强烈的是不甘,但最终他摇了摇头,一脸颓废:“我输了!”
“什么?输了!”班的学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罗云山的琴音给他们的感受太深了,但此时回忆起来,却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他才弹了几分钟,你怎么就输了,而且而且”几个学生不甘心。
“就是,刚才他弹奏的虽然虽然虽然还可以,但弹的时间太短了吧,远远没有你弹奏的久。”
“十分钟弹完拉赫的第钢琴协奏曲,而且还别有风味,覃晓峰确实输了!”其一位音乐老师开口道,在他眼里这些不懂音乐的学生,简直就是在瞎起哄。
“十分钟?”一些学生顿时惊讶的看向自己腕上的表,不算上过去的几十秒,确实是十分钟,而他们以为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这才是他们惊讶的地方。
看了时间之后,一个个顿时不说话了,他们看向覃晓峰,似乎想从他那里来找点专业的说法,但是覃晓峰却低着头,一脸的沮丧。
“刚才覃晓峰弹奏的明明比苍老师弹奏的快吗,光是论弹奏的速度,苍老师就输了。”又有人说。
整个音乐教室顿时闹哄哄,也并非是全部都在为覃晓峰说话的,争论顿时不绝于耳,看到如此情景的覃晓峰却抬起了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的一句话“音乐不在于长短,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发自内心的感情,以及那触动灵魂的韵律”。
以前他一直认为母亲的这句话是抽象的,或者说世上根本不存在这种音乐,但今天他感受到了,感受到这发自内心的感情,感受到了那触动灵魂的韵律,而弹奏者不是一个老八十的大师,只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师。
但就在此时,琴音再次响起。
教室里的争吵突然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琴音的源头,却发现不知何时,罗云山又坐回了那架古黄色的钢琴前弹奏了起来。
而且这次的节奏极快,所有人的心绪都被这节奏带动了,罗云山的触动着琴键,快的不可思议,甚至连看起来都有些模糊。
尤其是琴音的节奏,被带动的人感觉自己好似喘不过气来,因为音乐的流动太快了,快的他们的心耳朵刚刚接受了一段,第二段第段第四段立刻就来了
大约十几分钟后,琴音在急促结束,而整个教室的人都目瞪口呆,除了罗云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之外,连根针掉落在地似乎都能听到。
“谁有烟?”罗云山淡淡的问道。
闻言,几个男生下意识的往口袋里掏了掏,却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一半的又缩了回去,还是其一位音乐老师递一包烟过来,还以为罗云山是想抽烟缓解刚才的疲乏。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罗云山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将烟头伸到琴弦里,只听到“滋滋”的几声,烟居然被琴弦引燃了。
看着那飘扬着的烟雾,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全都傻眼了。
“这是学历史的博士?”
“太变态了!”
学生们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历史学博士,居然能把钢琴弹的如此出神入化,弹的好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弹得琴弦热的足以点烟。
以前他们还以为这只是电影里的特技效果,却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这样的高人,而且这个高人还是他们未来的班主任,至于输赢,似乎已经有了定论,即使不懂钢琴的学生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人家都能弹到让琴弦的温度足以点烟了,他们还能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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