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张炎南低着头,心中愤恨不平,咒骂道:“去******,什么东西,要老子给他道歉?凭什么,****玩意。”
张炎南跑出来的时候,为了躲开他母亲,专挑一些小巷乱钻。就在他不停咒骂的时候,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炎南看见两rén miàn色不善,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们要干嘛?”
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人指了一下他身后,说道:“小兄弟,别紧张,请问平安路是不是往这边走?”
张炎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用手一指,说道:“你走出这个路口,往……”话还没说完,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张炎南想喊叫,奈何脖子被死死地勒住,能够呼吸已经是万幸可,哪还能出得了声。
过了半晌,张炎南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地咳嗽,叫嚷道:“****你妈……”
话刚出口,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后半截话生生地咽了下去。张炎南艰难地抬头,看见十多个人正嘲弄地看着自己,其中一个就是网吧被自己狂虐的人,小胖一身是伤,就躺在墙边。
领头的男子看着张炎南问道:“就是你找人打我弟弟的?”
“是他自己输了赖账,关我什么事。”张炎南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去看看小胖的伤势。
突然又是一脚,小三一面踢,一面骂道:“我去你妈的,谁他妈让你站起来的。”
张炎南又被踢到在地,蜷缩成一团,护住自己的要害,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小三打了一会,领头男子说道:“小三,先停一停。”
领头的蹲下身,抓起张炎南的头发,把他头抬了起来,说道“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六千块一只手,一万二一只脚,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怎么样?”
张炎南只觉得浑身骨头想散了架一般,喘着粗气,嘴里满是鲜血,辩解道:“明明……是……是他……赖……赖账。”
“啪”又是一个大耳刮子,张炎南整个脸肿了起来,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领头的侧着脑袋,耳朵附在张炎南嘴边,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张炎南道:“明明……”话刚出口,又是一巴掌。
领头的道:“什么?”
“我……去你妈的。”张炎南说着,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他脸上。
领头的抹了一把唾沫,面色狰狞,笑道:“小伙子,脾气很大嘛。”站起身,抓住张炎南的头撞在自己膝盖上。
张炎南鼻骨断裂,鲜血汩汩直流,捂住自己的鼻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鲜血染红了那人的裤子,擦了擦裤子上的鲜血,说道:“给老子打,留口气,让他家里人带钱来赎人。”
漆黑的小巷,张炎南缩成一团,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十来个人或拳或脚,不停地在他身上招呼着。在阳光照射不到地方,究竟有多少肮脏的事情发生呢?
王向阳拿着红包追了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了李芳在马路边,在跟两个人交谈。
一男一女两个人,长得都挺胖的,那女的神情激动,似乎在责备着李芳,而那男的在两人中间不断地劝着。
王向阳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就听见那胖女人尖锐的声音说道:“你管不了自己的孩子就算了,还把我们家大贵带坏了,我告诉你,要是我家大贵出了什么事,老娘绝对不放过你。”
那胖男人看见李芳低着头,一脸愧色,拉了自己老婆一把,低声劝道:“你少说两句,大街上你也不嫌丢人啊。”
胖女人声音陡然提高,说道:“我丢什么人,我丢你的人啦。我儿子丢了,我丢什么人啊。”说着竟哭了起来,哭喊道“要是大贵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
李芳急忙劝道:“大妹子,他可能只是出去玩了,过一会就回家了。你别太担心了。”
胖女人止住哭声,又朝着李芳吼道:“说得好听,还不都是你们家那个小杂种,把我们家大贵给带坏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小杂种三个字一出口,李芳脸色涨得通红,想要骂回去,奈何她这辈子都是逆来顺受,以至于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气,满脸愤怒。
胖男人觉得自己老婆说的实在有些过分了,说道:“你吵够了没有,像泼妇一样。像你这样骂街,儿子就能回来了吗?”
哪知道胖女人依旧不依不饶,说道:“我知道,你早就看上了这个老****了,想当便宜老子是不是,你去啊,去啊。老娘成全你们。”
李芳叫她越说越过分,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你胡说。”
胖男人脸色十分难看,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老婆脸上,骂道:“你给老子安分点,别他娘张着嘴乱说。”
胖女人挨了一巴掌,顿时泪如泉涌,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喊道:“我不活了,不活了。你就为了这么个****打我,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胖男人看了一眼撒泼打滚的老婆,对着李芳抱歉道:“大妹子,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天嘴上没个牢靠。儿子丢了,她也是心急。”
李芳摇摇头,双眼含泪,也不说话。王向阳在旁边看了半天,眼看闹剧平息了,他也明白了,打自己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多半就是他们口中的大贵了。王向阳上前,把红包递给李芳说道:“阿姨,这钱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李芳急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这些钱你必须收下。”
胖男人看着王向阳,朝李芳问道:“这大兄弟是……”
李芳直接把王向阳被打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却只说成事张炎南一个人打的。胖男人一听,哪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也打了别人的,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不过了。胖男人满怀歉意说道:“大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我是王大贵的父亲王万福,这里有两千块钱,不多。你拿着买点东西吃。”
胖男人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钞票,往王向阳怀里塞。王向阳把钱推了回去,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不用这样。”
一旁的胖女人见了,立马跳了起来,一把将钱抓了过来,说道:“你给他钱干嘛。又不是你儿子打的,未必你还真的想当便宜老子!”
胖女人一直口无遮拦,王万福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骂道:“你还说,就是你一天惯着,儿子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你他娘再胡搅蛮缠,老子明天就休了你。”转过头对着王向阳抱歉道:“大兄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胖女人见自己老公发火了,也就安分了下来。王向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丈夫还算明白事理,妻子却有点过于无理取闹了。”
王万福想起自己是出来找儿子的,也就不再纠结王向阳的事,朝着李芳说道:“大妹子,你们家小南真的没跟我家大贵在一起吗?”
“我听张大爷说小南和……”李芳撇了一眼胖女人,又说道:“小南把人家打了,就和大贵跑去网吧玩了。我急忙收了摊子,去网吧把他揪出来,去跟这大兄弟道歉。当时大贵还在一起,我说了他两句,他没理我。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胖女人连忙借口道:“肯定是你骂了他,所以他才离家出走的,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拿什么赔。”
李芳脸色骤变,慌忙摇头道:“我没有。”
王万福骂道:“你给老子闭嘴。”
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王向阳心里感慨,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心想:“我父母要是还在世的话,恐怕也会这样担心我吧。”。
王向阳说道:“你们还是快去找一下吧,实在不行就报警吧。我也要回去了。”
王万福满怀歉意地说道:“大兄弟,真的对不住了。”
王向阳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转身便回家去了。世常言道:无巧不成书,没有一点巧合,也就没有精彩的故事了。
王向阳看天色渐晚,又害怕张飞燕担心,便想抄小路回家。又转过一道弯,王向阳喃喃道:“是往这边吧。”
就像网上盛传的一句话:“缘,妙不可言”一样,王向阳听见小巷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人总是抑制不住内心澎湃的好奇心,王向阳偷摸走近了,躲在墙后,借着微弱的路灯往里面看去,十来个人正围着两个人不断地殴打。
被打的人一头红发,王向阳瞬间便认出了张炎南,他身旁的小胖子多半就是王大贵了。
只见张炎南把王大贵护在身下,拳脚大部分都落在了张炎南的身上。张炎南浑身因为疼痛不断地痉挛,依旧抱住王大贵不放。
领头那人捻灭了烟头,说道:“停一下。”走过去躲在两人身边,抓起张炎南的脑袋说道:“没想到你小子不仅骨头硬,还挺讲义气。这样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两万块,这件事我就这么算了。”
张炎南满脸是血,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含糊地说道:“去……去……你妈……”
领头的怒极反笑,说道:“小子,你有种。给我打,打死了我兜着。”
一群人摩拳擦掌,刚开始手上还留了几分力道,眼下却是没有丝毫顾忌了。
王向阳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心想:“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他想去找人来帮忙,又怕时间来不及,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王向阳掏出自己的shǒu jī,找了一段警车出警的声音,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一时间小巷之中警铃大作,一行人急忙停手,小三神色慌张,说道:“哥,jǐng chá来了,我们快走吧。”
领头的反手就一巴掌,说道:“慌什么慌。阿黄,小狼,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应声而出,朝着巷口走了过去。转角发现地上放着一个shǒu jī,警铃的声音正是从shǒu jī里面发出来的。两人关掉了铃声,拿着shǒu jī走了回来。
阿黄把shǒu jī递给自己老大,说道:“吴哥,没看见人,只有一部shǒu jī。”
吴哥掂了掂shǒu jī,蹲下身拍着张炎南的脸说道:“这么老套的招数都用,你的朋友智商有点不够用啊。”
张炎南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王大贵在他身下,满脸泪水,对着吴哥说道:“大哥,我求你了,我给钱,你放过我们吧。”
吴哥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小胖子,很识时务嘛,我就喜欢可爱的小胖子。”
“我求你了,别打了。”小胖想要掰开张炎南,奈何张炎南死死地把他压在身下,他怎么都掰不开,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给钱,我给钱。”
张炎南腾出一支手,堵住小胖的嘴,喘息道:“你……你……给老子……闭……闭嘴。”
小胖嘴被堵住,只能呜咽出声,不停地慌着脑袋,但是张炎南的手紧紧地堵住他的嘴,就是不让他说半句求饶的话。
吴哥站起身又在张炎南身上踢了一脚,啐了一口唾沫,说道:“把他们带回去,让他们爹妈拿钱来赎人。”
四个人闻言弯腰准备去把两个人架起来,突然间,一根木棍飞过,正中路灯。天色已经黑了,一行人真准备把张炎南拖走,灯光却突然黑了。
几人眼前一黑,猛然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四周。张炎南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朝着眼前两人乱捅。因为紧张和疼痛,张炎南手不停地抖动,他也不知道捅到对方什么地方了,顾不得把刀拔出来,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小胖,吼道:“快跑。”
两个人中刀狂呼,吴哥看见了,大骂道:“******,抄家伙,给我干死他们两。”
小三在一旁看见自己大哥的兄弟中刀躺在血泊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间有些湿润。吴哥带着人,手中拿着刀朝着张炎南两人追了去。
王向阳躲在一旁的墙角,他趁着小狼和阿黄两个人去拿shǒu jī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到了吴哥身后的一堵墙后面,眼见他们要架走两人,实在没有办法了,随便抄起一个东西,把灯泡打碎了,希望张炎南两个人能趁机逃跑。
王向阳靠在墙边掌心冒汗,手脚抑制不住抖动,丝毫不敢动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心里默念:“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跑掉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炎南在小胖的搀扶下,在小巷里打转,他两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对于这里的每一条小路都了如指掌。老区的街道,各种建筑没有很好的规划,所以各种小巷、小路,地形很复杂,如果是第一次到这里的人,很难能找到方向。
吴哥一群人追着追着,张炎南两人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一行人追到一个三角岔路,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小三畏畏缩缩地说道:“哥,他们跑了就算了吧,我们走吧。先把狼哥他们送到医院去吧。”
吴哥反手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不中用的东西,今天要是让那两个狗杂种跑了,我吴震天还混个屁。”转头对着其他人吩咐道:“那两个狗杂种跑不远,肯定就在这附近,分开找,死活不论。”
张炎南两人在巷子里转了几圈,吴哥训斥的声音传来过来。小胖扶着张炎南来到墙边,推过来一个垃圾桶,把张炎南推了上去。张炎南身受重伤,爬了半天也没爬上去。
小胖哭喊道:“南哥,你快上去啊,你快呀。”
张炎南一下子从垃圾桶上掉了下来,咳出一口血,虚弱地说道:“小胖,别管我了,你快走。”
小胖哭道:“南哥,你别放弃。快,我拉你上来。”说着话爬上了垃圾桶,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张炎南拖了上来。
两人站在垃圾桶上,距离墙头不过半米的距离。小胖把张炎南扶了起来,蹲下身子,让他踩着自己翻上了墙头。张炎南趴在墙头,手上一软,直接摔了下去。
小胖急忙从墙头跳了下来,把张炎南扶了起来,急忙说道:“南哥,还能走吗?”
张炎南艰难地点了点头,小胖扶着张炎南就往家里跑。张炎南突然拉住了他,说道:“别别回家,去蒋蒋老板那。”
小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时候还不回家去,居然还要去蒋老板那里,但是他从小就听惯了张炎南的话,二话不说,扶着两人朝着蒋老板的网吧去了。
蒋老板的网吧在街道的另一头,吴哥等人看见了张炎南的血迹,也fān qiáng过来,看见两人恰好走过了街道的转角,带着人马继续追了过去。
王向阳在墙角慢慢地探出脑袋,发现人都走了,急忙起身去找李芳和王万福。刚一起身,脚下一软,摔了一个狗吃屎。王向阳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往巷口飞奔而去。
王向阳走出巷口,李芳和王万福三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王向阳走到一家小超市,急忙说道:“快报警,那边有人在打架。”
超市老板看了一眼王向阳,有些不耐烦,说道:“打架而已,这里几乎天天都有人打架,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看着眼前不想作为的老板,王向阳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拍着桌子说道:“有人被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老板一听有人死了,脸色都变了,急忙拿起diàn huà开始报警。王向阳看他报了警,就想赶快出去找到李芳和王万福。刚想走,老板一下子把他拉住,说道:“你不能走,你走了,待会jǐng chá来了我怎么说呀。”
王向阳焦躁不安,甩开老板的手,说道:“jǐng chá来了,你带他们到那边那个巷子里去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说完话,跑出门去找李芳几人了,心里骂道:“******,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小胖扶着张炎南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网吧,小胖扑倒蒋老板面前,哭诉道:“蒋老板,你救救南哥吧,求求你了。”
蒋老板看见重伤地两人,急忙吩咐人把张炎南抬到后面休息室去,转过身向小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胖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小三被蒋老板拉到后面教育去了,他两人就一直在网吧待了两个小时,张炎南母亲把张炎南抓了回去。他偷了家里的钱出来上网,害怕自己爸妈也来找自己,就从hòu mén偷偷溜了出去。刚踏出hòu mén,就把人抓住打了一顿。后来拉着他一起找到了张炎南。
蒋老板一听,心里也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
这时候,吴哥带领着一群小弟走了进来。蒋老板队小胖小声说道:“你先去后面躲着。”
小胖点点头跑走了,蒋老板面带笑意挡住了吴哥等人,说道:“兄弟,怎么杀气腾腾的,有什么事吗?”
吴哥说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蒋老板点点头笑道:“是。”
“这里没你什么事。”
吴震天伸手去推蒋老板,却被蒋老板一下子把他手抓住。吴震天一愣,说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蒋老板松开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衣服上的灰尘,笑道:“如果我想管呢?”
话音一落,身后站出来十多个壮硕的大汗,面色阴冷地看着吴震天一群人。吴震天也知道,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底盘,也不敢太放肆了,说道:“很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饶他们一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走。”
说这话,吴震天带着自己的兄弟走了,蒋老板也挥挥手示意自家兄弟都散了,看着吴震天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叹息:“这件事恐怕不怎么好解决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