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开始正常上课了。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大家基本同步。也就是下午课余时间,大家各自行动。
老大、老二基本泡图书馆,老大还yīng yǔ书不离手,后来才知道人家毕业肯定要出国的。他还是yīng yǔ课代表,而且后来还和那年轻的yīng yǔ老师差点擦出火花。老三每天就是在操场参加校足球队的训练,而且很快就和足球队那帮打得火热。老四么基本不见人影,不过熄灯前基本都按时回宿舍的。老五基本上往学生会跑,后来倒成了这帮兄弟的一个信息来源。老六,也就是古兵,最蛋疼。他每天到这时段就不知道干嘛!有时去看足球队训练;有时跟着老大他们去图书馆,但他基本都是找些画册乱翻,总是显得心不在焉;也有时他会跑到建筑系那边乱转,总期待点什么,可是好像总是很失望。老七基本都是一个人回宿舍,也不知道他干嘛。老八有时去图书馆,据说看的最多的是古诗、古文;也有时会去看篮球训练,或去和那些篮球爱好者一起打打小场,不过到后来他终于进了校篮球队做替补,而且还因此找到了他的老婆;对,就是老婆;不过那是后话。
大家懵懵懂懂的开始了大学生活,有的好像适应挺快,而有的好像还不知所措。总体都觉得挺无聊的。大家每天最期待的倒好像是晚上的“恳谈会”。
每天熄灯以后,恳谈会就开始了。可能是人最齐,可能是每天最轻松的时候,也可能黑着灯,大家互相看不见对方。。总之,每天似乎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每天的见闻,小道消息,总是开场的内容。之后往往会被扯到某个主题“深入探讨”。
主题一:异性
这个话题可能是所有大学宿舍里最热门的话题,包括女生宿舍!
每次聊到这个,一开始都是老四尤力最热闹。什么他女朋友如何如何;二外的的女生如何多,如何漂亮;甚至如何泡妞等等。。一付言传身教的德行!
开始大家接话的语气里,能听出有不屑,有羡慕,有向往。。到后来,大家往往不等他嘚啵几句就会打断他。
与其说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还不如说说看得见,呃!当然也摸不着的。自己班里的,貌似大家都兴趣不大。于是系里的,同年级的,甚至高年级的,讨论个遍。
然后就开始开始评选班花、系花。校花嘛,这帮人觉得自己还没有评选的资格。
班花大家意见不一致,因为只有两个看得过去的,一个有点高冷,一个还算随和。大家可能口味不一样,所以争论了一阵,终于放弃了。古兵也热烈参加了讨论,可是这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俩其中之一会以某种方式让他记了一辈子!
班花没结果,外号倒是一个不漏,全部配齐:“大灯泡”、“小灯泡”就指那两位。灯泡就是盘亮(就是脸长的漂亮)的意思,大小也不是指优劣,也不是指年龄,其实就是按身高区分的;“条条”、“框框”就是一个特别的瘦,瘦到弱不禁风,另一个脸庞方正,有棱有角;还有“黑蹦筋”,这名词原是京城一种混身深墨绿,没有条纹的西瓜的名字,可想而知,就是她很黑,是肤色;还有“大团结”,大团结是大家对十元人民币(当时的最大面值)的昵称,这是啥意思?其实就是说她的五官太紧凑了;还剩两位,大家实在找不到啥特征或关注点,所以就叫“困难一”、困难二”了,困难啥意思?就是长的困难呗!反正这帮小子的嘴是都够损的!谁最损?大家都参与了,连平时话不多的老大、老二也没落(la)下。
话说这八个雅号传到班里,甚至系里,听到了都会说“你们丫真够损的!”但也有不少人会说“牛逼!”并竖起拇指。
系花?大家脑子里搜索半天,觉得还不如班里那俩,于是也放弃了。校花本打算直接放弃的,可这时老四尤力开口了“校花本来就有啦!”这小子原本对校内的不感兴趣,一门心思都在二外那边,按他的说法叫“不可同日而语”!
“谁啊?谁啊?”好几个人同时追问。“是建筑系的,原来我们那届的”尤力答。“哦,那就是二年级咯,叫什么呀?”又有人问,这时古兵啥也没说,心里还颤了一下。“大名我也不知道,反正都叫她小白。一天到晚穿着白衬衫,而且据说特天真。”尤力说完,古兵突然冒出一句“我见过!”
“你丫啥时候见过?”“在哪啊?”“真特漂亮吗?”大家马上七嘴八舌的问上了。“就是报到的时候。”古兵闷闷的答道。“报到你跑建筑系干吗?”“我原来报的建筑系,美术加试没过。”之前他一直没说过这事,现在才说出来,倒是觉得心里好像舒服了那么一点点。“我也是!”这时老五赵岩说,“不过我没见到那女孩啊”他说完这话又轻声叫了句“老六”然后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古兵好像明白对方的意思,也没接茬。大家的注意力好像还在校花身上,还在议论。尤力又补了一句“你们都别惦记啦,人家有男朋友啦,听说是大四的。”一句话,大家都安静了。古兵则是心里又颤了一下。
主题二:报考
刚开始,大家也不好意思问高考的成绩,为啥报考这学校等等。可是大家能在一起生活四年,按老八宁浩的话说,那叫“同床之谊”,那也是缘分啊!所以等慢慢熟了,也不知谁挑的头,就都说开了。
这一聊居然一多半的分数都是超过华清大学的提档线的。大家报考这里一条最普遍、最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这所学校是本地招生本地分配!而那些名校几乎都是全国分配。
别小看这些,那个年代对户口的概念比今天严重多了!曾经有很多夫妻两地分居很多年,就是因为解决不了户口问题。那时解决的唯一办法叫“对调”,问题是对调双方工作对口,就很难了。再加上京城的户口谁愿意换到其他小城市去啊!所以,大家对全国分配还是觉得挺可怕的。
还有,这八位里除了老三有个弟弟,老八是双胞胎,其他都是独子,都是有姐姐或mèi mèi。所以也不奇怪都为个“本地分配”跑到一起来了。
还有一次,不知怎么又聊到了“美术加试”,赵岩在校内接触人多,消息来源多。最后他很神秘的透露了真相:90%的名额早就内定了!
古兵听完惊呆了!先是想起父亲说过,他在学校认识某个领导,要不要帮忙打个招呼。而古兵则清高且自信地断然拒绝了!这时他心里滋味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后悔,还是愤怒。而紧跟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居然是“小白”当时闪烁的眼神。哦!她早就知道!她是受益者?心里滋味越来越古怪。
还好赵岩也是受害者,或者他本身就是有心理准备。反正他倒是很轻松,起码表面上。不过这之后,古兵和赵岩倒是越来越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