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我的真身。”眨眼之间,由小小豹猫再度演变成另一个秦潇潇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休弥歪了歪硕大的脑袋,颇为自恋地欣赏着布满华丽麟甲的蜿蜒身姿,秦潇潇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惨状已令他火气全消,还不忘捎带着白了灵珠子一眼:“你老师有那么吓人么?”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秦潇潇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妥,恐怕再次激怒对方,忙不迭地改口道:“不是不是,你不是东西!”
休弥咧了咧大嘴,表情滑稽地回道:“你不要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呢,不是豹也不是猫,说白了其实就是你们人类上古神话传说中的龙。”
“龙?我不信,龙是古人杜撰出来的,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呵呵,那是你们的世界,在我们普斯肯亚,龙才是主宰一切的生灵。不信,你来看!”语音未落,休弥轻舒尾翼,豹首微扬,四爪发力,顿时风生云起,秦潇潇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儿,身体已浮于半空,竟是被龙躯托于云端之上。往下一看头晕目眩,险险栽下去,慌忙伏身抓紧背鳍不敢再看。
“看到了吧?普斯肯亚大陆分为南北两大部分,南边属于我们靖安龙族,北方归赤炎龙族统辖,边缘那些雾气笼罩的蛮荒地带散布着种类各异的小部族,但也都属于龙脉传承。怎么样,这回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休弥兴致勃勃的讲解却丝毫引不起背上秦潇潇的共鸣,她紧闭双眼,直冒冷汗,只觉得耳畔呼呼生风,骑摩托车高速狂飙的感觉:“我信了,我信了,你快点放我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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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荷塘显得静谧而深沉,略凉的风拂起秦潇潇的长发,她独自一个人坐在不知名的树下回想着怪物休弥所讲述的玄之又玄的神话故事,不知这里面到底包含着多少真实的成份。她并非生性多疑,可自幼受无神论教育熏陶的她确实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及耳中所闻,起码在短时期内不可能马上接受。自从遇见休弥化身的那只豹猫,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我不想打破你们的宁静生活,更不想毁掉你们的祥和家园。可是,他们却不会这样考虑……”休弥眼睛中划过一丝伤感和无奈,妖气冲天的塔罗暗界,就连他也不敢在那里多加耽搁,只能带了步桀和秦潇潇匆匆回返普斯肯亚大陆,而来不及再去找寻乔茜的下落。
火狱老妖生于普斯肯亚,却本不属于靖安龙族,也不属于赤炎龙族。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算不上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龙,在等级森严的普斯肯亚他永远属于另类。可他不愿意存在于别人鄙视的眼光中,投向塔罗暗界也倒罢了,竟然还把魔掌伸向人类繁衍之地。欲念不止,灾难不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么?可是休弥又有什么必要欺骗她呢?她其实更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一场恶梦而已。乔茜也曾希望这是一场恶梦,可这场梦什么时候能结束呢?想到乔茜,忍不住心中绞痛。她祈求上苍保佑乔茜不要出什么状况,尽管心里感觉希望渺茫。
普斯肯亚大陆真如休弥所说,是一个龙的世界么?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脚下的土地,并且用力踩了踩,感觉一样的坚实,多多少少令她无着无落的心稍稍产生一点点的安稳。
夜已深了,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屋内走去。思绪纷杂难以理清头绪。她要去睡觉了,或许明天早上恶梦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烟消云散,一觉醒来,她和乔茜仍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同一张餐桌上共进早餐,听着懒鬼乔茜边吃边喋喋不休地抱怨鸡蛋饼煎糊了。
就在她刚刚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荷塘方向传来极其细微的水流波动。回头张望,只见池塘中央荷叶无风自摆,花影婆娑,莲蓬点头,似乎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正欲浮上来,可是等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
紧张起来的情绪慢慢松驰下来,不知为什么,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隐现心中。她明明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可是既怕瞧见又有点想见到它,自相矛盾的念头让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等到秦潇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步桀才悄悄浮出水面,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正在他头顶微微颤动,几颗露水滚落到他眼睛上。他使劲吸了几口气,感觉清香入肺,神明气爽。在幽暗冰冷的水下憋了一天的滋味儿真不好受啊!稀里糊涂地完成变异的时间还不太长,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种水陆两栖的生活习性。
但他并没有浪费待在水下的无聊时光,身体发生变异之后,除了觉得力气暴增,舌头也不太灵敏了,不过思维活动还一如从前清晰顺畅,头脑并没未受到任何影响。唯一担忧的是语言能力发生退化,因此他抓紧躲在荷塘下面无人干扰的空闲时间孜孜不倦地锻炼舌头的灵敏度,反反复复把小学一年级学过的汉语拼音和外文音标温习了上千遍,直到感觉自己的舌头越来越柔软了为止。
现在,他浮在荷塘水面见四下里无人,又忍不住对着月亮练习了起来。对了,变异之后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进步,就是听力变得异常敏锐,数里之外的风吹草动包括虫鸣,抑或参杂在风吹草动之中的其它声音,只要他细心辨别,都可以区分得清清楚楚。
练习了一会儿,舌头的柔韧程度越来越让他满意,试着朗诵了几首古诗词,虽然还有些瓮声瓮气,但语速已经流畅许多,不再显得艰难和吃力了。
借助于超凡的听力,秦潇潇和休弥的全部对话全都一字不落地纳入耳中。休弥信守诺言,没有在秦潇潇那里将他的身份拆穿,只是把曾经告诉过自己的有关火狱老妖的来龙去脉又对她复述了一遍。
休弥就是自己曾经在何贵的实验基地屡次看见的那个神秘的豹子头怪物,远离自己的同类空间混迹地球就是为了阻止火狱老妖的罪恶计划。几番周折,化身豹猫的他终于找到了火狱老妖的秘密基地,并在步桀无意中启动地穴机关之际便成功地潜入其中,惊喜地发现那里正是火狱老妖花费数载心血建成的生物及化石基因库,于是毫不客气地将它们悉数毁尽。是以,才引得何贵疯了一样不择手段地返回步氏抢夺实验成果——那瓶化石基因提取液,也正是穷途末路之举。
对于为什么要先化身豹猫,后化形林可儿的问题,休弥是这样解释的:“我追踪火狱老妖来到地球,见到的第一个生物就是猫,索性照葫芦画瓢,却忘了去掉身上的豹纹。而查找火狱老妖的过程中,看到满世界张贴着林可儿的海报,所以印象深刻,在紧急现身之时就下意识变作她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