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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石》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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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集

    早春的讯息已然覆盖万物,河水压过封闭的冰面,在阳光下泛着水波。

    秦和清的铁锅远近闻名,不仅在店铺里**,而且远销到全国各地,乃至东南亚地区。所以和全国各地的买卖家多有联系,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到天津不到秦和清的店里坐坐就像是缺点什么,一提天津铁厂街开头的话语准说秦和清的好话,当时还没有广告意识,只是注重做人的口碑,因此生意好的爆棚,一时的忙不过来就又招了几个徒弟,也都是些老乡亲介绍来的苦孩子。

    这一天秦和清刚在后院和伙计们装上炉料,带着一脸的灰尘正坐在柜面上算账,一推门进来一个人,身穿蓝布长衫,足登实衲帮梁子鞋,面貌一新的田凤鸣赶忙躬身迎上前招呼到:“爷,您来啦,您啦好,您啦需要点什么”

    来人没有理睬田凤鸣,大摇大摆的坐在八仙桌子旁的太师椅上,秦和清偷眼看去,见那人三十来岁,带着一脸的精明,身穿棉布长袍,上着青缎马褂,肩上背着的褡裢上绣着“冯记”两个字。早已过了清明的时节,那人不知冷热,头上还带着一顶狐皮的帽子。一看就象个东北的“老客”。

    秦和清赶忙上前搭讪:“呦,老板,一看您这是刚从北边过来,咱这边最近这几天正值物苏回暖,春盛风娇的时令,看得出您这一路的辛苦,您啦是不是先宽宽衣?”

    来人慢条斯理的将褡裢放在桌子上,摘下帽子抱在怀中,用手抹抹头上的汗水。抬眼看了看秦和清问:“你们掌柜的呐,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秦和清赶快弯下腰谦恭的说:“鄙人就是本店的掌柜,姓秦,您就叫我秦掌柜便可”

    那人不相信的上下打量秦和清半天说:“哦,您,您就是这家的掌柜”带着有些瞧不起的神情,又扭过脸去瞧着屋内的一切,想来一个姿态先声夺人,抬高自己的身份。

    秦和清忙欠身点头答应说:“正是正是,鄙人正是这家的掌柜,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秦和清上下端详自己,又问:“这位老板有什么需要,您啦尽管吩咐,鄙人能够做到的,一定承接”

    那人赶紧站起身,双手一揖道:“失敬失敬,在下李文远也是初到贵宝地,久闻秦老板在铁厂街的威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秦老板谦恭有礼不负盛名,在下多有不敬还望海涵”

    秦和清客气的说到:“这是哪里的话,客人就是天,是我等的衣食父母,我等恭敬唯恐不及,焉能怠慢,更不能礼从外来,您万不要客气,只管吩咐便是,李老板你请坐”

    李文远坐下来说:“啊,我说吗,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店,看看这铺面的气派,在铁厂街上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真是敬佩之至。”来人又使上了谄媚之计,想着用几句好话,把秦和清捧得找不到北。

    秦和清实在,听着十分受用,心里高兴忙说:“岂敢岂敢,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敢问李老板的贵号在····那里发财呀?”终究是买卖人,关心的还是生意,秦和清盯着那人的褡裢上表明的字号问。

    李文远赶忙说到:“在下的铺面在东北,奉天永安石桥天成号东家就是鄙人的舅父”

    秦和清赶忙上前双手一揖道:“哎呀,久仰久仰,奉天的天成号那是我们这条街上的老主顾,怎么不见冯掌柜前来,很是想念,冯掌柜一向可好?”

    李文远谦恭的回道:“承您惦记着,身体基本还好,就是精神头大不如以前,在下这次前来,舅父一再嘱咐,一定要多多拜会各位同仁,在下替舅父谢谢诸位的惦记”说着冲秦掌柜和屋里的几个人一个劲的点头作揖。

    田凤鸣和几个师弟也忙不迭的回礼,心里一改他人刚进门的印象。

    秦和清忙对几个徒弟说:“哎,都别站着啦,不是外人,泛棹呐,快给客人沏茶倒水。”

    田凤鸣谦恭的说到:“刚还在这儿,一会不知道就跑走玩去啦,我去吧”

    沏上茶来,二人对酌,秦和清问:“不知贵客来此有何见教”

    李文远悄声说:“秦老板,能否屏退左右”

    秦和清听罢犹豫了一下,想客人可能有背人之话不好公开,或者有交易上提成方面的算计,就是现在说的“骑驴”,秦和清对此心领神会,这种互惠的交易自古就很流行,比如主管皇宫所有物品的内务府,只要自己喜欢,经常截留外藩进贡给皇帝的珍宝,这就是最有成效的“骑驴”。想到这儿,秦和清对站在一边的田凤鸣和众伙计说:“你们都到后面忙去吧”

    李文远见伙计们进到后院,站起身冲秦和清又是躬身一揖,秦和清赶忙站起回礼道:“贵客如此大礼,这又是何意?”

    李文远压低声音说:“秦掌柜实不相瞒,在下并非天成号伙计,冯掌柜也不是我的舅父,实话和您说吧,在下是太平天国遵王部下,这次专程从安徽过来,想在天津办点事”

    秦和清听说是太平军派来的,心中十分的敬重,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和洋人交过手,在三叉河口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没有直接的进攻,但防守做得还是十分的出色。“哦,怨不得我听你这口音不像是东北人呐,天成号的伙计经常来津,认识几个,冯掌柜那更是熟的就像亲兄弟一样”秦和清提出来疑问:“只听说天王与幼主战死,天京陷落,不知遵王驾下如何?”

    李文远一脸真诚的说到:“天王虽已香陨于都,但太平军士气并没因此衰落,反而更加壮大,遵王帅部现已打到了安徽、江苏一带,不日就要进军山东,河南,阎罗妖(清朝)毁灭的日子就要来啦,扫除妖孽,廓清中华为时不远”

    秦和清又提出疑问:“鄙人只一介草民,不知如何为遵王青睐”

    李文远说:“遵王久慕秦掌柜大名,更知道秦掌柜的铸造技术精湛,在下受遵王委派特有一事相求”说话间从褡裢里拿出来一个物件,秦和清上前仔细观看;是个铁铸的零件,半圆中空的横杠上连接着一个弯把。

    “这是什么东西。”秦和清有些茫然。

    “这是枪上的扳机,”李文远说:“是洋人使用的洋枪上的零件,秦掌柜如果能够制造出来,那么其他部件就不成问题啦”

    秦和清一听说是枪的扳机心里先是一颤,说真的秦和清是十分的敬佩太平天国的作为,饿肚子的那个年代,也曾经有过揭竿而起的念头,可自打有了产业,有了自己的买卖,而且又是这样的红火,再看看一家一季过着太平的日子,终不能“兴废系乎于时序也”,到头来再弄个得不偿失,究竟起来实在是有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真是应了一位“伟人”的至理名言“无产者才是最彻底的革命派”“无私才能无谓”于是秦和清就和李文远打起了太极拳,用起了“春秋笔法”。

    秦和清假装谦虚的说:“贵客过奖,鄙人虽然见到过洋人的枪械,但从不知内里的结构,此物为何用,与其他器件如何配合一无所知,做成一件事最忌盲人瞎马,莽撞行事,如此依葫芦画瓢,最后定是事倍功半,鄙人做事有个原则,无根之事,宁愿不做”

    “秦掌柜不必推辞,遵王有旨,如若成效,定当重谢”李文远想到了做生意最原始的宗旨。

    但秦和清坚持说:“为遵王办事,犹如自家的生意,这不是酬劳的问题,因为····”

    “那是为何?如果是技术上的问题,您老不必担心,鄙人在东局子的**厂有一个同乡,他答应不日前来协同制做,”李文远把能够想到的都想在了前面。他问:“东局子**厂您可知道,想必您是知道的”

    秦和清知道李文远为此事肯定做了相当的准备,他只好点点头说:“知道一些,东局子**厂生产枪炮早就有所耳闻。东局子的**厂是曾国藩创建的,”

    李文远说:“东局子**厂一开始只是做些**,后来请了德国的技师制造枪炮,主要是仿造美国制造的“林明敦”(就是后来的**)散弹枪和开山炮。帮了朝廷很大的忙,打的山东的捻军是节节败退。老话说;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太平天国的遵王也想到了**的重要。所以在下只好来到贵府打扰”

    秦和清深知这里面的厉害,不愿意设身处在是非之中,抱定了明哲保身的宗旨,东拉西扯的找些别的借口,

    李文远说:“此举非您莫属”

    秦和清说:“不行,我的技术不行”

    李文远说:“我已经打听好了,铁厂街数您的技术最好,您就不要推辞了”

    秦和清说:“你瞧瞧,我这里没什么设备,就是有几件也都落后啦,干不了这样的活,”

    李文远说:“在下知道,秦掌柜是怕因此受到连累,实不相瞒,天国虽已今非昔比,然将士依旧奋勇当先。水流之浊全因源头之不清,后果之差皆由前因之不谨。”

    秦和清插不上话,只有在一旁听。

    “尊王痛定思痛,决定东山再起,你我虽然各自有成,但天下总一家,凡世间皆兄弟。阎罗妖(指清庭)是天下凡间你我兄弟姊妹当共击灭之。”李文远攥紧拳头挥舞着,就像是眼前面就有一群“阎罗妖”等着他猛击。

    秦和清感觉有一股气流冲击着自己,不觉向后面靠了一靠。

    “如我天朝开创立世,则万世承平,人无私财,克己安贫,无忧无争,一切全由天国圣库统管,需求自己,那将人无纷争,世界大同,现今阎罗妖已是强弩之末,犹如腐木难敌摧枯拉朽之势,如今机缘天成,时不待我。”李文远只好给秦掌柜讲一些原始**的理想,和乌托邦色彩的幻想,来诱导秦和清同时麻醉自己。

    彻底讲,人自身,各因先天条件的差异,对生存价值认识不尽相同。私有观念作为最后的捍卫者,是不容易被环境所左右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圣人说这句话时,肯定是手里只有一块饽饽,旁边还有一大群即将饿死的人,如果自己不吃也和他们一样饿死,也就没有机会说这句话啦。

    否认这一点,也可以叫做“主观臆断”,自以为自己就是真理。任何理论的存在,都有他的合理性和片面性,“主义”塑造阶级对立,也是维护自我包括阶层的自私观念,没有了“主观”也就没有了那些为之牺牲的所谓“革命先烈”。

    李文远看着自己竭尽全力的演说丝毫不能改变秦和清的主观意识,有些急躁:“秦掌柜应知道,大丈夫岂能一生碌碌无为,阎罗妖实乃世间‘相凌相夺相斗相杀’的罪魁。挟持我中华几百年有余,该是我等兄弟姐妹讨还归家的时候啦,一埃成功之日,便是那一个经过了黑暗的早晨”。说完后,他耸耸双肩,摊开双手,加重语义的分量,表示自己话语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正确了。

    秦和清看着李文远的动作那么不顺眼,心想这人走南闯北的还染上了洋毛子的说话习惯,更增加了抵触心理。于是惜话如金,闭口不语,局面一时陷入了尴尬境地。

    快要立春的天气只要是没风就是好天,这一天天气暖和,河里的冰有的地方都化了,空气里透着一股子清新的气息。

    田飞虎蹲在院子里打磨一个铧头,田大娘刚洗过衣服晾在院子里的绳子上。

    田飞虎问老伴:“慧琴娘,致远干什么去啦,家里这么多活,一睁眼就往外跑,回头你说说他”

    田大娘用手抻抻衣服说:“我说过,他自己有主意,你说你的,他该怎么样他还是那样,没用”

    田飞虎冲着屋里示意说:“慧琴呐,也不见她出来”

    田大娘端起地上的盆说:“闺女自打小年去泛棹家一趟,回来后就没见她笑过,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不吭气,一说她,动不动就会哭,你说这个丫头多让人不省心”

    田飞虎停下手里的活说:“别带种什么魔怔啦吧”

    田大娘摇头说:“慧琴这丫头心眼子小,不知道那句话说的不合适她就记在心里,还爱钻个死牛犄角,一小就是这毛病”

    田飞虎认真说:“这毛病可不好,瞅机会你得说说她,这毛病不改,以后嫁过去和婆婆容易闹别扭”

    田大娘冲着屋里喊:“慧琴,慧琴”

    屋里没有动静。

    田大娘说:“这孩子,喊她都不吱声,我去看看”说完田大娘向屋里走去。

    一抹斜阳照在屋里的梳妆台上,依然不能惊扰沉思中的人儿。

    自打小年田慧琴去送花糕回来,她就总是忘不了秦泛棹当时对她的态度,她是越琢磨越觉得委屈,动不动就伤心落泪,刚才又想起秦泛棹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听见母亲在外面喊她,她擦擦脸上的泪痕刚要起身往外走,这时母亲走进来说:“闺女呀,娘在外面喊你,你怎么不答应呐”

    田慧琴小声说:“娘,我正要出去”

    田大娘看见自己的闺女脸上还没擦净的泪痕,知道她又在屋里掉泪,田大娘问:“你这又是怎么的啦,没事你总是哭什么,谁又说你什么啦,闺女,你老这样可不行,以后这样到了婆家,婆婆该猜忌,你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因为点小事成天你就哭天抹泪的,大家就会烦你”

    田慧琴委屈的说:“娘,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守着您和我爹过一辈子,娘”

    田大娘放下手里的盆,走过去,按着慧琴坐在凳子上,用手摸着闺女的头说:“闺女呀,快别胡说,儿女长大**,婚丧嫁娶的这是天经地义,再说你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哪能说改就改,怎么对得起你那婆家,再说,好女不嫁二夫,闺女,听娘的话,好好地,别总哭”

    田慧琴偎在母亲的怀里说:“娘,我怕”

    田大娘搂着慧琴说:“不怕,闺女,不怕啊,是个女人都得有这一天,傻孩子这是好事,咱们做女人的早晚都得走这一步,嫁过去你就有了自己的家,过自己的日子,生孩子,为你婆家传宗接代”

    田慧琴的头扎在母亲的怀里说:“娘,我不嫁”

    田大娘用手摸着闺女的脸说:“你婆家是个好人家,你嫁过去绝对亏待不了你,泛棹也是个好孩子,那孩子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啥脾气秉性都知道,你只要守本分,嫁过去绝对差不了”

    田慧琴一听到娘提起秦泛棹二字,那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样,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抽抽搭搭的哭起来没完,田大娘心软,也跟着抹眼泪。

    田大娘声音哽咽着说到:“闺女呀,娘也舍不得你呀,可是女人到了年龄不嫁,外人会说闲话的”

    田慧琴不说话,就是一味的哭泣。娘俩个哭成一团。

    真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田家这边一团乱麻,秦泛棹却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脑壳一闪,这又跑来闲逛。

    田飞虎家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溜三间土坯房,窗户、门上贴着吊钱,几串红辣椒挂在房檐边上像是过年点的炮竹,眼看就要过年啦,田飞虎一家不像秦和清家里那般的热闹。

    秦泛棹走进来,只看见表叔田飞虎一个人在土房后面的工棚里忙乎,他走过去喊了一声“表叔”

    田飞虎抬头看是秦泛棹:“泛棹呀,你来得正好,我听你凤鸣哥说,你那长庚师兄在洋神父那里拿回来一种叫什么火,哦,洋火的东西,说是一根小木棍在盒子上面一划,‘刺啦’就着啦,是吗”

    秦泛棹蹲在田飞虎身边说:“嗯呐,他是拿回来显呗的,我爹说那玩意没什么稀奇的,老辈子就有,说是天后宫的张天师说的,南宋时有人发明过引火用的木棍,当时叫‘发烛’也叫‘粹儿’的,就是个引火用的火种”

    田飞虎问:“我看着使着挺方便的”

    秦泛棹说:“是的,您还别说,洋人的玩意,是比咱们的东西好,您就说那个汽灯,煤油,洋灰,尤其那个细洋布,我娘总说好”

    田飞虎说:“不好这样比,咱们有的东西比他们的好,你比如,你比如…”田飞虎想半天没想起来。

    秦泛棹凑到田飞虎跟前说:“洋人的枪比咱们好,打得远,瞄的准,您不琢磨琢磨”

    田飞虎看着秦泛棹的脸,岔开话头问:“快过年了,你爹还干吗”

    秦泛棹摇摇头说:“歇啦,我爹说,年前铺面上的货物够卖的,有什么事过了年再说”

    田飞虎接着干手里的活说:“你爹有脑子,干什么事稳妥,从不见让他搀和犯歹的事”

    秦泛棹手里拿着一根铁棍砸着地上的土块说:“那是他胆子小,怕事”

    田飞虎严肃的说到:“你可不许这样说你爹,你们还小,有些事不知道厉害,以后大了就行知道啦”

    秦泛棹帮着表叔整理地上的碎铁块说:“我不说,这不是和您说没别人吗”

    田飞虎拍拍秦泛棹的肩膀说:“哎,你记住,祸事全因多开口,烦恼皆由强出头,小子,就这两句话够你受用一辈子的,好好体会吧”

    秦泛棹站起身问:“表叔,我致远哥呐”

    田飞虎将地上的东西码在跺上说:“去和你表婶给你妹子看病去啦”

    秦泛棹赶紧问:“咋啦,慧琴病啦”

    田飞虎拍拍手上的土说:“说是心口堵得慌,闷气,看看也好”

    秦泛棹听了,低下头说:“表叔,我回去啦”

    田飞虎看着眼前的表侄,想到秦泛棹前一段时间的举动,明白他现在还不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不认同老一辈人对他的安排,你越是强压,可能事与愿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便多说,对他俩的事也无能为力,只好说:“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叫你爹放心”

    一抹残阳业已西斜,霞光万里,将天边白云染尘红色。

    秦泛棹从田飞虎那回来心情比较沉重,慢慢腾腾的走到自家门口,心里似乎在算计着一笔账,是一笔无法用具体来衡量的计算,无所谓得与失,只是觉得自己就象抽去骨肉的兔子皮,又被别人塞进许多的稻草涨的那么不舒服,不丰满,可外观上看去膨,大了许多,一年后就可以用来做衣服的皮里子或是戴在头顶上的皮帽子,把温暖贡献给密切接触的人。原来的信念就像是这春日里的杨花,随风飘荡着,自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而且飘不了多远就落在了地上。

    他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说话的人情绪激愤,他推门进去看见爹坐在桌子旁,看着那人说话就像是在戏园子里听戏,他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觉得爹不应该不重视这事,不应该将自己和国家分的那么清楚,不应该这样麻木不仁,于是他决定,帮这人一把,他扭身出了家门,守候在不远处,他准备在他被做成皮货之前再干点什么。

    李文远说这套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光景秦泛棹站在了门口,秦和清听了虽然仍无反应,但是这番话在这位二十岁的小伙子的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在李文远灰头土脸的从秦记铁锅店出门的时候,被一个眼里冒着灵气的年轻人拦住,这个人就是秦和清的过继儿子秦泛棹。

    墙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夕阳将他全身镶上了光环,秦泛棹站在那就像是天神下凡。

    秦泛棹一伸手拦住李文远的道路,脸上毫无表情对李文远说:“这事你找我”

    李文远疑虑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敢问,您是哪一位”

    秦泛棹指着秦记铁锅店的招牌说:“我是秦掌柜儿子秦泛棹,你的活我接了”

    李文远被远处的阳光照得刺眼,手搭在额头看着秦泛棹说:“这可是技术活,你能干”

    秦泛棹满怀信心的说道:“这点活没什么难的,我干的了,不信你就试试”

    李文远走到秦泛棹身边,脸背过阳光,瞪起眼睛问:“你爹不干,你咋干,在哪儿干”

    秦泛棹坚持说:“你若有意,容我几天,咱们再见面,我一定给你准信”

    李文远上下打量了秦泛棹半天说:“唔,你若有根,咱们要不就试试”

    秦泛棹脸上露出来笑意说道:“试试,准保让你满意”

    李文远点点头说:“你这性格我喜欢,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这才是干事的,好吧,过两天我再来”

    二人告别,秦泛棹站在店门口思忖下面怎么办。他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先找个人商量商量”

    他听见不远处王长庚对田凤鸣说:“这人是干什么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大买卖吧”

    田凤鸣不耐烦的反驳道:“你那眼,留着尿尿吧,嘛眼神,就那人还做大买卖,切”

    秦泛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事还得保密,不能让谁都知道”

    秦大娘在屋外面喊:“吃饭啦,凤鸣呀,看见泛棹啦吗”

    田凤鸣说:“不知道,刚才还在,我去找”

    秦和清生气的喊道:“甭找他,饿了就知道回来”

    秦泛棹看看向走远的李文远的背影,手使劲的攥成一个拳头,在空中一挥,脸被霞光映的通红。

    北窑洼的一条土路上,秦泛棹和田凤鸣二人站在一棵树下。田凤鸣低着头仔细的看手里的一张图纸。

    秦泛棹说:“我就看不惯我爹胆小怕事的那样,送**的银子你不接,外面发生什么事就像是和他没有关系似得,一味的漠不关心,真让人着急”

    田凤鸣说:“你这事做的莽撞,你和谁也不商量,就接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活,这可是要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让人抓着,你要的是钱,可官府要你的是命,你可想好了”

    秦泛棹说:“我早就想好了,我这样做不是为了钱,我就是为咱们国家争口气,总不能让洋人这么欺负咱,就没有人敢站出来和他们斗”

    田凤鸣带着怀疑的眼神问秦泛棹说:“你说的国家是指现在的朝廷?”

    秦泛棹眼睛看着远方说:“也不全是,说是也可以”

    田凤鸣将图纸折叠起来说:“朝廷的事自然有朝廷出面自己解决,咱们一个平头百姓能够起多大作用”

    秦泛棹坚决的说:“大丈夫就得横刀立马,沙场杨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才行”

    田凤鸣拍着他的肩膀说:“那你就当兵去,跟着朝廷打仗”

    秦泛棹摇头说:“那不行,朝廷现在和太平军打仗,,我要当兵也不当朝廷的兵”

    田凤鸣惊讶的说:“你是要造反,造朝廷的反”

    秦泛棹看了一眼田凤鸣说:“我只打洋人,不打咱国人”

    田凤鸣凑过脑袋问他说:“太平军即打洋人又打朝廷,你站在那边”

    秦泛棹盯着问:“你说我该打谁”

    田凤鸣摇摇头说:“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李文远到底是干嘛的”伸手将图纸递给秦泛棹。

    秦泛棹接过去图纸说:“他说是太平军尊王的手下,制造这些枪支是为了给太平军”

    田凤鸣看着秦泛棹的脸问:“那你准备在那里干”

    秦泛棹盯着田凤鸣说:“我找你就是为这事,我想在表叔家干”

    田凤鸣连连摇头说:“不行,我想他不会同意,你爹知道了也反对,这不是连累别人吗”

    秦泛棹满怀信心的说:“瞒着他,不叫他们知道,我只叫上致远一人,他的手艺和技术都挺好,有了他一切难题都好解决,加上你就咱三人,利用他们浇铸后留下点铁水就行,反正李文远要的不多,刚开始实验咱们也不能多做,先做几把试试”

    田凤鸣怀疑的说:“哪能不知道,又是铸造,又是锻打,哪一件瞒得住,你想得简单”

    秦泛棹笑着说:“先试试,不行再说”

    田凤鸣接着问:“咱们铸造,那,其他的机件呐,其他的怎么办”

    秦泛棹将图纸塞在衣兜里说:“这都没说,先干在说,其他的我让李文远自己想办法”

    田凤鸣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可是今天都腊月二十八啦。马上就要过年,怎么也等过了年再说吧”

    秦泛棹想想也是,他说:“是的,回头我和李文远说一下,过了年咱俩想办法接了这活,一定得接”

    远处传来一阵阵鞭炮声,田凤鸣犹犹豫豫的说到:“要是你爹知道怎么办”

    秦泛棹气的用手指着田凤鸣说:“我就瞧不上你这窝囊劲,算啦算啦,我不找你啦,我去找苏伯他们,你可别后悔”说完扭身就走。

    田凤鸣着急的说道:“你看你,我又没说不行”

    秦泛棹越走越远,田凤鸣看看没法挽留,只好摇摇头,扭身走回秦和清的窝棚。

    习武的都知道“冬练三九,夏练中伏”都是找那最冷和最热的时候锻炼。这不,田飞虎在自己的院子里教给秦泛棹和田志远武术,对他们的每一招一式都认真指导。

    自打洋人拥进咱中国胡作非为以来,这些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朝廷失去了信念。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动,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

    秦泛棹是表叔田飞虎的粉丝,田飞虎一举一动都是秦泛棹模拟的对象。他曾幻想自己能够武艺超群,杀富济贫,做一个绿林豪杰,只是条件还不具备逼上梁山的氛围。

    甚而又想从军,在沙场上扬名立万,可当下群雄鹄立,朝廷更是江河日下,他就像赌桌上的新手,压哪个宝心里都嘀咕,李文远的到来无疑是他久抑薄发的一个借口。

    田飞虎住的村子和秦和清隔二里地,站在村边上大声一喊,想找谁五分钟就能见面,可以说是比一家子都亲的亲戚。田飞虎自幼喜好习武,身怀绝技,十八般武艺无一不通,什么带钩的、带刺的、带尖的、带仞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精。

    田飞虎逐一的教授给秦泛棹他们,手把着手的教练。

    秦泛棹练得浑身是汗,站在一边看田志远练习。

    秦泛棹问田飞虎:“表叔,练习轻功难吗?”

    田飞虎说:“咱沧州地区的轻功了得,蹿房越脊如走平地。习轻功的人一开始先在地上挖一个坑,深度以空身能跳上来为准,然后是不断地练习往上跳,跳的很轻松啦,就把坑往下再挖深一点,或是在自己的腿上绑沙袋,”

    田志远指着墙角的一堆沙子说:“爹,那天我也装几只沙袋练练”

    田飞虎点点头说“腿上绑上沙袋身子更加的笨重,直至练习到土坑有一人深,站在坑里,地面和自己的脑袋平齐,而且身上的沙袋也有十几斤的时候,能够纵身一跃跳到地面上来,那就成功啦,”

    秦泛棹晃动着身体说:“嘿,我也要练”

    田飞虎说:“解下身上的沙袋,马上身轻如燕,一般两丈来高的房子,一跺脚就能上去。再高一点的房子跳到半截时,用一只脚在另一只脚上一点,这叫空中借力,又可以窜上去一块,再厉害点的,可以蹬萍渡水,是说踩着水面上的浮萍就可以过河。”

    说的秦泛棹和田志远兴奋的手舞足蹈,非要在地上挖坑,马上就要学轻功。

    田飞虎笑着说:“那个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底,以后再说,我和你们说,我祖上曾是名震一时的‘武状元’。我的父亲,也就是志远的爷爷,曾任过团练的教官,他本人也是远近闻名的大侠。河北一带的土匪听到你爷爷的名字都望风而逃。”

    说的秦泛棹和田志远兴致盎然,非要田飞虎讲下去。

    田飞虎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招呼他俩坐在身边,认真的说道:“交河沧州一带历来被人们称为‘武术之乡’,自古以来名师辈出,此地地处九河下梢,土地贫瘠,灾害连年不断。重灾之后,流浪乞讨,卖儿鬻女者屡见不鲜。”

    田飞虎抽出烟袋,挖上一袋烟,叼在嘴里点着,抽了口烟,然后吐出烟雾,沉重的说道:“民谣云:‘抛弃黄口儿,一乳恩情尽;但恨生不辰,莫怨父母忍。’你可以想象;母亲卖掉自己的亲生儿女时,喂最后一口奶的情景。”

    秦泛棹和田志远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听讲。

    田飞虎接着说:“那日子艰苦,人得活命,许多青壮人丁,多以贩运私盐维生。由于官府缉拿甚严,民怨积重必然反抗,反抗则必习武事。一旦有事,披肝胆,出死力,以捍卫乡邻,”

    田志远接茬说:“我那几个叔叔都是镖师,专门给人家走镖送货”

    田飞虎点点头说道:“因为京杭大运河纵穿此境,沧州、交河、莫州、河间、献县均为南北水路交通要冲,为京、津、冀、鲁、豫商品流通必经之地,和商品集散中心,同时又是官府与富商们走镖运货的必经要道。所以此地的镖行、旅店和货运等行业兴盛一时。”

    秦泛棹坐不住,浑身乱动,眼冒精光的看着田飞虎。

    田飞虎也提起精神说:“各业相争,必得有掌握高超武术技能之人方可无虞。早年间就有,‘镖不喊沧州’的说头,就是说,从沧州路过的镖车,不能高声喊叫,要偃旗息鼓,无声而过。这已成为南北镖行共同遵守之规则。”

    “嘿”秦泛棹听出了意境。

    “自明朝中期,沧州一直沿革‘武乡试’和‘武会试’之制度,对此地武术发展大有促进。据统计此地武举人、进士多达1800余人。”

    田志远说:“我爷就是武状元”

    “你爷爷生性豪爽,为人仗义。有怜者相求,无不疏之财。虽祖上留有一些家业,到了我这辈也就算是油尽灯枯啦。”

    秦泛棹听得浑身火热,他脸色红润,眼含秋水的说道:“大丈夫就得顶天立地,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将来一定向爷爷学习,仗义疏财,扶助弱小”

    田飞虎有些激动地说道:“好,难得你们能够如此豪情仗义”

    秦泛棹扭头看着田志远说:“致远哥,你觉得怎么样?”

    田志远呆呆的应声说道:“好是好,可还是要把生意做好,有了钱才能够仗义疏财”

    秦泛棹是个性情中人,点火就着,田志远则其不然,他拿秦和清做榜样,每每幻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买卖有秦大伯的生意那样红火。他继承了父亲的体魄和母亲的细腻,对一些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田飞虎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没说什么。

    这一天,秦泛棹拿来那个枪上的扳机来找田志远,他正在炉子前干活,地上堆着一堆黄土,田志远将一些麻刀头和铁屑掺到里面,活成泥巴用来修补炉膛内的缺损部位。看着秦泛棹递到眼前的物件就问:“这是什么东西?”

    秦泛棹得意的说:“你猜猜看”

    田志远刚要伸手接过来看,

    秦泛棹身子一躲说:“洗手去”

    田志远搓搓手上的泥说:“算啦,你就直接告诉我得啦,我手里这点活还没有干完呐,你说吧”

    秦泛棹自豪的说:“告诉你,我们要干大事啦,一件天大的事,我这回要让我爹他们看看,咱们一般的老百姓也是能够掺乎国家的事,也能做驱邪扶正的好事”

    田志远笑着说:“你这是哪跟哪呀,就你手里这么个玩意,跟国家能扯上什么关系”

    秦泛棹凑到田志远的耳朵边上说:“这是太平军的活,我爹死活不干,那人出来后,我说我干,你就交给我吧,我那表兄技术好着哪,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田志远赶忙问:“等等,你说什么,太平军,你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啦,这可不行”

    秦泛棹坚持说:“太平军怎么啦,太平军是咱们自己的军队,咱们不帮谁帮”他眼含秋水的看着远方说:“你想想,要是太平军个个手里拿着我们制造的枪支打洋人和朝廷的军队,那就像我们自己在战场上打仗一样的,你说是吧”他沉思片刻,然后说:“我决心接下这活,你和我咱们两个人一起干”

    田志远听明白后说:“此事万万做不得,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如有败露,你我怎可向爹娘交代”

    秦泛棹鄙夷的说道:“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为,你不也是雄心勃勃的惦记干点大事吗”

    田志远解释说:“我的心思到现在你没闹明白,我是说想方设法的把买卖做大,多挣一些钱,”

    秦泛棹摊开双手说:“对呀,李文远说做这个比做别的给的钱要多,而且后面还有大活,要是咱能干,钱给的还多,这不正对你的心思吗”

    田志远着急说:“可是你这活是要冒风险的,弄不好就,就会,唉,不说背时话”

    秦泛棹努力的想说服他,他说:“表叔不是常说富贵险中求吗,你想安安稳稳就把钱挣到手,有那么容易吗,你想美事了吧”

    田志远看秦泛棹又搬出来爹的理论来说服他,一事不知怎么是好,于是他问:“你觉得这事能干?”

    秦泛棹攥着拳头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平军乃当今豪杰,朝廷已是没落,唯仰洋人鼻息生活,如此衰败,中华易主时日不远。天下不二,正是我等报效之时,岂能畏缩退后,为人刀俎。你不必担心,如有败露,自当有我一人承担,决不连累家人”

    田志远拦住秦泛棹说道:“别说得那么惨烈,你得知道咱俩是两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说的道理我全明白,你可揣测此事,就算是我答应了你,以你我现在之力岂能完成这复杂工艺”

    秦泛棹凑到田志远的跟前小声说:“我已计划周全,场地就用你家这作坊,你家正好没有外来的伙计,不像我们家里人多嘴杂,容易泄露出去。我算计好,我们白天不干,只是塑模,只等那最后一炉铁水我们就接过来浇注,人员有你我,我想把凤鸣算在内,你看如何”

    田志远见秦泛棹语义凿凿,不好反驳,只好说:“表大伯已是执意婉拒,不知我爹如何”

    秦泛棹见田志远基本同意,就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一五一十的与田志远交代清楚,二人又设计了一番如何对田掌柜说。

    县衙后院客房里,高升对刘县令说:“大人,经过调查,安家的案子,是混混崔三干的”

    刘县令问:“证据确凿吗”

    高升说:“安家的姑爷刻砖刘在竹竿巷开了一个小门脸,混混崔三领着一帮人前去收保护费,刻砖刘和他争竞了两句,他就记在心里,那天晚上有人听见,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叫做歪脖的,叫开了安大娘家的门,安大娘开门一看是他们,就想着关门,那伙人一拥而上,抢了刻砖刘的大儿子就跑,安大娘跟他们争夺,不知哪个混混从后边给了安大娘一闷棍”

    刘县令说:“又**,还抢夺人口,二罪并罚,开出文告拿人”

    高升说:“嗻”

    腊月二十八,安家在北大关浮桥边上打起了丧棚,一帮和尚在不住气的念经,一副柏木棺材停在门口,棺材前面摆着供品和纸马,一个盆子里烧着纸钱。

    安大娘的闺女安亚兰身穿重孝跪在安大娘的灵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马翠萍在一边陪着哭,一帮缝穷的老妈子跟着忙乎。

    姑爷刻砖刘弓着身子站在门外迎客,送人。

    秦和清领着铁厂街的一群人来到跟前,在安大娘的灵前行礼,然后上礼,丧事大了指挥着忙乎人谢客,

    秦和清走过去问候安亚兰说:“节哀顺便”

    刘三泰说:“逝者已去,还得紧着活人照应”

    刻砖刘谦恭的说道:“谢谢,谢谢老几位的关心,谢谢,让你们跟着难受”

    秦和清说:“安大娘是个好人,平日里见者谁都是不笑不说话,给人的感觉慈祥,贤惠,安安稳稳的,是个挑家过日子的人,唉,谁能想到遇上这事”

    刘三泰问:“孩子有消息了吗,官府怎么说?”

    刻砖刘说:“还在找,官府说;到年根底下,偷孩子的特别多,一时半会的找不到,我想那孩子就是让拍花子的卖了”

    安亚兰跟着哭了起来,大家都在劝。

    刘三泰说:“是不是卖给教堂了”

    刻砖刘说:“去问过,没有,我捉摸他要是卖,不会在家门口附近,一准是卖给外地了”

    安亚兰又哭了起来,大家都跟着掉眼泪。

    秦大娘抚摸着安亚兰的身子问:“侄媳妇,家里有没有难处,有难处你可说话”

    安亚兰点着头说:“我娘走了,就是我爹,以后…”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秦大娘和一帮子老姐妹紧着劝:“侄媳妇,想开些,孩子慢慢找,会找到的”

    这时候苏如河跑过来说:“孩子有希望了”

    大家一阵高兴,都问:“你快说”

    刻砖刘凑过去问:“苏哥,你说说,孩子在哪”

    苏如河说:“我听高师爷说;是混混崔三把孩子拐走的”

    安亚兰赶紧的追问:“那孩子在哪里”

    苏如河说:“这没说,还在找,崔三跑了,官府正在缉拿他,等拿着他,一问便知”

    刻砖刘双手朝天作揖说:“老天呀,你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安亚兰哭着说:“我那苦命的孩子呀”

    马翠萍责备苏如河说:“你是半拉人,问话你不问全了”

    苏如河说:“我就知道这么多,高师爷一开始还不说呐,我请了他喝茶他才说”

    马翠萍说:“他就说这些”

    苏如河说:“就这些,这是原话,我一听有戏,赶紧的跑回来告诉你们”

    这时候有人在屋里喊:“不好了,快来人,安大爷要坏……”

    刻砖刘两口子和一些邻居一块冲进屋里。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朝着屋子里面看。

    第二十二集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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