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晗在怀中摸索着,他想把那块乞丐少年送他的玉佩拿出,后来他才知道,它名叫人皇珏。
忽然,墨晗才想起自己以前的东西都没有带着,想着,墨晗又颓然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墨晗又紧张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人皇珏忘记收起来了。
满江楼,追影出去安排之后的计划了,只有紫魂在黄泉之前的那个房间中收拾他的东西,以便以后交给黄泉。就在紫魂将黄泉的衣物放入宇灵石时,一块玉佩从衣物中滑落。
这玉佩呈圆形,边框乳白,中间应该是一条镂空的龙,刻那龙的竟是金**的玉,可惜的是,这玉佩只是一块残片,那条龙形雕刻只剩下一颗龙头。
这玉佩材质没有一点灵性,除了雕刻精美,和那颗龙头意义非凡之后,再没有其他独特之处,可是当紫魂看清这玉佩时,那张拒人千里,始终结着寒冰的绝美脸庞竟带着错愕。那双看人如看尸体的漂亮眼睛里竟浮出水雾。
此刻的紫魂不再是那个双手染血,浑身冰冷的冰山女子,而是一个欲哭还笑,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她低身去捡玉佩时,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不过她没有在意,她现在的眼里只有那块玉佩。她拿起玉佩,高高举起,抬头看去。
这一刻,她周围的环境变了,变成了一片森林,头上漆黑的夜空中点缀了满满的如明珠般的明星。她也变了,她变成了以前的模样,活泼开朗。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而她的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
她看着星空下的玉佩,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笑意。不知是真的很喜欢那残缺的玉佩,还是身旁有了一个人,白皙的脸蛋中有着两抹可爱的红云。
“哥哥,它是什么啊?真漂亮!”
“呵呵,它叫人皇珏。”
“它一定对哥哥很重要吧,今天哥哥就是因为它才这么拼命,哥哥生气的样子好吓人……”似乎这话说到了男子的痛处,微笑的脸庞沉下来。
从她手里接过人皇珏,道:“它上面有着哥哥全家的命,我死也不会让它落入别人手中。”
听着这些话,她呆住了。似乎知道把身旁的小女孩吓到了,男子立马笑道:“所以以后哥哥样子变了你就可以凭着玉佩认出哥哥呢。”
她扑到男子的怀里,紧紧的抱住男子,大哭道:“哥哥不要死,我不要哥哥死,哥哥不要丢下我……”
男子轻轻安慰着她:“不会的,无论怎么样哥哥都会来找你的。哥哥不会不要你的。”
那年她十四岁,他十七岁,他在她最爱做梦的年纪里,悄悄的走进了她的心。
我死也不会让它落入别人手中,紫魂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是你吗?你真的没有死吗?哥哥。紫魂捧着玉佩落下了泪。
那时的她孤苦伶仃,骤然面对那试炼时的血腥,满是恐惧与无助,是他在自己最为弱小的时候给了自己关爱。
刚开始,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直到试炼的负责人冷声道:“你要是在帮她,我就让你们单独试炼,直到一方杀死另一方才能结束。”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挡在她前面了。不过她知道,那个男子依旧在远处保护着她。
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她杀死了她的同伴,那个女孩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说,可是那次的试炼任务是要她们杀死对方。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你忘记了,在你们进入这里的时候,在你们开始参加这个试炼的时候,我给你们说过:‘试炼的时候,你不会有朋友’”
于是她经过一场恶战后手中的长剑割断了朋友的咽喉。
“呵呵,不要哭,其实……死……真的……不可怕……”朋友死了,但死后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怨恨,有的只是解脱。
她哭了,哭了很久,这十一年来,她白皙的双手满是鲜血,她杀的每个人都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试炼,不仅是身体的折磨,更是精神的折磨,在这样的折磨下,有人适应了,有人疯了,而她此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回忆着自己与朋友的点点滴滴,最终,画面定格在朋友最后的笑容。
“也许,”她拿起长剑,轻轻拭去朋友的鲜血,“死,并不可怕。”说着长剑横于颈部。
手臂用力,然后便是一阵剧痛。一颗石子打在她的手腕,长剑落地。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他的胸膛不知是因急忙赶来还是极其愤怒的缘故而剧烈起伏着。
她木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后又弯腰去捡长剑。男子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她无声的挣扎着。
啪……这一巴掌打得她白嫩的脸庞通红,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打得她在许多年后想起这事,都感觉脸蛋火辣辣的疼。
她愣住了,而后发疯般得扑向男子,用尽所有的力量打他。
“为什么要拦着我?不要拦我,我已经受够了,我要逃出这里,我要死。”说着,她一把报住男子,痛哭着。
“让我去死,我要去给她道歉……”她带着哭腔道,“这几年好苦……”
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抱紧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我真的害怕下一个任务是我们之间的决斗,”她哭的更厉害,“如果是那样,我不会让你动手,我会去自杀。”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男子保证道。
也许是老天无眼,也许是有人故意和他作对,这个任务还是来了……
“你再说一遍。”男子语气平淡,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来自九幽的冷意。有一些人在一旁看着,满眼的幸灾乐祸。
执勤**讥笑道:“我说,你和她……呃……”下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男子手中的长剑割坏了他的喉咙。
众人一阵震惊,他竟然有胆量杀执勤!他竟然有能力杀执勤!
而后所有的执勤都充满了杀气,这是一场大战,这个男子为了她而挑战黄泉路的权威,她的心中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战斗结束,他被绑了起来,这里的负责人正准备将他杀了以儆效尤的时候,一个黑子人悄然出现。
黑衣人来到他的身前,冷冷的问道:“值吗?”
他说出了令她永远也忘不掉的话:“护所护者,不道利弊。”
黑子人点点头,转身离去,同时道:“两个选择,让那个女孩替你死,或者让这里的所有试炼者替你死,你选吧。”说完,黑衣人消失了。
那些**也退到了一旁,他也被松了绑。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去捡起铁剑,一边捡一边道:“她是我这一生都要保护的人,所以……”他一挺长剑,剑锋直指众人:“就只能让你们去死了。”
她在一旁看得哭了,在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爱他的,他在自己的心里,一直都不是扮演着兄长的角色,而是可以永远依靠的另一个半。
然而当她弄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们被分开了,“想见他的唯一希望就是活下去,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走到最后。”
于是,她变得坚强,变得心狠,她一路杀去,到她终于见到他时,已经是最后一次试炼。
那一次的试炼真的很难,进去的有一百人,这一百人全是从尸骨中爬出来的,实力极强,但没有几人能活着下来。她在里面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几次险死还生,是那种意念支撑着她。她走出来了,但她看到的是一具尸骨。
“我不信,这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身上都没有那块玉佩,这不是他。”她疯狂的道。
黑衣人冷冷的道:“我一直关注着他,在他死前,他已经把一块玉佩给捏碎了。”
她绝望了,抓住黑衣人的衣服道:“告诉我,是谁杀的他。”黑衣人没有回答。
突然她平静了下来,来到那尸骨前,轻轻的道:“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她把头埋进那尸体的胸前痛哭着。
紫魂把人皇珏放在胸前,低声道:“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你说过的。”眼泪无声的滑过脸庞,在地上摔得粉碎。
良久,紫魂抬起头,眼中尽是迷惑,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一直在门外的追影没有推开门,而是轻轻的离开,拿了几坛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其实从紫魂去捡人皇珏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门外,他看到了紫魂的所有表情和眼神,如此关注紫魂的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呵呵,原来她早有心上人,自己不过是闲杂人,哈。
想到自己为她做的一切,想到自己对她的爱,追影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唯有酒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这一夜,黄泉为仇痛了,紫魂为人累了,追影为情醉了,痛了,累了,醉了,三人无好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