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登于高台,俯视这无比繁华的洛阳,羽扇轻摇,看着依旧劳碌的居民,李儒好似嘲笑,“愚蠢之民,城将毁灭,浑然不觉,甚是可笑。”李儒对于消息的封锁,使得城中居民鲜有知战事者,更别说刚刚才定下的计划。
再看一眼这最后的洛阳,羽扇一挥,唤来左右,“下令,掠夺!焚城!”
转过身,不愿再看这洛阳一样。
士卒领命,传令各军,掠夺焚城!
集市上街道上,淳朴的居民依旧那般,小贩叫卖,夫人讨价,一如以往,丝毫不变,只不过街头巷尾,多了几道黑色的身影,那是恶魔的爪牙。
“这位军爷,我这可是上等的好玉,您好生挑着。哎,军爷,你。。。”
话音未落,寒芒先至,长刀之下,身首异处。
突发事件,人们皆恐慌而逃。
为首那人高举那带血的长刀,下令,“掠!杀!焚!”
数十黑甲士卒舞动手中兵器与火把,就像恶魔般张牙舞爪,用着肮脏的手段,侵犯着神圣的洛阳。
一处事出,又一处人命,城南城北,皆陷混乱,城东城西,火光四起。
破碎声,破门声,呼救声,不绝于耳,这般响声,张瑜自然听在耳中,想要出门一看,用力地推开吕布府的大门,眼前,昨日还干净的街道,染满鲜血,四处皆是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声音说出了张瑜心里话。回首,吕布正站在张瑜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
“将军,这是为何?”
“某亦不知!我且去问问那董卓!为何这般!”
长吹一哨,一红马应声奔来,吕布纵身一跃,翻身上马,正要加鞭跑马,张瑜大喊,“将军挟我同去!”
未有考虑,吕布一把拎起张瑜,安于身前,策马飞奔。
一路,吕布与张瑜四周环顾。
四处血流成河,可惜这血河的水,浇不灭那熊熊烈火。
到处哭喊呼救,可惜这绝望哀叹,叫不停那黑甲恶魔。
神圣无暇的洛阳,此刻却变chéng rén间炼狱。
历史,依旧没有改写么,洛阳,依旧毁于一旦么。
吕布看着这般场景,虽然愤恨,却不想停下,他知道,阻止无用,直接找到董卓,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作流矢飞快,吕布片刻便赶到董卓的太师府,一跃下马,张瑜抱紧吕布,一并下地。
护卫见来者乃是主公义子吕将军,上前行礼。
吕布问之,“太师何在?”
“太师现在书房之中,不知将军。。。”
“知道了。”快步走向府内,守卫皆疑,不知将军这般急躁,所谓何事,那孩童又是谁?
三步并做两步,吕布快步流星,张瑜只能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吕布的步伐。
停在董卓书房外,与张瑜说,“小鬼,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且进去,一问究竟。”
推开董卓书房的门,嘎吱一声,眼前董卓几人,商讨着什么。
见进门乃是吕布,董卓笑脸相迎,“奉先,你来了,来着所谓何事?可是准备好要出发了。”
而又转身,着唤身边的小孩,“看,这位便是我先前和你说起,天下无双的神将,吕布。”
那孩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吕布,脸色微变。
张瑜在屋外偷偷看向吕布,吕布手臂青经暴起,拳头紧紧握着,十分用力,看得出,吕布现在是真的很愤怒。
瞥了一眼那小孩,那不是迷路那日见着的小孩么,现在在董卓府上,看来是董卓之子不假。
“主公,为何纵容飞熊军毁城?布,甚是不解!请主公解惑!”
“奉先,我们就要迁都长安,洛阳之地,落入敌手,军备资源,自是不能留下丝毫!文优,我说的可有道理?”
“主公言之有理。”
“打仗之事,不及平民,如此而为,臭名远扬!”
“奉先,事已至此,某做也得做,不做也做了。某没有退路,不若拿酒来,寻欢作乐一番,岂不美哉?”
吕布听此,府外地狱,而内寻欢,此话此举,人神共愤!
吕布真的怒了,脚微微动了一下,拳头握得更紧了,就像蓄势待发的猛虎,下一刻,就要怒扑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张瑜忽然冲进屋子,大叫,“哎呦,叔父,瑜肚子好疼!”说着,蹲下了,佯装腹痛。
吕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止住了攻击的姿态。
在场的人也都被这小孩吸引,好生打量这这个唤吕布叔父的孩童。
董卓看着张瑜,有些眼熟,那孩童,不是蔡邕的学生么,怎么和吕布在一块,还唤吕布叔父?
董卓身边的小孩见到来者,是那日玩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吕布不知道,为什么张瑜会突然冲进来,肯定不是腹痛,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蹲下身,低声问张瑜,“小鬼,这是闹哪样。”
张瑜自然不是腹痛,他要阻止吕布在此暴露,如若出手,家里的人怎么办,夫人怎么办?小玲儿怎么办?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张瑜也不好明说,得想个办法才行。
余光一撇,见吕布腰间闪亮,那是两个铃铛,张瑜计上心头。
一手捂着腹部,假装疼痛,一手乱舞抓狂,拽着吕布的腰腹。
吕布更加纳闷,这小鬼到底闹哪样,不要再抓了,铃铛都快弄掉了!
铃铛?小玲儿系上去的铃铛!
叮铃声响,细如蚊响,却在吕布的心中无限放大,如钟声轰鸣。
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我忍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够在保护家人的前提下,手刃仇人么。
此刻出手,满盘皆输。
小玲儿还有夫人现在还未安全,嗔怒出手,恐怕母女二人,我再也见不到了吧。
铃铛的叮铃,把吕布从思考拉回现实,张瑜见吕布情绪稳定下来,低声假装颤抖,“叔父,我们快些回去罢,我肚子好疼,忍不住了。”
吕布起身,看着董卓李儒等人,语气平淡,“主公,这。。。”
“奉先莫要多说,你这侄儿倒也有胆识,如此都不惧我等,好生培养,将来又是我的得力干将!对了,这娃娃好似还是蔡郎中的学生,奉先啊,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改日我可要和你饮酒醉,好好审问一番!”
蔡郎中的学生?这小鬼还有这种身份,罢了,快些离去,改日再问。
“布,谢主公谅解,布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孩童腹痛过久可不好。对了,奉先,莫要忘记今夜出发!”
“某不曾忘记。”
说罢,一把拎起张瑜,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