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步桀投来不屑地一瞥。
休弥肺都快要气炸了:“步桀,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以羞辱我,不可以污人清白!本尊可是堂堂正正的童子身,修炼了五百多年的童子身!!!”我了个去,不是吧,休弥这老家伙居然读过现代大文豪鲁迅先生的名篇孔乙己!
“污人清白?好吧好吧,我向你郑重道歉,为我刚才的龌龊想法,你是天底下最最纯正的令人崇敬的老处男。”步桀急忙平息对方怒火,心里却暗道这家伙守身如玉五百多年,鬼才信!忽然记起火狱老妖对自己说过有关休弥调戏雪飘飘之事,不如试探他一下:“不过,你这五百多年间就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情?比如说那个雪飘飘——”
孰料闻听此言,休弥仿佛被火烧到屁股一样弹了起来:“别提她,我与她半点儿关系也没有!”越描越黑,步桀暗暗冷笑,看样子那火狱老妖还真不是信口雌黄,从休弥的反应如此强烈就可以断定其中必有隐情。
“那么激动干嘛?”步桀扯扯了休弥,让他坐下,语重心长地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食色,性也。”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激动了么?”休弥重新坐了下来,尽量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你都活了五百多年了,就算喜欢上哪个女子也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步桀一看休弥又要急,“好了,换话题。求你件事儿,明天开始咱们过过招,切磋一下如何?”
“就凭你?也配?”休弥的语气让步桀听了几乎吐血,“先跟我的手下过过招吧,赢了他们再来找我!”士可杀不可辱,步桀再无半分兴趣与他闲聊胡扯,脚底一滑潜入池塘,转眼不见踪迹。“唉,我的荷塘又要遭殃了。”休弥摇头叹息着回房去了。
月光依旧皎洁无暇,步桀静静地浮出水面,凝神望着岸边,秦潇潇伫立过的地方,那株曾经包裹了她眼泪的莲花还在迎风摇曳,可物是人非,寂寞凄清孤独的夜晚,又有谁能听得见孔武外表掩藏下一颗破碎的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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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靖安龙族最强壮的武士们被步桀打得满地找牙的狼狈相儿,休弥终于按捺不住了,将身上锦缎披风甩给灵珠子,缓步来到场上。想不到步桀的进阶速度惊人,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测范围,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何种原因,难道仅仅经历了两次超常变异的凡族人类会比他们龙族修炼百年的子民更出色?这不合乎常理,可事实摆在面前,几个进阶达到化神中期的武士竟然败在步桀的手下!怎么可能?越是感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我好象不配与你动手,”步桀慢条斯理地用龙爪梳理着后脑勺上的几根金色毛发,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再说我今天有点儿小疲惫,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陪你玩耍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休弥刚想说什么,步桀已经一头扎进荷塘,没动静了。再看灵珠子眼帘低垂,飞快地避开了与休弥目光相遇的瞬间,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儿。
“什么表情?”休弥第一次见到灵珠子这般老气横秋的神情,看起来象个迂腐的老秀才,而且还是屡试不第那种。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老师,灵儿修行可有进展?”灵珠子摇头晃脑地道,其实心里却在嘀咕:我还不是怕你尴尬,更怕你拿我撒气!
这招儿果然奏效,休弥冲着他一挑大拇指,只说了一个字:“有!”然后,什么话也没再说,一肚子郁闷地转身离去。
步桀并非有意让休弥难堪,只是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第六感告诉他,火狱老妖已经来到了普斯肯亚,尽管不知道他现在躲在哪个地方。步桀心烦意乱,没有心思再与休弥切磋较量,他的直觉通常不会错,何贵的来意不用问也清楚,催促他对休弥下手。虽然不知道那个黄色小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营养健康口服液。
“假如你小子胆敢跟我玩花样儿,本座也会奉陪到底,让你亲眼看到你最在乎的人生不如死的状态!”何贵充满怨毒语气的威胁又在耳边回响,如果不对休弥动手,步尧和步禹势必遭到何贵的毒手!怎么办?怎么办?两难之间的步桀趴在荷塘的最底层的淤泥之中,焦灼不堪。为何人生总要面临艰难而痛苦的抉择?父亲的面庞此刻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爸爸,我还有其它的选择么?
步桀咬了咬牙关,心里拿定了主意,慢慢地从池塘底下浮了出来。该来的躲不过,那就横下心来应对一切吧。此刻天色已经黑了,周围一片死寂,不出他所料,清冷幽深的月光下,一条古古怪怪的黑影儿正无声无息地盘坐在荷塘旁边斑驳阴暗的树丛中。
夜,展开了无所不能的翅膀,把一切将要发生的故事,无论悲剧抑或喜剧,全部覆盖在它的羽翼之下。
当晚,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的步桀,又一次重温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场景:青雾笼罩下的浓荫古道,紫色闪电纵横天际,断肢残首从天而降,血腥之气遍布原野,青冥浩荡不见底的悬崖以及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在向他挥手……谢谢大家关注,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