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鸟儿已归巢。
清清看见前面一家客栈,名曰“如家”,火红的广告旗高高飘扬,呈简洁明快瘦长的三角形。
“小二,来半斤花生米,二两燃面,一碗青菜汤。”“好勒!”伙计们看到清清不怒而威独闯江湖的架势,认定她就是一位武艺高强的女侠,根本不敢怠慢。
清清选了一处雅致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娘的,灵儿,主人等得不耐烦啦!”老板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一位12岁左右的小姑娘。又过一会儿,又传来一阵猛喝:“把13桌的菜怎么送到15桌了?你给我过来,下次再传错,我立刻把你卖到妓院!”老板揪着灵儿姑娘的耳朵往墙角拉,可能又是一顿毒打。
清清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把裙摆往上一掀,右脚踩在板凳上,左手叉腰,对老板大叫:“头顶三尺有神明,女孩是用来疼的,不是来打骂的,敢当着本姑娘的面撒野,你可不看看我是谁?看我不掀了你的店!”
“哪来的疯女子,给我打!”一群打手围了过来,清清索性跳到桌上,抓出一大把辣椒面香粉就撒将开去,那香气熏得几个家伙团团转,那辣椒面呛得几个家伙睁不开眼张不开嘴,甚至连呼吸也有些困难,全都在在哪儿不停地抹着眼泪咳着嗽,谁也不敢上前围攻。
“好汉饶命!武侠饶命!”一个个跪地求饶。
“叫姑奶奶饶命,我才不会掀你们的店。”清清要把“空城计”唱足。
“姑奶奶饶命!小的们知错了。”伴随着一阵咳嗽声。
“你们老板欺负小姑娘本来就不对,你们还要跟着坏人干坏事,这就叫‘为虎作伥’,或者叫‘跟着恶鬼当坏人,跟着巫婆跳大神,今天,本大侠就饶了你们。以后如果还有谁敢在天子脚下恃强凌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清清底气十足地伸张着正义。
“谢姑娘赐教!”“谢谁赐教呢?”清清得理不饶人。
“谢姑奶奶赐教!”一片跪拜声山响。
“去吧去吧,本姑娘吃晚饭了。”
吃饱喝足后,“老板,过来,和你商量个事,这姑娘如此伶俐,你却这么对待,干脆,你把她送给我,成吗?”
“送?姑娘真会说笑话。这世上哪有送人的道理?这姑娘在我们店里吃住了这么长时间,你今天说把人领走就领走吗?”
“要多少钱?”
“十个交子。”
“今天,你对小姑娘又打又骂,折成精神损失费3个交子,本姑娘今天教训你,我的‘一招制敌’粉是用2个交子换的,品迭下来,给你五个交子,如果你不干,你会惹上官司的!”清清理直气壮地说。
“成,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老板不服气地说。
“只要霸道得充满正义,充满良知,充满打抱不平,那就是理所应当的。”
“成,你把小姑娘领走吧。”清清给他5个交子。
“给我写个中等的房间。”“得嘞!”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怯怯地问。
“小mèi mèi,别怕,我叫‘白清清’,叫我‘姐姐’就行了。清清为灵儿叫了一份韭菜盒子与粉蒸肉,然后,两个姑娘噌噌噌地向楼上跑去。
一进房门,清清左顾右盼,前看后瞧。
“本姑娘情商高,体现在‘护商高’。”清清摇头晃脑地一字一顿地卖弄道。
没等她说完,灵儿便问了:“姐姐,何为‘护商高’?”
“就是随时随地审时度势,保护好自身的小命,最好是心灵也不要受到无谓的伤害,这种能力就叫‘护商高’。”
“那我帮你打探一下门后是否藏着一个人。”灵儿举一反三。
“这还不够,再想想还应查看那些地方?”
“桌围子、床底下。”“对,孺子可教也。”
于是,两个姑娘猛地掀开茶几厚厚的围布。一个放哨,一个远远地往床下扫视。
“姐姐,好你个小心使得万年船。”
“是呀,我爹娘说‘最好脑后再长着一双眼。可我觉得还不够,前后再各长一只耳,脚下再长一双眼。这不,我们查看床下的敌情,更是为了囫囵地保护好我们自个儿。女孩子嘛,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能爱护好自己。将来,才能好好享受人生更大更多的乐趣嘛。”
“姐姐,何为‘更大的乐趣’?”灵儿一脸的困惑。
“就是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享受思念的甜蜜与痛苦。”
“啥?思念某个人还会痛苦吗?”灵儿一脸狐疑。
“是呀,小傻瓜,要不然,从古到今何来成千上万缠绵悱恻的爱情诗篇,我随便给你背几句你就明白了。
“好,你教我几句吧。”灵儿可是个好学的姑娘。
“争取要背牢。”“是!”
“但求天长地久,何必朝暮相依”。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自是寻芳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荫子满枝。”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君还知道相思苦,怎忍抛奴去。”
“温柔几许缘何散,爱恨声声怨。”
“灵儿mèi mèi,你姓什么?”清清拉着小姑娘的手关切地问。
“我姓‘汪’。”灵儿不再那么怕了。
“汪灵儿,我叫白清清。上有兄、下有弟,素无姐妹,以后你就是我嫡亲的姐妹了。”清清和蔼真诚地说。
“是,姐姐。”灵儿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