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
今晚的夜空纯净得只剩下两样东西,一分浪漫,三分凄婉。
月凉如水,星火莹莹。
“秋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哪呢?”
“跟我走!”
“嗯!”
他们两人加上形影不离的黄豆,一路小跑来到了文府最大的主殿墙根,三丈高的高墙,两人先后都三两步轻松蹿了上去,没有了周围房屋的遮挡,屋顶的星空,仿佛近在咫尺。
“怎么样,好地方吧。”
文秋沫笑道:“我还以为你说的哪呢,这个地方啊,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每当我心里难受的时候,就一个人来到这儿,曾经我以为这儿就是世界上最靠近月亮的地方。”
“那以后再心里难受就不用来这儿了,来找我就好啦。”
文秋沫不满地嗔怒道:“你怎么能让我心里难受呢!”
“我……”
“那时候我娘刚去世,我就整日的胡思乱想,渐渐明白,人群中一个人的孤独,才是真孤独。”
凌子谦眼见她触景生情有些伤感,他缓缓拉住她的双手,又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傻瓜,那是因为以前你的小脑瓜里没别的,净是胡思乱想,以后就好了,你脑子里全是我,只能想我咯。”
她银铃般地笑了。
凌子谦搂着文秋沫,却看见她的背后,黄豆悠哉悠哉地躺着双手作枕,正惬意地赏着月,忘了还有这个小灯泡在!
他对着黄豆挤眉弄眼,表情极其夸张扭曲,这才终于引起了黄豆的注意,他歪嘴又斜眼,示意黄豆离开,直到把自己整张脸都弄酸了,黄豆才终于理解了凌子谦的意思。
黄豆起来拍拍屁股,嘟哝道:“人类交配真麻烦!”
然后扭着屁股走了。
凌子谦惊得直瞪眼,没想到它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文秋沫听闻扭头看去,不解道:“它刚才说什么?”
“呃,它好像说的是‘肚子饿了怎么办’。”
“这样啊。”
两人席地而坐,仰面望月,各有思绪,文秋沫斜躺在他的怀里,二人许久没有话语,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呃……故事,我想想……
有一天,一只家猪碰到了一只野猪,
野猪:我比你强壮!
家猪:我比你白。
野猪:我比你自由!
家猪:我比你白。
野猪: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家猪:你比我黑。
野猪卒。”
“哈哈,好冷啊。”
“那我抱紧点。”
“我说的是你的笑话!”
“那我再讲一个。说啊,有一个人去茅坑,茅坑总共有四个位置,一号坑太脏,二号坑太破摇摇欲坠,四号坑序号不吉利,一番犹豫后最终他选择了小树林,这时已经快憋不住了他赶紧脱下裤子,没想到却只放了一个很响的屁,他提起裤子庆幸地说:‘还好没去二号,要不恐怕就像三号那样被我一屁炸塌了。’
“哈哈哈哈。”文秋沫捂着嘴笑的接不上气,“你……你这笑话都是从哪听的啊,真低俗。”
“还不都是那些同门们讲的,他们的料可多着呢。”
“你讲的这些都是段子,有没有故事啊,怎么说呢……就是我想听的那种。”
凌子谦会心一笑,喃喃道:“你想听的那种。”思考了一会儿,凌子谦开口了,
“生命里总会有一个人,
会让你懂得什么是天意。
世间道路千万,
它却只帮我选了一个方向,
在某天遇见你。
生命是一道长河,
而你是我绕不开的那片海。
若不是我追着翩舞的落叶穿过凉秋,
若不是我听过月光莹撒落地的轻吟,
若不是七岁那年,
我学着星星,
眨了三次眼睛,而不是两次。
命运的轨迹轻柔得抵不住一个喷嚏。
原来,我走过的每一步,
都值得屏住呼吸。
那时的你、我,
是后来的你和我,
直到现在的我们。
后来我才知道,
在我戴月表白的时候,
你的心里也藏着同样的话语。
愿用我余生,
陪你走完这个浪漫的故事。
愿我们的爱情,
无需怀念。”
余音落地,空气中静得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推动着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看见文秋沫闭上双眼,精致的小脸似乎有些紧张,急促的呼吸传来阵阵柔香,终于,两个年轻人相拥而吻,在如水的月光里,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过后,是香绵的温柔与细腻,一重,盖过一重……
这忘情的一幕不知持续了多久,才停下来,文秋沫依人地靠在他胸膛上,互相拥抱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似乎没有人愿意打破这静谧的温柔。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文秋沫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无辜道:“可你还是没有给我讲故事啊。”
“哈哈哈哈。”这时黄豆终于忍不住发出了要断气的笑声,原来它一直用两个爪子挂在墙沿上偷看。
这时抽出爪子想去捂嘴,一下就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的它打着滚还在大笑。
二人一阵尴尬,先后跳了下来,凌子谦追着黄豆跑嘴里喊着要打死它,黄豆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
一阵嬉闹过后,凌子谦将文秋沫送至她的房间,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了,黄豆还是跟着凌子谦回到了住的地方。
黄豆一躺下就睡着了,而凌子谦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想着:张顺发这小子诗写得真好!
本来这诗是用来表白的,没曾想到了关键时刻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拿出来也同样让她感动啊!
唉,不知道这小子家里事处理的怎样了,头七已过也该回来了,明天叫上秋沫,一起去他家接他……
凌子谦渐渐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前所未有的香甜,不知不觉中他咧开嘴笑了一夜,口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凌子谦被人以揉脸的暴力方式叫醒,脾气刚要发作,费力睁开眼睛一看,今天的她一身淡粉色长裙,正笑盈盈地伸手蹂躏凌子谦的脸,正是文秋沫站在床边,他的火气一时间尽数融化了。
凌子谦慌忙扯着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一大早的我还没穿衣服啊。”
“该去练功了,我来叫你起床啊,本想敲门来着,可门根本就没锁。”
他听完转头瞪着酣睡的黄豆,狠狠弹了一下它撅着的肉屁股:“这家伙,就为了少走几步路,之前一直半夜起床对着窗户往外尿尿,现在终于知道出去解决了,却不知道关门,你是有多懒!”
黄豆不为所动,翻个身肚皮朝天又打起呼来。
她不满地撇撇嘴:“怎么,一睁眼就让你见到本仙女,你还不觉得幸福吗?”
“听起来是挺幸福的,可我怕你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凌子谦挠挠头,装得一脸害怕。
她睁大了双眼,嗔怒道:“哈!你想到哪里去了,还出格的事情,我能做什么!”
凌子谦忽然作出一张坏笑脸:“要不你今晚睡觉别关门,我也让你幸福幸福,你就知道咯。”
“你想的美!”
“回避回避,我要穿衣服了。”
“一个男人怕什么,又不是全光的。”她嘴上这么说着,却缓缓准备向后转去。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凌子谦忽然一把将身上遮挡的被子全部扯开。
“啊!你个liú máng!”她慌忙加速转过身去,一声惊叫。
“哈哈哈,骗你的,转过来吧,我穿了衣服的。”
“不转!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她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静静地面向白墙站在那,过了一会儿,却发现后面渐渐没了声响,她有些着急了:“好了吗?怎么这么慢。”依然没人回应,空气中只有黄豆睡觉的呼呼声,“喂,你干什么去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回过头想看看情况。
她回头的一瞬间,就被凌子谦忽然抱住,然后转身倒在软软的被子上,将她压在身下:“哈!就知道你会偷看,被我抓到了吧!”
原来凌子谦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然后静静站在她身后,用默不作声来勾引她的好奇心。
“你……啊!我冤枉!”
被凌子谦钳制住的她渐渐安静下来,四目相对,这羞涩的情形她微微有些脸红,凌子谦深情的双眸正在缓缓靠近,一幕经典的浪漫即将重演。
“等等!”她忽然叫停,警惕地竖起耳朵,“怎么有吱吱的声音,有老鼠?”
“不可能,我这儿没老鼠。”
两人暂停下来,空气中却也没了吱吱的声音,而后两人眼神中又只剩彼此,缓缓靠近。
“好像真有!”关键时刻,她忽然扭过头看向四周,“声音又出现了!”。
这一次,凌子谦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奇怪声音。
两次被打断,凌子谦疑惑地起身,将她也顺带拉了起来,二人竖起耳朵查看周围,声音却又消失了。
正当二人疑惑之时,看见被子下的一个隆起缓缓移动,黄豆气喘吁吁地从里面钻了出来,它带着哭腔道:“我还以为天塌了呢,想憋死我啊!咦,你怎么在这儿。”
文秋沫噗嗤一声笑了,走上前去将黄豆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头安抚着:“抱歉抱歉,把你给忘了,待会儿我给你拿小鱼干吃啊。”她忍不住一直笑,转身看向凌子谦,“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极北山。”
只见,面前的凌子谦缓慢抬头,眼神坚毅卓绝,浑身散发出一种霸临天下的气势,仿佛化身将要独战千军万马的热血狂人,他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我凌子谦,要让全世界知道,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话没说完他就敛起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揽在怀中,忽然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二人忘情地热吻着。
被夹在中间的小可怜,发不出一声连贯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