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西早就听说了因勒特比山地中生活着这么一类神奇的生物——精灵,但直到公审大会那天,切西才得以见到精灵真正的力量。
“沃伦,听说你抓到过很多的精灵?”沃灵镇监狱的周围仍旧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出现保罗越狱的迹象。趁着这会子空闲时间,切西忍不住就有关精灵的话题与他身旁的沃伦·威尔斯攀谈起来。
沃伦·威尔斯是一名有着三十多年经验的老精灵捕手,他的母亲原本是诺兰大陆上的一个女巫。47年前,沃伦的母亲为了躲避诺兰教廷对女巫的迫害,逃难来到诺伊斯王国。当时的沃伦,作为遗腹子,在母亲的肚子里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女巫从诺兰大陆来到西诺兰群岛的第一站就是纳普公国。经过一百多年的迁移,女巫在纳普公国境内形成了大大小小数百个女巫聚居点。沃伦的母亲来到这里的第一站正是当时金丝菲尔城内的一个女巫聚居点。
可是,好景不长。还没等沃伦的母亲在金斯菲尔城内站稳脚跟,纳普公国和因勒特比公国之间的“十年战争”就开始了。由于一百多年来,部分女巫在纳普公国的恶劣言行以及纳普民族与诺兰教廷的历史渊源,纳普公国的民众十分反感女巫,女巫在纳普公国的名声非常差——通常被认为是操控着邪恶力量的不洁之人。
在战争中,大量的女巫被以叛国罪的名义处死,即便她们是无辜的,也难以改变一百多年来女巫在纳普人民心中的魔鬼形象。在这样的情况下,沃伦的母亲不得不随着逃难的女巫大军辗转来到了因勒特比的山地,终日躲居在崇山峻岭之间,不与外人接触,沃伦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出生的。后来,在沃伦出生以后,眼看这孩子营养不良、体弱多病,沃伦的母亲不得不选择走出山岭,走进市镇,加入了诺伊斯王国最著名的女巫互助会——斯维奇营。沃伦在斯维奇营长大chéng rén,接受了高德教廷的洗礼,成为了一名精灵捕手。
“是的,我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开始以抓捕精灵为生了。这三十六年来,我抓到的精灵不计其数。”沃伦简单回答道。
“精灵捕手,这个职业听起来很有趣!”
“不,不,这个职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趣,相反,这是个高危职业。”沃伦解释道,看起来他很愿意和这个对精灵充满好奇的年轻人交流:“野生的精灵虽然单纯,但是由于它们拥有很强的灵力,当时干我们这行的精灵捕手伤亡率很高,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会出来干这个。我当时大约每周都能抓上一只野生精灵,换上两条金郎,这在当时算是高收入了。可是现在的野生精灵几乎绝迹了,虽说野生精灵的价格涨到了200条金郎/只,但是我们的收入却更低了。几年下来也才能够遇见几只野生精灵,还不一定能够抓得着。”
“那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呢?”切西·亨廷顿对这位来自社会底层的精灵捕手表示同情,这位没落的贵族似乎也有某种心心相惜、兔死狐悲的共鸣感。
“我母亲在教廷里做些杂事,可以挣点钱。加上我在外面继续做老本行,虽然收入大不如以前了,但是也能勉强度日吧。”沃伦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
“希望我们的这次行动能够顺利抓住他们,这样伯爵大人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奖金作为回报的。”切西想要给这位老精灵捕手注入些许正能量,即便是为了这次任务的成功,他们也得打起精神来。
“那就提前多谢伯爵大人了,对于这样的红精灵我还是很有办法的。”沃伦自信满满。
“哦,对了,您口中所说的‘红精灵’是个什么样的精灵?”切西显然对精灵这个物种的热情不减。
“现有的精灵共分为四大类,野生精灵,也叫原生精灵,是从精灵石里生长出来的,没有经过人类干预的精灵,分为白精灵和黑精灵两种,现在的数量比较稀少了;灰精灵,是在人类的影响下,黑白两种精灵抱团取暖而融合的一种精灵,由于融合过程比较艰难,故而这种精灵也比较少见;饲养精灵,就是我们精灵捕手捕捉到精灵之后,加以培养而产生的精灵种类。精灵是大自然的产儿,人工饲养的精灵注定寿命很短、死亡率很高,故而数量也不可能保持很多;最后一种精灵,人化精灵,是精灵与人类共生的产物,若是精灵主动人化,那么就是精灵占主导地位了;反之,若是被动人化的话,则是人类占主导地位。这些有色精灵,全部都是人化精灵,这是目前整个西诺兰群岛数量最多、最容易见到的精灵了。”
“有色精灵?”
“哦,忘了说了。刚才说的红精灵就是有色精灵的一种,它是黑精灵、白精灵或是灰精灵与人体融合以后,相互作用而产生的一种人化精灵。根据所依附人体的特质不同,例如,体质、性格等,这样的人化精灵会在人体内发生色变,形成五彩斑斓的有色精灵。自然,除了红精灵外,还有蓝精灵、紫精灵、绿精灵等。”
“那么说,这个保罗就是人化精灵咯!”
“严格上来说,他还是一个人类,不是精灵。但是,他体内确实是拥有一只红精灵,只能说他是一个精灵能力者。”
“师父,师父,您刚才说的主动人化和被动人化是什么意思?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切西耳边传来。
“哦,亨廷顿大人,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徒弟特布朗·文森,他也是一个精灵捕手。您别看他年纪小,他从事我们这个行当也快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沃伦怕切西看轻自己的这个小徒弟,赶忙解释道。
“的确不容易,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了这么繁重的任务。沃伦大叔,您能讲讲刚才特布朗提出的那个问题吗?我也很想知道。”
最近这二十年以来,特别是“精灵病毒”出现以后,野生精灵的数量急剧减少。像特布朗这样的年轻小辈,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野生的精灵。这次,沃伦接到柴郡伯爵的邀请前来抓捕精灵能力者,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沃伦怎能不带上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呢?虽然这次的目标不是野生精灵,但是也足够让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开开眼了。起初,沃伦还怕切西会因为自己的这点私心,埋怨自己没有认真对待伯爵交办的任务,但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精灵也是一种生物,它们也会根据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生存策略。主动人化就是一种很好的生存策略,那些还没有发生色变的精灵,会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人类幼儿的躯体作为自己寄居的巢穴。等到小孩发育成熟,也意味着精灵完成了人化。通过这样的方式,精灵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融入了人类社会。只要他们不表现出精灵的力量,单从外表上来看,这些主动人化的有色精灵与人类完全一样,他们获得了一具人类的躯体。这一点是来自于学海的怀特医生在他晚年的时候,经过大量的调查研究而发现的。正是基于这样的现实基础,怀特医生才发明了人工精灵移植技术,也就是我们讲的‘被动人化’。怀特医生起初将捕捉到的精灵用药物制作成休眠体,然后注入病毒之中,这样做成的“精灵病毒”主要是为了治疗那些身患绝症的病人。但是后来,心怀不轨的人们开始用这样的病毒培养精灵能力拥有者,这就是精灵的被动人化过程。经由精灵病毒注入人体内的精灵,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一直寄居在人体内,成为人类的附庸。”
“怀特医生?好熟悉的名字!”切西听了,不禁自言自语道。
“穆尔西·怀特!这是他的全名,他是学海里最伟大的医生之一。”沃伦继续介绍道,很显然他是这位怀特医生的崇拜者。
“哦,我想起来了!‘怀特病’,对就是这个‘怀特病’!”切西突然记起了那天在沃灵镇的监狱里发生的那一幕。
“知道这个病的人可少见,”沃伦对身旁的这位年轻人知道‘怀特病’这件事情很是诧异:“这是怀特医生在测试他的第一例人工精灵移植患者时所发现的一种新型的病症,是由于精灵病毒的不完善而导致的毒副作用。”
“那就对了,全对了!那个该死的保罗就是一名人工精灵移植患者。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伯爵大人,看来威廉·莱布里昂的调查报告里也不全都是假的故事,也还是有真实的东西存在的。”
切西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显得很兴奋,反倒搞得沃伦有点一头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