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从三石哥你说的在商场碰到的第一个食人魔那说起吧!”不时用手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的李思分析着,黑色的笔杆在他纤细的手指间飞舞。“那个袭击商场的食人魔,脖子这里有很大的一个伤口,很明显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得;第二个呢则是你在仓库过了一夜后,去商场一层的天井广场碰到的明明是被咬断了一只手,在头一天流了相当多的血,最后奄奄一息的女士。”
“那半夜袭击的那个阿姨怎么回事?”大鱼插嘴道。
“刚才三石哥说了,他在超市里看到过相当一大摊的血,我怀疑那些应该是那个阿姨的吧。”李思分析道。
“哦……这么说确实是只有这个可能。”大鱼恍然大悟道。
“最后就是小酒店的胖子,他想害人的时候反而被杀,最后内脏被掏空的他变成了食人魔。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
“被食人魔袭击后变成了食人魔。”我接过李思的话茬有气无力的说道。
“对,而且无一例外都是造成了伤口,而这点我最有体会,我几乎所有的大学同学们有很多人都是被这样给变成食人魔的。”李思也低下了头。“刚开始那几个出外游玩结果受到食人魔袭击的男生,后来他们在第二天军训的时候像发疯了袭击了周围的人们。”
“然后呢?”大鱼问。
“当时因为中暑晕倒的我不得不在寝室内休息,躲过了一劫。当天室友们就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我,他们也有人被抓伤或者咬伤的,随后他们就直接被家长接走了,剩下几个没受伤的也在第二天偷偷地溜走了。最后整间寝室只有我一个人躺在被窝里,每天都昏昏沉沉的,直到我第三天感觉身体稍微好了一些的时候,吃着方便面看到窗外几个怪物袭击了一个人,然后他们把他给……”
李思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方向,我能想到那时他受到了多么大的震撼。
“回过神来的我意识到出了大问题,然后过了不久我从外面被追逐的幸存的人的尖叫声中知道了那些吃人的怪物是食人魔。随后几天就像这本日记里写的那样,在这个小空间里挣扎了几天后,我最后把所有食物都吃光了,只剩下一箱舍友们买来准备平时喝的没打开的矿泉水,然后不得不去教学楼那边碰运气。结果在路过体育场的时候,看到和我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同学们都已经变成了吃人的怪物。”说完这些,李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刚才的分析落下一个人没说。”我低声说着。“就是和我一起击退了第一次碰见的食人魔,然后救了我好几次的刘成。”我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充满了泪水。
大鱼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平静地看着我。
“从一连串不断发生的事开始,我见过的一些人突然就变成了只知道吃人肉的怪物,这些都让我心中的假设变得越来越真实,而且直到刚才我都一直逃避着这个事实。”眼泪流了出来。
“无论怎么看,怎么想,只有是被食人魔袭击过,身体留下伤口后一个正常人才会变成新的食人魔。这点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逃避,因为我知道大成那孩子在从仓库出来的第二天早上就被感染到了,他当时胳膊上已经被食人魔划出了一道口子,即使没有后来咬他脖子那个食人魔,他终究也会变成那种怪物……”声音卡在喉咙那里,无论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即使剩下的在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而食人魔是一种接触传染的嗜食人肉的恐怖的怪物,这就是事实。大成也变成了那样的怪物,这也是事实,无论我再怎么逃避,这点都不会改变。
眼泪渐渐流干,沉默支配着小小的寝室。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李思,大鱼,咱们都精神点,还是接着讨论吧。”过了一会,他俩还那么低落,我深呼吸了一下,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无论如何,那已经都成为事实,事到如今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对了李思,你认为食人魔是什么?”大鱼问道。
“是什么?反正我觉得吧,食人魔应该已经不是属于人的范畴了,毕竟综合来看,他们吃人肉,暴力袭击正常人,有着一身蛮力而且智力低下,浑身还散发着那种腐臭味,还有即使受了重伤或者内脏流出这样的事都毫无感觉,就是纯粹依靠对啃食血肉的本能生存的怪物。”李思说道。
“嗯,没错,从哪个胖子变成食人魔的一刻起,我觉得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人了,更像是……怎么说呢,活着的尸体,僵尸的那种感觉。”我补充道。
“对,我也是觉得,其实食人魔说是像发疯的人,更像从死亡状态中恢复生命的怪物。”李思总结着。
食人魔是死而复生的,这件事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没想到也有人和我想的一样。
“既然是由死复生,那就是说没法再杀死?”大鱼又提问。
“杀得死的,我曾经杀死过一个……”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嗯?一直没听你说过啊!什么时候?难道是……”
“对,你猜的没错,就是在我离开商场的时候,那个咬了大成脖子的食人魔,被我用灭火器砸烂了脑袋。”我此刻又想到了那天的大成。
“三石……”大鱼拍着我的肩膀。
“没事,大鱼,把我心中一直逃避的事和你们说了后我好多了,无论如何,的确那天我在极度愤怒中杀了一个食人魔,而且一直因为心里逃避那些事而瞒着你们没说。”
“那当时你怎么想的?没想到过shā rén什么的吗?”李思问道。
“没有,我一直都感觉不能接受食人魔杀了我的好朋友,而且还打算进一步把我也咬死。所以在那个食人魔扑过来的时候,我把它击倒,然后用灭火器把他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后来好不容易回到家安定下来,我也曾想过在一切结束之后再去自首。”
“但是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反击的不是吗?三石,你给我好好的,你那个撑死算是防卫过当,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已经根本不能算是人类的怪物。”大鱼安慰我说道。
“我也同意,无论是任何人看到食人魔在眼前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开膛破肚然后一口口吃掉后,都不会认为这种怪物是人类。”李思也点点头,又接着说:“综合三石哥还有大鱼哥你们的经历,还有我这些天的观察,在如何让食人魔丧失行动力这个问题上的解决方法就只有一个,破坏头部!”
“不对啊,我碰到第一个食人魔时,曾经用锤子砸破了它的头呢!”我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
“我觉得吧,可能是三石你当时的力度不够,没能砸碎,只是让那个食人魔受了重伤。”大鱼解释道。
“我这些天碰到过各种各样的食人魔,甚至还有只有上半身连着脑袋,却依然能够huó dòng的。但是听三石哥你说的砸碎了它的脑袋后,那食人魔就彻底不动了,就想到这点,我觉得这个脑袋部分是支撑它们行动的最重要的地方,只有破坏了它们的大脑,才能让它们丧失行动力,从而减少它们的数量。”李思又扶了下眼镜,做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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