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天地初开,诸神混乱。
有些事有目共睹,有些事不见经传。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无数事尘封成秘密。
应龙助黄帝战蚩尤于涿鹿,杀蚩尤、斩夸父,天下初定,潜修于极南之地。
共工战祝融不敌,怒撞不周山,折天柱,绝地维,天河倾泄。
巨鳖欢呼雀跃,掀海作乱。
女娲斩其腿做天柱,炼五色石以补天,应龙入世,以尾划地为江河,引洪水归大海。
北海归墟骤出灵珠,集天地水之灵气,huáng sè应龙与青色苍龙共逐之,天地间一道青气一道黄气紧随一点灵光纠缠不休。
忽然间,云气中,一条巨大蛇尾凭空出现,横扫苍龙,披靡天地。
应龙得以抢占机先。
苍龙大势已失,遁去。
应龙得灵珠化人形,长身玉立,淡黄衣衫,眉目俊朗,俨然男子。
女娲人首蛇身,半隐于云雾间。
见应龙化形毕,轻启朱唇:“感汝补天期间,曾助大禹治水,逢二龙抢珠,特来相助。”
应龙立在云端拜谢。
“灵珠水系至宝,夺天地造化。”女娲直言,“以后龙族,当你为尊。”
言毕玉手一伸,一点毫光现于掌间,道声“长”,毫光闻声即长,眨眼变作一根斗来粗细,二丈长短的巨棒,两头金光闪闪,棒身乌黑。
乌黑的棒身上刻有字迹:“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
女娲举重若轻,轻描淡写间,抛向九霄之上,又道声“再长”,气势排山倒海而来,一根擎天巨棒蓦然出现天地间,下抵十八层地狱,上至三十三重天。
应龙眼睛亮了。
女娲淡然一笑:“此棒唤作‘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是我自太上老君处讨得,今且送你,权作恭贺之礼,以后助你驰骋天地,傲视三界。”
应龙抚摸棒身,心念一动间,巨棒骤然消失,而其掌间,却多了一枚“绣花针”。
应龙拱手:“大恩不言谢。”
女娲微笑,隐入云雾。
大禹求见应龙于北海归墟。
“当今之世,百川源源入东海,恐东海水满为患。女娲娘娘闭关前曾言,如遇有事,但可求您。”
应龙恍然,当初送天大人情,原来是寄予人间守护的重任。
与其说利用,不如说信任,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应龙化作龙形携大禹现身东海上空,俯视百川大地。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百川东流会积成海。
应龙甩出金箍棒,变作千万丈长,测海深浅,与北海殊无二致。
应龙略一思量,便明其理:天下众海皆通,天地自有平衡,且北海归墟有海眼,水每时每刻无不神秘流失,天长日久,尚虑不足,焉有海满溢出之忧?
但是凡人未必明白。
眼见海中一片陆地,群山连绵,繁花如锦,气势不凡,便即着陆,化为人形。
“近来我欲静坐潜修,既然尔等忧虑东海水患,我便在此海底修龙宫坐阵——我这有太上老君亲手锻造神棒一根,大小如意,可借之测海深浅。我将之留置于海底深处,你每日至此祷祝,心念所至,其必有感应,长出海面,助你观海深浅,以作策应,可好?”
大禹大喜:“此最善!”
应龙便即不语,升入云端纵观海岛,却见山势绵延,花果漫山,猿猴遍野,生机盎然。
忍不住赞道:“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好一处福地。”
循山涧而上,源流处是一挂瀑布,飞流直下,似帘似幕。
这水源源不断自何而来呢?
心念起处,慧眼洞开,不禁笑了:造物神奇,这瀑布后竟有一天然洞穴。
身形一闪,已携大禹现身水瀑之后。
内里自成空间,甚是宽大,不远处水流激荡,地面竟有巨大水流直冲而上,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在外面形成一道天然的门户。
大禹叹为观止。
应龙纵身一跃,龙吟声中,化为龙形潜水而去,半晌方还。
“这水眼直通东海,源头竟是大海之水,怪不得源源不断。想是百川入海,海面升高,此处低洼,海水沿山石裂缝至此被堵,但海潮日日冲刷,滴水穿石,终一日辟出通路,水流倒挂出去,形成此景观,当真天造地设。”应龙不禁道,“待我在这开一处府邸。”
心念起处,金箍棒化作金色巨斧现于掌中,锋刃所至,碎石纷飞,刹那间不平整处尽皆光滑。
略一思索,斧影再起,石床、石凳、石桌、石锅、石灶、石盆、石碗纷纷成形。
一座仙府顷刻已具规模。
应龙负手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自语道:“此山花果繁茂,就叫做花果山吧,此洞,就叫水帘洞。”
金箍棒化作金笔——“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挥手而就。
“改天我再去寻一块神铁在此处架一座铁板桥。”应龙指着倒挂的水源道,“此后,龙宫未成之前,我暂且居住在此。”
又转头对大禹道:“你们为女娲大神所造,双龙夺珠时曾有助于我,又蒙赠神兵,恩情匪浅——日后万事皆可来这此寻我,以后我移居东海,那金箍棒既是为你测海深浅的定子,也为你标注龙宫位置,切记,切记。”
滔天洪水制伏,天下安定,大禹首功,舜禅让而承帝位。
未几,大禹潜修于会稽山,不问人间事。
禹妻涂山氏,九尾白狐,生子启。
部落推荐,启继位,建国夏,定都阳城,部落各自为政相互征战时代结束,人族统一,自此华夏世袭罔替,声势渐大,开启新篇章。
东皇太一于天庭与众神议:“天开于子,地辟于丑,天地交合,万物皆生。初时,人与万物混居不足为虑,如今灵智开化,始抱一焉,飞禽走兽无可匹敌,捕杀无度,假以时日,必然无他族立足之地,任其坐大,久当为患。诸位还记水族之事否?”
众神皆醒。
不知何年起,应龙摩尼东海海底建府水晶宫,未曾为意。
时日一长,威名显赫,四海水族尽皆来降。
自此水族以龙族为尊,龙族之中应龙为尊。
三界中大至四海,小至湖泊溪流水井,皆有龙族水兵驻守坐镇,势力隐与天庭相若。
等察觉时,已尾大不掉。
无奈何,暗中扶持苍龙借以平衡。
两相征战,天庭坐享渔人之利。
奈何摩尼仗灵珠斩苍龙于东海花果山,苍龙系溃败,残余再无战力,龙族实现真正一统,海内无敌。
此时此刻,天庭也得谦让三分。
所以天庭不会容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眼看人族马上要成为第二个水族,天庭大神有些坐不住。
此时仙官慌忙来报:“十大金乌于人间游玩,被人族后羿袭杀,已亡其九。”
东皇太一震怒而起:“杀子之仇,不得不报。”
众神明白,报仇是辅,借机宣战是主。
只是心照不宣。
“陛下息怒,贸然对人族动手,恐怕女娲那边不好交代?”吉凶之神泰逢提醒。
“不乘此时,更待何时?”东皇太一皱眉。
“此时师出有名,治罪后羿足够,若大动干戈,仍有不足。”泰逢冷静分析。
东皇太一冷静下来:“诸位有何良策”
刑罚之神蓐收上前奏道:“解决此事,不若以人制人。”
东皇太一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普天之下,人心最贪。”蓐收淡淡道,“也最好战。人族貌似统一,其实仍是各部落分而治之,天长日久难免各生鬼胎,私下必有人欲要取夏而代之,那么我们只要寻到这个人,助他一把火,人间必乱,大战之下精英耗尽,即使统一也不足为虑,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隐忧,而人族内乱又与我们无关,女娲即使察觉也莫可奈何。”
东皇太一赞:“妙。”
泰逢提醒:“点火容易,只怕有人会出来平息。”
东皇太一皱眉:“你是说龙神摩尼?龙神向来以人族保护神自居,是个麻烦。”
“听说摩尼与西方教又有一些不清不楚,已拜入释迦牟尼门下,想那摩尼自诩战神,修为不低,屈尊拜入西方教,恐怕不是拜师那么简单?”蓐收在一边道。
东皇太一眉头皱得更深:“西方教蛰伏西方野心勃勃,勾结水族恐怕图谋匪浅。”
泰逢笑:“我看也只是想借势壮大自己而已,各安鬼胎,依我看不若依照泰逢之策,以敌制敌——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西方教所图谋不过独占西牛贺州称霸西方而已,不若我们许诺,如果能在适当的机会剿杀摩尼,西方地界便归其所有——区区下界一地而已,能一举消弭隐患,物超所值,何况无论在谁手里,还不是要听命于我们?”
东皇太一抚掌:“此计甚妙,图谋大事不以一域一地得失论成败,摩尼一死,那么日后瓦解水族势力也必指日可待。”
云师屏翳、风伯飞廉亦击节称赞。
蓐收请命:“西方教掌教燃灯道人与我素有往来,此事我愿居中作说客。”
东皇太一点头:“大患不除,如鲠在喉,一切事宜,全权负责,泰逢协助,速去bàn l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