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追究到底是谁杀死了老伯爵大人,而是如何证明就是因勒特比公爵派人杀死了老伯爵,或者老伯爵的死亡原因与因勒特比公爵有着莫大的关系!”文森福·拉塞尔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拍击着会议桌的桌面,语气中带着些许急躁。
“拉塞尔大人说得在理!”一位紧挨着文森福,坐在措姆右手第二顺位的中年男人起身附和道。
“这位是柴郡的防卫大臣,纳西·图尔曼伯爵。他是您爷爷的封臣,曾经跟随着斯迈尔将军打下了柴郡,现在是柴郡所有军事力量的总管大臣。”提娜显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看到措姆一脸茫然,过来附耳提醒道。
“图尔曼大人,您的意见是?”
“遵守和约,降低损失。”
“具体做法?”
“证明刺杀老伯爵大人的是因勒特比公爵派来的shā shǒu,这样才能保住温布尔家族对于柴郡的继承权。”
“那之后呢,是选择加入因勒特比公国,还是纳普公国?”
“只能是纳普公国了。”
“那直接被因勒特比公国吞并,或许欧文·因勒特比会感念我的好,重新让温布尔家族继承柴郡呢?毕竟温布尔家族一直都是因勒特比公爵的封臣。”
“那您只能期待上帝保佑了,但据我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温布尔家族现在已经是一个相对强大的家族了,一个强者是不会容忍另一个强者的依附的。”
“不遵守和约会怎么样?”
“这也是我要说的重点,”这位防卫大臣看了措姆一眼,拿起了手中的那份精简版和约:“如果我们不遵守和约的规定的话,签署和约的三方很有可能对我们展开军事行动,而以我们目前的军事实力来讲,这将是灾难性的!”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了。措姆望着众位领主走出猫堡,心中忧愁万千。刚开始穿越来到柴郡的那点新鲜感、好奇感全都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烦心事。
白天的记忆一直在措姆脑海里转呀转呀,沃灵镇监狱、红眼保罗、教皇山和约、维特斯的分析,没有哪一个是让措姆省心的。柴郡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措姆喘不过气来,起初措姆穿越而来,轻轻松松就当上了诺伊斯王国的一位封疆大吏——柴郡伯爵,可这才过了一天,这点热情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熄灭了。
这晚,措姆没有睡好,噩梦一个接着一个袭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被单已经湿了一大片。
“伯爵大人,您昨晚流了这么多汗呐!”早上前来叫措姆起床的提娜一边清理被单一边问道。
“昨晚睡得不太安稳!”措姆躲在屏风后面一边换掉自己身上早已经湿透的衣服,一边回答提娜道。
“那您待会儿吃完早餐再补个觉吧!”
“不行,今天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措姆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措姆洗簌完毕,吃完早餐,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位于猫堡的顶端,是一间精致小巧的阁楼。措姆进门时,早有几位大臣等候在了办公室里面。
“早啊,各位大人!”措姆礼貌地向在办公室里等候多时的几位领主大人问候。
“伯爵大人,您早!”
众人里,除了老艾伦、切西、文森福、威廉姆、纳西和维特斯之外,还有两个新面孔。一个是柴郡的经济大臣鲍威尔·兰多,还有一个是柴郡的资源与农业大臣特斯宾·卡拉。
“抱歉,伯爵大人,昨天未能按时参加会议。”这两位新来的大臣向措姆道歉。
“听说你们俩昨天去了一趟柴山?”措姆一边从老艾伦手中接过今天的待办事项,一边问道。
“是的!”
“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
措姆顿住了,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
“还是我先说吧,”资源与农业大臣特斯宾·卡拉说道:“我们昨天去了一趟柴山,调查了柴郡松油的生产情况。现在,我们几乎没有剩余的松油了。”
“松油呢?”
“一部分gòng yīng了军队,一部分给了制造产业,还仅剩的一点也换了金郎。现在,我们的松油使用入不敷出。这还是夏季松油产量旺盛时期,要是这场该死的战争再不结束,恐怕我们今年冬天很难过了。”特斯宾如实说道。
“庆幸的是,这场该死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措姆递给老艾伦一个眼神,后者送过来两份昨天的会议记录。
“怎么会这样?我们柴郡为这场战争付出了这么多,但是在这份和约中损失最大的却是我们。”两位大臣本该为战争的结束而欢呼,而此时看了昨天的会议记录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就是权力的游戏,只能说明我们柴郡现在还不够强大!”措姆愤恨道。
“停战协议还没有正式公布,《教皇山和约》也仅仅是一份内部文件。理论上讲,我们现在还处在战争阶段。根据协议,我们柴郡依然需要gòng yīng教宗军队使用的全部松油。我们的军队仍然有义务为前线教宗的军队运送这些松油。但是,目前军队收到的松油仍然不足以gòng yīng前线的。”纳西·图尔曼伯爵苦笑道。
“真是岂有此理!为了gòng yīng你们军队系统,我们监狱系统现在基本都靠柴禾照明了。幸好现在是在夏天,要是在冬天,我们柴郡庞大的监狱系统都要崩溃了!”威廉姆·诺彬彻底火了。
“诺彬大人,你有火也别冲我发呀!我能有什么办法,身为军人就得服从命令。既然老伯爵参战之初就与教宗签订了这份该死的协议,我们只能遵从。”纳西·图尔曼也十分苦恼。
“你现在还算哪门子军人,典型的一个运输大队长!”威廉姆·诺彬听了这话,越发恼火。
“诺彬大人,请控制好您的情绪!”措姆怕他俩在办公室里打起来,赶紧以伯爵的身份命令道。
“不碍事的,伯爵大人。威廉姆和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年我们都在斯迈尔将军手下做事。虽然现在他分管治安系统,我分管军事系统,但是我们俩都是军人,遇到这种憋屈的事情,放在谁身上也会发几句牢骚的。”纳西显得十分宽容与大度。
“制造与产业大臣呢?不是说有一部分松油被送去他那里了吗?”措姆紧接着问道。
“温斯顿大人早就请了病假,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吧!”维特斯说道。
“是的,温斯顿大人是在2月19日向我请的病假,至今还没回到工作岗位。”首席大臣文森福似乎对弗拉·温斯顿请假这件事情记得非常清楚。
“您身为柴郡的首席大臣,对这件小事记得还真是清楚。”说实话,措姆对这位首席大臣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傲慢、倚老卖老。
“当初,老伯爵把温斯顿放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时,我就极力反对。对弗拉·温斯顿这个人,我是有意见的。”文森福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恶,这点倒是措姆没有想到的。措姆原本以为,像混到文森福这种地位的人,肯定是老油条一根,是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的——特别是柴郡的七大臣之一、老伯爵的妹夫——弗拉·温斯顿。
“老艾伦,你去查查我的这个姑父,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措姆也觉得身为柴郡的七大臣之一,这么长的时间不在岗,的确说不过去。
“伯爵大人,或许我可以助提夫多大人一臂之力。”维特斯说道。
“你?”
“对!”
“我不是大人,叫我艾伦就好。相信有宾大人的帮助,我们一定事半功倍。”艾伦显得依旧的礼貌而得体。
“不,不,艾伦,从现在起,你就是提夫多大人了。你现在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拟一份文件,我册封你为哈伦男爵,封地在哈伦镇。”措姆突然想起,一定要给这位为温布尔家族三代尽心竭力的自由民一个贵族的身份。“当然,维特斯,如果你能够为温布尔家族忠心耿耿地fú wù的话,你也会得到一个男爵的身份。”措姆相信这样的许诺是现阶段凝聚柴郡人心的最好的方式了。
“感谢伯爵大人!”艾伦和维特斯几乎不约而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