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爹？”
“太僵硬了点吧？重来重来。”
“……爹地？”
“哥，你都多大了，还卖萌呢？”
“那么……父亲大人？”
“你就老实儿的叫一声爸爸不好么！”
夏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后……阿姨？”
夏念冰叹了口气。
“随便你啦，笨蛋哥哥。”
两个人已经对着虚拟的光幕发了五分钟的呆。号码已经输入了有一段时间，但是夏虫却迟迟按不下“拨出号码”的按钮。随后，他就开始纠结怎么打第一句招呼。
正在两个人演练到“今天那边天气怎么样”的时候，屏幕跳动起来。夏念冰惊呼一声：“是爸爸！快接、快接！”
夏虫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接通了视频。一个相貌跟夏虫有七分相似，但更为成熟的男子出现在屏幕上，看着夏虫和夏念冰，露出跟夏虫完全不相似的、温和的笑容。
“小虫，小冰，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最近跟哥哥一起玩游戏，生活丰富多彩哦~”
“还好啦。”夏虫毫无起伏地回答。
“生活费还够么？我又给你转了些过去。哦对了，听说你前两天被人抢劫了，是真的么？”
“没这回事。”
“嗯……事情很复杂……”夏念冰顿时意识到机会来了，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夏虫的小腿，“哥，你不是正好有件事要跟爸爸说么？”她低声提醒。
“哦？”夏虫父亲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笑道：“让我猜猜，是学业上的事情？论文遇到麻烦了？还是我推荐的游戏也模拟不出你的预计模型？”
“都不是，哎呀，哥，你倒是快说啊！”
“嗯……爸，是这样的。”
夏虫在夏念冰的催促下，还是用干巴巴的语气，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我想请……嗯，阿姨帮忙，查一下那个卫西的底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一下无非是。”
夏虫父亲的表情越听越惊奇，听到最后一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可要亲口跟她说，不然……”说到这里，男子侧过头去，屏幕外传来低低的女子声音。过了一小会儿，夏虫父亲的脸又再次出现：“她说她答应了，不让我为难你。这次就饶了你啦！哼，想抓你这臭小子的把柄可真难……”
夏虫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
“最晚一天，资料就会发到你的邮箱里。你自己注意查收。好啦，你们俩要好好相处，注意身体，我和你们妈妈都挺好的。小虫，你要照顾好你妹妹啊。最后，别太沉迷游戏，不然耽误了学业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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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跟这个儿子唠叨。夏虫父亲的这个电话打的时间很久，唠叨的内容甚至从游戏说到了古希腊哲学史。不过应该说，夏虫的母亲……也就是后妈，办事效率非常之高——或许说是对夏虫太过重视。在第二天的清晨，夏虫就收到了邮件。
夏虫查收邮件，很快就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关卫西的详细介绍，里面还附有大量的图片和视频资料，让整个内容看起来极为详实可信。夏虫简单看了一下，如果这份资料的内容完全可信，那么卫西的确直到现在为止，都可以说是本市的地下王者。包括他那晚宴请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在黑白两道上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然后，在第二封信的末尾，夏虫找到了另外一个他想看到的东西：一个知名网站的特约记者证的电子认证id。只要将这部分内容输入自己的身份卡，他就可以去看守所里约见无非是了。
在邮件的结尾，还有一句简单的“be careful。”看得夏虫心头一暖。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给还没起床的夏念冰留了饭菜和一段留言，夏虫便启程了。
在警察局中，他道明来意，递上id卡，被接待的警察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一番。
“记者，嗯？……好吧，你来的巧，我们的口供都取完了。小赵，带夏记者去检查，然后带去那个人那里。探访时间十分钟，别超时了。”
旁边的一个年轻警察应了一声，走了过来。等他看到夏虫，又轻“咦”了一声。
“你们认识？”
“嗯，前两天他被人抢劫了……我记得你是个大学生来着？”
那个警察自然就是上次来帮夏虫做笔录的警察了。虽然夏虫那里只算是个小案子，但夏念冰给他的印象还是蛮深。
“兼职。”夏虫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个警察耸耸肩，他们也算是只是随便这么一问。姓赵的年轻警察点头道：“跟我来吧。”
一番简单的搜身和登记后，夏虫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中。小房间以钢化玻璃隔开，夏虫刚坐下没有多久，另一个警察就带着一个男子进来了。
跟夏虫想象中基本一致。男子身躯健壮，一双三角眼上，两条眉毛如同两支带着煞气的利剑一般冲向天空。他的双手双脚都带了坚固的镣铐，但反而给人以一种笼中猛虎的感觉。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一闭，懒洋洋地问：“有什么想问的？我该说的都说了。”
“我想问问你。”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还？”
男子一个激灵，一双眼睁得老大，整个人差点仰面翻到过去。
“你是……你是？”
“初次见面，乌非。”夏虫棒读，“我叫夏虫，来采访的记者。”
男子惊愕的表情闪过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不认识你，想来也不会欠你钱。”
“对。”夏虫竟然点头，“那，我只有十分钟，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男子点点头。
“介绍一下你自己。”
“乌非，男，二十九岁。”男子闭上眼睛，缓缓道：“我不知道我本来姓什么，也没有身份id。这个名字，是个跟我一样没念过书的人给我取的……我称他为父亲。”
“虽然这些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但想必你还是第一次听，我就从头开始说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