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国的第四天。
经过前三天的各种冲击性的洗礼,还有闲暇时分带着口罩眼镜各处游荡观察的调查结果,当然主要的来源还是花琳动不动就惊为天人的话语。浩全大致掌握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常识,这个时代的常识就脱不开「星海」这个在c国人人可用的ai。
注射的工作过后,两人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闲谈。
“「星海」,说起来好像很强大的样子,什么都管。”
“要说到「星海」的开发者就是柯信哲叶莹夫妇,他们关系一直很亲密,有的那几张**都是两人在一起,不过他们的资料太少了,也很正常,他们是国家系统的构建人啊。”
“哈哈哈,怎么跟我一个朋友同名。”“老实说,回到了c国我应该去找那个朋友的,不过也怕给他添麻烦,身上惹一堆苍蝇去烦他就不好了,他那个人最怕烦。”
“说不定你的朋友就是那个人呢?”
“不可能不可能,那货天生就是一个怕麻烦尤其烦人际交往的家伙,要是能娶到老婆,那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看这个**是不是你朋友?”
花琳找到了一张两个老人的**,墙上的投影显示。
“我就说不是了啊啊啊啊啊——噢噢噢噢,我明白了,这是因为那家伙给国家做出了贡献,然后国家给他撮合的吧。”
“不,他们结婚是在「星海」出现前,柯信哲还是自由研究者的时候。”
“”
“啊啊啊啊,真是太羡慕了吧,居然老婆还是个**啊,真是幸福啊。”
“结婚有那么好吗?”
“我们两人的世界观差太远了。”
“两人关系非常好的话,交换体格**模型文件跟正面**,之后导入做梦机器里不是更好吗?”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花琳大姐大的发言总是带着不考虑后果的尴尬。“你的终端能登录半个世纪前的邮箱网站吗?”
“应该能,毕竟现在的邮箱公司大都六七十岁高龄了,借你。”
花琳把他的笔状ai终端放在了床上,ai终端发出了两道光线,一道投射到了墙壁上形成了“屏幕”,而另一道投射到了床上形成了“键盘”,浩全也得以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操作,可是输入了几遍邮箱地址,却一直无法连接。
“呃怎么那个邮箱网站打不开?”
“ai,找找原因。”
《郑浩全先生登录的电子邮箱企业于十五年前破产,电子邮箱用户数据没有进行交接到其他网站,所以没办法登录您以前的邮箱了。》
“啊?那麻烦了,这是我唯一的联系方式啊,我怎么找那个家伙呢?”
“这个其实那个信哲老爷爷已经死了。”
“啊?怎么算他最多也才快七十岁吧,现在又不是千年前那种七十古来稀的,那种死宅向来不太肯出门的,怎么回去惹什么意外呢?”
“他们是自杀的。”
“”浩全低头沉思,沉默得令人心寒。
“你怎么了?”
“没,我之前还在想我的朋友只剩下他了,能见上一面什么的你如果没什么事,可以让我安静一下吗。”浩全抬起头来,语调里有些咽哽。
“嗯。”
“不,再麻烦你一下,帮我看下,他们是怎么自杀的?”
《**解释:因为科学研究的原因,柯信哲叶莹夫妇长期接触《血搏》等高精神风险的全沉浸多媒体技术商业作品,因此「星海」系统提升了人类精神防护功能,但同时也给夫妇两人造成了精神严重受损,最后不堪重负自杀身亡。》
“明白了”
“不要伤心了,你的朋友不是还有我吗?”
“你?”浩全仅仅发出了一个字的声音后并没有说什么,但他斜视的视线上,花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是的,就像当初她在办公室里工作时,所看到工作伙伴们明明是笑脸相迎,但却令人生畏的距离感。
“那再见了,明天后天还有注射疗程,我还会来。”花琳像是吞下了一碗苦水,忍受着情绪,缓缓走出了房间。
“嗯,不好意思。”
浩全知道自己刚才的失常表现很失礼,但犹如泼出去的水的那样,再也收不回来了。
浩全闭上眼睛,在无尽的漆黑中,内心呼喊着,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呐,你说为什么会自杀?”
“不是有说法了吗?因为研究”坐在机场候机厅椅子上的少年合上了书本,抬起头来——是的,这是浩全与信哲现实中相遇的唯一一面,他们长达六年的深刻交流都是发生在电子邮件上以及偶尔的几个**。
“是吗?就算全世界的人在你面前死去,你也会毫不动摇,你是我见过的人之中精神最为强韧的理智混账。一个顶多是威胁三的作品,能奈何得了你?”浩全知道,全沉浸多媒体既然做过实验且得到结论,那么作为一个商业作品,它不会超过会影响大部分人弭患精神疾病的标尺,否则也称不上商业。
“谬赞了,我的理智那只是暂时无视眼前的事况对自己的影响,然后去思考的结果而已。”
“那也是很强了,也就是说你自杀是你的理智?”
“只有死的价值超过活下去的能产生价值的时候,我是会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喉咙,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那种人。”
“可是你的死能带来什么价值?能胜过可能存活下去产生的价值?”
因为没有更多的情报,活在自己记忆中的假想柯信哲只能坐着,静默着,然后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很遗憾已经死了,可是你的生活在继续,花琳呢?她可是很喜欢你的样子。”
“这个无欲求世代的人,她的感情尤其纯粹,而且说白了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不是很好吗?这个时代,异性间没有友情的说法等于是报废了啊。”
“就是那种舍不得最后去伤害她的纯粹,在这里消灭了好感,也许更好。”
“你为什么要以伤害她作为思考前提呢?”
“终有一天”
“那是不可预测的事情,说多了没用,也有一辈子好朋友的可能不是吗?”
“那听起来不是很惨吗?”
“要看你怎么想了,什么时候遇上对的人,那都是运气,但把自己关在笼子里不走出去,那什么都不会有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那段日子的心理阴影什么的,就算你意识到了,一时间也很难走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