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兵如愿分配到了京城建筑总公司,然后又被具体分配到五公司二队。一层层的报到,最后被直接分配到假肢厂工地做实习工长。
队长亲自带古兵到了工地,对工地负责人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大学生古兵,咱们总公司这次也没几个大学生,让我抢来了!你可要好好带啊!”接着又对古兵说:“这是我们队最聪明,能力最强的工长。你跟他好好学吧。不过呢这小子爱玩,这点你可别学他。对了,他叫高生。可是太爱玩,所以到现在还没高升。”“高师傅好!”古兵赶紧叫师傅。高师傅朝古兵点点头,然后朝队长说:“您就别恶心我了。得了,您放心去吧,我保证给您带出个合格的工长。”
队长走后,高师傅直接带着古兵下到工地现场,把现场情况和工程进展都介绍了一遍。古兵毕竟专业学的这些,再加上这几年暑假在“老头队”也不是白混的,所以遇到明白的直接说,遇到不懂的直接问。倒是让高师傅有点另眼看待:“行啊,小子。我还以为你们大学生都是书呆子呢,你还真行,知道的不少。行啦,我再给你介绍点老师傅,跟他们把每个工种每道工序都搞明白,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接着高师傅又领着古兵把他介绍给了各个工种的专业工长或班长。
那个年代建筑公司的工人都是正式职工。这些专业工长或老班长有的都是八级工,古兵算是捡到宝了。由于高师傅的管理是宽松式的,也没每天对古兵有什么具体要求,古兵就每天钻进工地,跟着这些老师傅学起了“手艺”。有时候也跟着高师傅去检查工地,他有时看出毛病指出时,有些年轻工人还总是一副“你来试试”的不服气表情。这样一来,古兵更发狠的跟老师傅学“手艺”了。甚至各种机械,工地上能动的,没有他没摸过的!
一个月不到,高师傅在一次工地例会上宣布:“明天开始,工地上的事情都归古兵负责。你们有事都找他。古兵你就放开手脚去干,实在搞不定的,再来找我!”从此工地上几乎见不到高师傅的影子,就剩下一个文质彬彬,带着眼镜的小伙子在指手画脚。不服气的还是有,但此时的古兵就不再文质彬彬了,而是大喊一声:“滚一边去,我来!”做完示范,还会说:“照这么做,明白了吗?”这时,古兵已经和那些专业工长和老班长打成了一片,所以他们也都支持古兵,慢慢的古兵的威信也树了起来。
高师傅呢?高师傅现在每天在办公室了和甲方下棋,和塔吊司机打牌,可是轻松的很。古兵知道高师傅信任他,但他还是每天向高师傅早请示,晚汇报。实在没事的时候,也和高师傅下下棋,打打牌,当然他下棋的水平又让高师傅另眼看待了一次。其实,古兵还真不爱在办公室里呆着,一是他喜欢在工地上和大家打交道,二是办公室的里间真的堆了好多的残破的假肢,让他总觉得不舒服。
工地上总是特殊工种最难搞。像一般机械都是机械队派来的,塔吊更是机械公司租来的。由于都不是隶属关系,所以要想指挥根本别想,只有搞好关系。古兵和机械工小刘已经成了好哥们,各种机械设备,如搅拌机、卷扬机、甚至小翻斗车。。古兵都是跟他学会的操作。而小刘则是在下班后跟古兵学吉他。机械工还有个小郭,是个漂亮小姑娘,喜欢画着浓妆,脾气也不好,一般工人惹了她,她敢张嘴就骂。但是她对古兵从来温柔有加,古兵工作上的要求也都非常配合。当然,古兵对她也从不粗暴,但是也绝没存过非分之想。塔吊司机也有两个男的姓王,是机长,大家都叫他“鸡头”。古兵有几次下棋,把他下的服气了,所以他现在也算配合古兵。还有一个女司机,性格挺温柔的那种,对古兵也是从一开始就挺善意的。
假肢厂的工程是两栋楼,一栋厂房的结构已经完成,开始进入装修阶段。另一栋办公和经营的大楼的结构还在进行。所以整个工地工种就更加繁杂了。
渐渐的古兵把各工种基本都捋顺了,唯一令他头疼的就是油漆工,这个工种大部分都是女工,而且都是长时间在工地“厮混”出来“荤素不吝”的“老娘们”。古兵有几次都差点被她们“调戏”。所以古兵遇到油工工序有问题都直接找油工工长。这个工长姓朱,是个五十多岁的八级油工。那群“老娘们”一般情况还是听他的,他也是跟她们成天荤的素的调侃。有一次也不知道玩笑开过了,还是把哪个“老娘”惹毛了,反正是老朱被她们把裤子扒光了,还给他的“家伙”上刷了红漆!
工地上还有一个技术员和一个资料员,技术员是个华清毕业的大学生刘星,来了两年了。在古兵看来他还真有点书呆子的意思。他负责几个工地的技术不是天天来。资料员是个安静乖巧的小女孩赵颖,她是个中专毕业的。他对古兵从一开始就是言听计从。
这一天,队长又来了。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高师傅又在下棋,就怒道:“你小子就知道下棋,打牌,工地不管啦?”高师傅不慌不忙的说:“有古兵呢啊。”“什嘛?你就这么把工地交给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啦?”“我都把人给您带出来了,不信您去瞧瞧啊!”高师傅自信的说。队长转身就去了工地,但他看到工地确实是井井有条,他还是又找了几个专业工长问了情况,心里才踏实下来。他最后找到正在搅拌机旁核对混凝土配合比的古兵,叫道一边:“行啊!小子。你爸我也认识,我原来还以为你们干部子弟都是小玩闹,还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行,这才个把月就把工地给挑起来了,好样的!”古兵心里高兴,嘴上还说:“是高师傅教导的好,还有我以前暑假都去张大爷他们的“老头队”勤工俭学,也跟他们学了不少东西。”“哦,我说呢!行,好好干,下次有新工地我就让你自己挑担子”队长也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