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能否先给老朽介绍一下家族门派?”在车上,年约6旬的吴天过看起来非常的谨小慎微。
“吴老您客气了,我今年刚满17岁,您老叫我小阳就可以了,千万别称什么少,我一个穷山僻壤里出来的学生,可担不得这个少字。”秉承与人为善的阳月同样客气地说道。
“这是规矩,我啊,伺候的人多了,记得最牢固的就是规矩这两个字,该有的称呼是断不能少的。”
看他如此地慎重,阳月呵呵两声不再接这个话题。
“我非家庭传承,而是有师者授予。我的师傅全称江由子,是祝由第32代掌门。不过师傅与我只交往了数小时而已,便仙逝,后来的我是通过师傅交给的各种医学著作自研而悟,尚未得成。想必吴老是了解祝由的。”
“江湖,之所以称为江湖,因其深而不可测,至于一些问题不是我一个区区管家所能评判的。”
阳月知道这是管家不愿意继续就这一问题交流的意思,心里暗暗点头,觉得这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任何事都能拎得清。便换了一个话题,当面请管家讲一些帝都逸闻。但一个故事还没讲完,江家位于西山岭的别居就到了。
只见居所依山而成,处处花红柳绿,鸟鸣啁啁,偶见绿树成萌中探出的房檐一角,且有一股清泉自山上流下,远观似从居所内穿过,虽在车内,但放眼望去,依然令人心旷神怡。
车子没有停留,别居门口的智能识别系统在5米外就已探测完毕,打开了大门,江一点和阳月乘坐的车辆前后依次进入,越过近50余米的主路段,直接停在了一所明清建筑的门前。
江一点的车停的稍往前一些,让阳月的车停在主位,一位身手干练的年轻人快步过来为阳月打开车门,并用手为他撑住车门上方,阳月也不怯场,先伸出了一只脚,然后从容地从车里下来。
他还刚刚站好,就见一位四旬多的中年人伴着朗朗的笑声快步走了过来,正是江一点的父亲江大河:“阳少,欢迎光临,我可是听一点他们多次提起过你了。来来来,咱们里面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阳月的手往室内走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的有礼节,就是没给阳月说话的机会。
江一点紧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吴管家则挥了挥手,示意两台车摆放到门前的车位上,便转身进了位于门厅位置的一个小房子内。
室内通风采光特别好,处处明亮,秋风仿佛穿堂而过一般,透着花和草木的香气。摆放的家具均是上好的紫檀木,而且处处干净,就连地面也是上等的紫檀木铺成的。
阳月刚刚坐下,就见吴管家已端着三杯茶水走了过来,分别给他放下。阳月见此赶紧站了起来,连称谢谢,表示自己年龄小,吴老如此实乃罪过。
老吴却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后,快步退了出去。
“老吴是我父亲在年轻时一个偶然的机会给了他一条活路,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在我家里,至今40多年了,从父亲那时起,就想让他自立门户,但老吴不干,一直坚持在这里,而且一直坚持做这端茶倒水的活儿,谁说也不听。他啊,是改不了了,阳少你不要在意,随意一些。”
“您客气了。我在车上时与吴老便谈过了,我今年刚满17岁,您叫我小阳就可以了,千万别称什么少,我一个穷山僻壤里出来的学生,担不得!”阳月无奈,只得把车上与吴管家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了两,点头表示尊重阳月的意见。
“这是家父,你称他老江就行了。”江一点后来再次找人确认了自己的病情,也知道目前能治这病的好像只有阳月,这次终于不再跋扈,客气了一些。而且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今天不怎么说话,与阳月初次见他时那嚣张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阳月毕竟年幼,也没有深思这事,便又被江大河的话题带了过去。
“小阳你介绍一下是怎么看出来一点有病的?”客套完以后,江大河直入正题。
“《扁鹊见蔡桓公》的文章想必大家都读过,就是中医的一门基本要术:望闻问切!至于看出江少的病情来,那就更简单了,他应该是昼伏夜出,阴阳颠倒,且每日无酒不欢、无女不眠,原本潜藏在他体内的暗疾便提前发作,已经完全写在了脸上。”
说完这些后,阳月站起身形,走到江一点的面前:“江叔您看。”由于江一点等人都没有给阳月介绍江大河是做什么的,他只好持子侄礼,称呼江大河为叔。
“他黑眼仁里带白、白眼仁里带黑,脸色虽然白皙但带着红晕,头发虽黑却无光泽;身体瘦弱且不能挺直,走路飘浮,这几个特点就能看出来他目前的生活状态来。至于为何能在第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个穿心疵,也是由此而来,长时间这样生活的人都会长这样一个疵,综合起来看,我才断定他活不过30岁。”
阳月一边说着,一边或者用手指掰开江一点的眼睛,或者用力拨拉他的头皮,把他当成一个布偶或者模型,气的江一点两眼冒金星,恨不得杀了阳月,却又无可奈何地受着。
此时的江大河心里已是了然,他也知道,在中医上,这叫“亮山门”,你不能三言两语総uì dǎng龌静∫蚶矗鹑耸遣换嵝拍愕摹U庖怖啾扔谖饕嚼锏囊瞧鞑獠椋际怯檬率岛褪菟祷暗囊恢职旆ā?br />
接着,阳月让江一点找来一个软点的毛巾,折叠后放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让江一点伸过手来,放松,开始为他号脉。
阳月闭上眼睛,开始运用内息调动江由子在他体内留下的那信息,与江一点的脉象对照。
因为类似这样的名门大族,一般都是有着一定家庭历史的,平民子弟历时三代那也很难在帝都西山岭这样的地方拥有一处别居。
突然,江大河看到阳月猛地邹了下眉头,心脏不由得乱跳起来。虽然他江大河在江湖上名声不怎么样,但有一点是受到好评的,就是从不贪色,一辈子只娶了一个妻子,即使妻子早早过世,也没有再续弦,这个儿子就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对妻子唯一的念想,不容半点闪失。
阳月与其他医生一样,也是左右手都号了脉,看了舌苔,用手按压了江一点的胸腹腔等部门,询问了一些问题,心里立即判定,这个家伙果然是师傅记载的千年恶族,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时代依然huó dòng得潇洒无比。一定要按照师傅的吩咐除掉这个恶族,完成师傅的心愿。
不动声色坐回原坐后,阳月喝了一口水,然后让江大河为他找一处安静的房子,他先给江一点行针,稳定他体内的元气,然后再做进一步的调理。
江大河看到阳月用手一抖,一根30多厘米长的金针就要往江一点的头上扎时,立时双目一瞪、双拳猛地攥起,就要暴起攻击阳月。但他又一看阳月那坦然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又放下许多,却依然保持着攻击的状态。
阳月感受到了他刚刚猛然暴发的凶猛气息,心里却不以为然,继续运起内息,只听铮的一声,金针发出一束光芒后被阳月快速地扎进了江一点的百汇**。
轻轻捻动金针的同时,阳月的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压到了他肾俞穴上,两手同时动作,一股若有若无的暖流在江一点的身体内流动起来,让他舒适无比,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而且特别想睡觉,不知不觉地竟然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阳月立即起针,招呼人把原本坐着针灸的江一点抬到了床上,然后离开了这间卧室。还没等他走到门外,江一点的呼噜声都起来了。
江大河心中暗喜,没有什么比睡眠更让一个人快速恢复身体的。
管家吴天过来招呼人送阳月回学校,他递给阳月一个信封,表示是江家应付的诊金。阳月一看,信封很厚,立即拒绝。
吴天过惊讶地看了他两眼,又呵呵笑道:“我忘记了,你们年轻人都是喜欢用电子支付的,也好,这样我老吴也好向先生交待,还请阳少告诉我你的电子支付号码,回头我让人加你。”
吴老您过虑了,我不是要什么电子支付,我也不是不收诊金,主要是今天刚行了一针,暂时稳定了江少的气息,让他先行自我修补,下次我在医药配合,继续诊治。到那时,您再付诊金与我,您看如何?
“也好,那老吴先代表先生谢谢阳少。”吴天过点点说道。
他们客气的同时,在这套别居的另一处室内,叫兽马骏正与江大河站在一起。
“少爷的脉我号过了,非常的稳定,只要他在一年的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像个正常人一样作息,身体是能修复过来的。真没想到,祝由派的金针度穴功夫竟然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先生,姓阳的此子不可留了。”
“你确定能把一点的身体修复好?”
“我确定,而且非常有把握!先生,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好,那就通知吴管家,在回去的路上把这个事解决了吧。”马骏点了点头应是。
江大河又问他,阳月在看出江一点身上有穿心疵的同时,还说他这是家族病史遗传,这个事怎么看。马骏则认为那是阳月恫吓江一点的伎俩,完全不足为虑,如果真要有什么遗传,江氏几千年来的家族底蕴,怎么会查不到这一病情,而且江局长那里可是有着诸多奇人异士的,更是不会看不出这一病端的。
听了马骏的话,江大河点点头掉头离去,马叫兽也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而管家吴天过,一脸阴翳地站在别居的屋檐下,无人敢靠前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