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往生心脏剧烈跳动,手心濡湿一片。
她攥紧shǒu jī,“不好意思,很晚了,我不过去。”
面对霍梵音,她总总,缕缕失控。
相见不如不见!
舅舅语气夹了丝凉意,“那你早点休息。”
挂断diàn huà,shǒu jī一撂,舅舅大大咧咧瘫倚着沙发。
左禾舅捺着心绪,心中顿时有数。
一个即将为他人妻的女人,怎么着,都该矜持!
淡笑几声,霍梵音镇定自若,“远远看着就行,别的,不能管了。”
忍,才是他最该做的。
舅舅打直身躯,圈一杯伏特加,“一块喝,他妈醉了烦心事就淹了。”
那边,耗持良久,谢往生越来越不安,最后,拿起灰色外套,匆匆忙忙往外。
走至正厅,迎头遇上谢素。
谢素凝眉,“生生,这样一大晚,你去哪?”
“我出去一趟。”
谢素面容沉肃,“去找谁?”
谢往生迟疑一稍,“霍梵音。”
身体一僵,谢素后脊阵阵发凉,别住谢往生手腕。
别了良久,才开口,“生生,你想惹是生非嘛?”
忖了忖,谢往生神色间满是烦躁,“他在万华喝多了,我想看看。”
“看看?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去看?你这样做,把敌川置于什么位置?生生,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你要是还想去,我不拦你。”
寥寥几句,谢素冲的狠。
气贯长虹般扎进谢往生心底,叫她如履薄冰。
确实,你现在和霍梵音没关系。
你即将和方敌川结婚。
于情于理,都该避嫌。
尚且不论道德不道德,迈出一步,都是原罪。
思虑几秒,谢往生折返回屋。
谢素心底稍松一口气,仅隔一秒,又蹙眉——该来的,终究还是得来。
待谢往生进去,她端坐于正厅,久久无语。
眸光环顾一圈四周古色古香的楠木家具,她紧抿唇线。
倏而,指尖轻抚胸前玉坠,“白撤,你倒好,躺在床上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要是当初你不花心,我俩也不会走到后来那种地步,生生也会一直在我身边,怪来怪去,都是你的错。”
她单手贴靠额头,手肘挤着椅臂,深吸一口气,又深吐一口。
半晌,谢素掏出shǒu jī,拨通罗云墩的号码。
罗云墩正擦头发,“素姐?”
谢素也不浪费口舌,“霍梵音现在在万华会所,他心情很差,这是你的好时机,你权衡一下,要么过去,要么原地踏步。”
罗云墩为之一慑。
无风不起浪,谢素做事遵从一个‘理’字,有理有因,有根有据,才会行动。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好处。
考量到罗云墩疑虑,谢素自顾解释,“我女儿长的像霍梵音已逝挚爱,你也知道,我女儿快结婚了,我不希望她和霍梵音纠缠不清,你是个好女孩,墩墩。”
话,点到为止。
多的,也不提!
两人心知肚明,如若不是因为谢往生,谢素绝不会大费周折。
罗云墩并非矫情女人,且,大局观明朗。
仅虑一分钟,便应允,“谢谢素姐,我这就过去。”
谈话终止,罗云墩未顾湿透的发丝,火急火燎往楼下。
而后,发动车子,开往万华会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打探到霍梵音所在包厢,刚推开,一股浓郁酒味。
罗云墩下意识张望一眼。
霍梵音恰抬眸,眸光焦灼与她对视。
又猝不及防咧嘴一笑,“你不是不来嘛?”
显然,认糊了人!
罗云墩未吱声,慢条斯理过去,轻搂霍梵音脊背,“梵音,你喝醉了,我带你离开。”
“喝醉?我没有喝醉。”
听这语气,罗云墩心底悄然判断,却判断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霍梵音突地起身,“走吧”
他高大身躯遽然不由分说往外。
罗云墩紧随其后,“你舅舅和左禾舅呢?”
霍梵音回眸,轻悠瞥一秒,“会有人接他们。”
两人并排出去,罗云墩轻车熟驾把霍梵音带至自个公寓。
他喝的确实多,但还未到理智全失程度。
他浑身的酒味儿,合着身上幽香,扑簌而来,叫罗云墩浑身细胞不断叫嚣,脖颈后细小绒毛亦不断竖起。
她把霍梵音搭至沙发上。
男人身量过高,乍看之下,几乎霸占大半个沙发,因为醉酒,他坐姿随性,领口扣子敞至七颠八倒,隐隐显出锋利锁骨。
似口渴,他抬高脖颈,xìng gǎn喉结均匀鼓动。
罗云墩有些抖。
这样的霍梵音,xìng gǎn,撩人,叫她无法自拔。
她猫着步调过去,叉腿跪于霍梵音结实腿肌双侧。
她捧住霍梵音下颚,耳鬓厮磨,“梵音。”
霍梵音低低喃喃,“我想你……”
罗云墩咽着口水,眸中透出一片希冀。
下一秒,她狠狠贴上霍梵音薄冷唇瓣,浅尝辄止般舔吻。
她修长双腿极富规律摩着霍梵音西裤,一下,一下,撩弄,试探,给予。
霍梵音燥闷,白皙手指搁向衣襟,顺衬衫niǔ kòu颗颗往下。
他解到哪,罗云墩吻到哪。
空气灼的一点即着,罗云墩膝盖跪着往前挪几步,夹着霍梵音。
她单手拉开霍梵音西裤拉链。
蹭了下,又蹭了下。
慢慢裹着霍梵音。
她的动情,她的渴望,在一瞬间化为无尽波浪,席卷霍梵音。
她竭尽所能吞噬着。
她不断起伏,不断癫狂,不断扭曲,不断狂缠。
一切以力量和技术贯穿的词汇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扭动的腰肢,张弛有度的大腿,颤颤葳蕤。
霍梵音呼吸越来越重。
终于,一声疾呼,罗云墩栽靠至霍梵音身上。
然,这只是第一波……
夜,太深。
爱,太烈。
一个星期后,谢往生和方敌川如约举行婚礼。
婚礼那天,笙歌鼎沸。
筵席开了三层楼。
依旧分席,一层商贾,二层政要,三层至亲。
房间内,谢往生一身婚礼坐于矮脚沙发上,发型师给她整理头发。
“谢xiǎo jiě,您头发真的不用卷?”
谢往生摇摇头,再次表达感激,“谢谢,这样就好,弄个发带箍一下。”
“可方先生叫我们给您弄下发型,他好像不太喜欢发带。”
“那你弄蓬松点。”
“好。”
话音落地,罗云墩走进来。
她手上端着个盒子,白色卡地亚硬盒,红色十字结。
“生生,恭喜你结婚,这是礼物。”
谢往生笑笑,“谢谢。”
罗云墩撑着桌子,凝视着她,感叹,“真美,我要是方敌川,根本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你。”
“呵呵,他巴不得我多出去,墩墩,你待会在三楼待着。”
罗云墩眼眸顿时阴鸷,“我和梵音一起来的,就和他一并坐二楼吧,对了,这礼物也是我和他一并挑的,他本想挑另一个,但女人心思还是女人了解嘛,他听从了我的意见。”
谢往生‘奥’一声,情绪没多少起伏。
又再次回一句,“谢谢。”
罗云墩斜斜扬起一边嘴角,“希望你喜欢,不打扰你整妆,我先出去了。”
从房间出去,罗云墩神情自若走向二楼,又径直拐向霍梵音所在桌子。
刚坐下,颇有成就感汇报,“好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
霍梵音双手叠成塔状,恣意道,“她喜欢我选的礼物吗?”
罗云墩斜斜睨他,“喜欢,她背对我拆的礼物盒,看了挺久,你选了什么礼物?”
“发箍!”
“发箍?卡地亚还做发箍?”
霍梵音云淡风轻,“钻石是卡地亚工匠镶的。”
他声音过沉,仿若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罗云墩眼底冷光稍纵,面上神色无虞。
同桌的赵佳圻啜了口酒,接茬,“你之前也送过周周发箍,真有心。”
霍梵音眼风未动,嗤笑一声,“早就没了。”
什么早就没了?
心呗。
随她走了。
重新垂眸时,尾光中,宋阮芝随宋氲扬,丁美妍过来。
宋阮芝走向这桌,挨个招呼。
目光瞥见罗云墩,掠过,直接驻于霍梵音身上。
“梵音。”
霍梵音瞳仁骤缩,锐利眯眸,“软芝。”
宋阮芝于霍梵音身旁落座。
丁美妍,宋氲扬随之落座。
赵佳圻顿时别开脸,就要起身。
左禾舅拉住她,“佳圻,你干什么?”
赵佳圻扭头道,“干什么?我不舒服,我不坐这,行不行?左禾舅。”
左禾舅其实也懂,四年了,赵佳圻始终把周周的死怪罪于丁美妍和宋阮芝身上。
她认为这两女人应该负全部责任。
每次,一看到她俩好好的,赵佳圻便指天骂天,骂它不公平。
现时,怎能忍受同坐一桌?
丁美妍尴尬蹙眉,“佳圻,当初的事我们道歉过很多次,我当时很急,一心担忧女儿,谁都没料到周周会出车祸,更没料到她会死,为这事,我自责无数次,心痛无数次,我……”
哽咽间,丁美妍说不下去。
霍梵音淡淡睥睨一眼,不动声色起身,扬长而去……
宋阮芝作势追上去,左禾舅拦着,“别去了,软芝,他心情差。”
宋阮芝动作立马僵直。
离开大厅,霍梵音沿着原形楼梯往阳台走,刚踏入阳台,插上雕花门栓,便瞅见一抹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忽地回眸,霍梵音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