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事人撤消了控诉,官司的事情就不了了之。至于当天孟初夏救人那件事,也不知道是到场的人太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媒体上根本没有丝毫的报道,跟当初自杀事件的大篇幅完全两个态度。
不过因为事关医院,跟医院有联络的媒体还是意思意思报道了一下,也让医院里该知道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孟医生的光荣事迹。
第二天孟初夏一瘸一拐回医院,三个发小以及新收的徒弟还冲她直喊:“发生这么大的事就休息两天又能怎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专门欺压你收买人命呢。”
孟初夏也没说什么,就算放假她也无非就是多在家里睡睡觉,去运动放松一下,认识的朋友都在医院,不去医院她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
顶头上司何医生对她的回归表示欢迎,公立医院每一科的医生都是少数,尤其是已经完成实习的成熟专科医生,就算是能够不用当值,也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你回来的正好,今天下午有一个讲座,是几个医院联合合作的,参加的都是专家,听了收获很大的,还以为你赶不上了。”
假如孟初夏要持续打官司,那么这段时间哪怕是不用上庭她都是不能上班的,但既然没事,现在听听也没坏处。
仁爱医院挪出了一个大礼堂,专门举办这次活动。因为不止一间医院,讲座时间差不多要持续半个月,很多科目都有,都是精英,老前辈,甚至连私家医院的范智岳,也因为仁爱医院的邀请到了这里。
除了范智岳,孟初夏还看到了另一个作为演讲人的熟人——洛文笙。
“疾病,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病理学,pathology,就是研究人体疾病发生的原因、发生机制、发展规律,以及疾病过程中机体形态结构、功能代谢变化和病变转归的一门基础医学科学……”
洛文笙穿着西装,依稀能够看到里面除了衬衫还有一件马甲,标准的西装三件套,加上他鼻梁上的眼镜,手里拿着麦克风,侃侃而谈着病理学,很有风度,也很优雅,看起来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
跟之前一脸无语地吐槽她的那个,有点判若两人。
等到洛文笙讲完,基本上今天的部分结束,剩下的就是主持人的废话,孟初夏的手机震动了,她看了一下,悄悄地走出了礼堂。
“找我什么事?”
孟初夏看着眼前短发的女护士,这姑娘长得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件头就是看不上。
“她人呢?”洛文笙问吧台的老友慕容卫。
慕容卫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道:“早走了。”
双眼微睁,嘴巴微张,浓眉微皱,洛文笙那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名叫“错愕”的表情,他指着座椅上的一堆:“那那些怎么办?”
慕容卫实话实说:“她说只拿了一部分,剩下的送给店里当做给你的奖励……”说到后面又很好奇加八卦:“你们两个关系发展得这么快?我从来没见过你肯陪女人逛街哎,到什么地步了?”
“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洛文笙半真半假的说。
慕容卫看他脸色黑黑的,也不招惹他,自己跑去收拾孟初夏留下的残局:“又没喝几口,我煮的咖啡有那么难喝吗?哇,这么多cookie饼和朱古力,店里够用……咦?”
洛文笙瞥了一眼傻愣着的慕容卫:“怎么了?”
慕容卫手里递出一张纸条,道:“难怪她不肯吃店里的东西,人家自己就是行家,她不是做医生的嘛,怎么整甜品也这么厉害?”
纸条接过来,洛文笙一看,怔了一下。
纸条上写的不是别的,是制作口袋里的曲奇饼的制作过程,洛文笙又仔细看过,几乎每种口味都有:奶香、鲜花、蔓越莓、杏仁可可、糖衣、咖啡、巧克力豆……每一盒包装上都有一张纸条,还写了里面曲奇饼的评价,太软、太硬、烤箱时间多了、糖太细之类的问题。
刚刚他觉得自己浪费了一整个下午还白费心力的郁闷,因为孟初夏这么一个动作,心情顿时有点无法形容。
洛文笙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回放起孟初夏在甜品店的情景,他只好认为,孟初夏并不是无聊,而是在找东西。
她在找一种曲奇和一种朱古力。
至于具体细节,他当时因为觉得无聊,站得太远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
晚上咖啡店打烊了之后,洛文笙跟慕容卫一起回了家,没错,他现在是住在老友家,别看慕容卫其貌不扬,他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只是,慕容家有遗传的肿瘤疾病,现在也只剩下了慕容卫一个人。
吃过宵夜,两个单身汉兼天煞孤星一起打屁聊天过后,各回各房,洗澡睡觉。
天色已经很深了,洛文笙躺在床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很多年了,他总是这样失眠。说是失眠,其实更多的是主观因素,因为他自己不想睡,每次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漆黑,在黑暗中,总会想起不太好的事情。
坐起身,把眼镜戴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漫无目的的浏览。
也不知为什么,鼠标自然而然地指向了购物网站,这个网站是他以前在英国住时常用的,很多东西都很容易买。
“英国产的,带点苦味,盒子差不多这么大,蓝色的包装。具体的牌子我不记得了,好似……是有个a开头的牌子。”
白天曾经在甜品店里听过的女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直到最后把几种比较符合的巧克力都购买完,一向不做无聊事的洛文笙这样嘲笑着自己。
“我一定是闲的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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