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婳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不是不愿意去找秦竹玖,而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和秦竹玖开口,秦竹玖才会帮她。
就算她平时偶尔任性胡闹一下也好,因为那些都是小事。而这样扯各方势力的大事,秦竹玖尚且让她避开,保持沉默,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因为江淮再掺和进去?
更何况,秦竹玖不希望她和江淮走的太近。就像一次她见了江淮,秦竹玖就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
沈之婳把方蝶从地扶起来说道:“啊淮怎么说都叫我一声沈姐,我会尽力救他,但这件事情急不得,我们要从长计议。我们总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知道从哪里入手。”
方蝶垂眸看了一眼沈之婳的肚子,愧疚道:“我知道这个时候麻烦你参与这样的事情不对,但在海除了秦先生实在没有人可以帮江家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方蝶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沈之婳说:“我们先去巡捕房看啊淮,向他问清楚这件事情,再做打算。”
方蝶点头答应。
说做就做,沈之婳立刻和方蝶一起去了巡捕房。给了点银钱打点以后,巡捕房的牢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进去探监了。
先见到的是江擎,现在江家他主事,巡捕房要抓人,也是先抓江擎,拿其他人待审处理。
江擎被带到会见室,见到方蝶他并不奇怪,因为方蝶曾经和江家缔结婚姻,方家这时候愿意站出来,让他还是颇为感动的。但是见到沈之婳,江擎却是一愣,江家突然招此祸事,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沈之婳竟然还会来见他,实在是让人意外。
“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的时间不多,沈之婳直入主题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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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擎说:“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天刚亮的时候,巡捕房就派人来江家抓人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自从他莫名其妙被抓进来以后,就一直被进行囚犯式的审问,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江擎本来想叫沈小姐,但是想到沈之婳已经嫁给了秦竹玖,又改口道:“秦太太,究竟发生了什么?要让巡捕房动真格的?”
江擎进来以后,从审问人的口中隐约知道是死了人,他先是花钱打点了关系,但是这一次,面的人却一点也不松口,连先放人待审这样的事情都不允许。这让江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沈之婳面色凝重,说道:“昨天夜里死掉的那个男人,是地下党的情报员。这一次江家被牵扯进来,恐怕很难脱身。未来几天的路不好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擎皱眉道:“地下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问所有生意都是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和地下党这样的人有任何联系。这件事情怎么就落在了我的头!”或许是因为心急,江擎的语气有些不善。
沈之婳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巡捕房的人顺着血迹找到了江家后院,巡捕房抓你,也是有理有据的。”
江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也散发出颓废之感。“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江家这一次就脱不了身了。”他又担忧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啊淮,他好不容易沉下心来愿意回去商学院学,商学院眼看就要开学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
“江淮那里江先生不用担心,我会留心他的。”方蝶说。
江擎说:“方小姐愿意出手相帮,我替啊淮先谢谢江小姐了。啊淮他应该不会被关押很久,明天应该就能放出去,这几天还请多照顾一下啊淮。”
方蝶点头答应,沈之婳又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告诉我们,昨天夜里你在哪里?想要救你出去,至少要先洗清你的清白才行。”
江擎支支吾吾,说道:“昨天我出门见朋友了,一直到很晚才回江家。”
“什么朋友,他能来为你作证吗?”沈之婳问道。
江擎的目光明显的退缩了一下,他说道:“他有急事,昨夜就离开去天津了,我就是去和他告别的,现在一定联系不了。”
“这些你都和巡捕房的人说了吗?”沈之婳问道。
江擎说:“没有。”
沈之婳知道江擎一定有所隐瞒,她劝到:“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如果江擎什么也不说,那事情可能会更严重。
江擎看沈之婳她一眼,“我知道。”但他还是选择隐瞒。
沈之婳无力的叹了一声,又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和江家当真没有一点关系?”
江擎郑重其事的摇头:“绝没有。”
江擎说完,就有人来催时间到了,沈之婳和方蝶只好离开。离开巡捕房以后,沈之婳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不解,如果江擎真的是无辜的,那血迹该怎么解释呢?青鬼为什么会去江家的后院。
方蝶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之婳说道:“江擎那时候没有在江家的话,自然可以一口咬死他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时候江家没有佣人可以做人证的吗?”
方蝶秀眉一蹙,比刚才探监的时候更为沉郁的说:“这几天江家的佣人都回乡过年了,江家剩着的只有江淮和他的母亲,江擎如果自己脱身的话,江淮就会身陷囹吾。我想他做大哥的,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承担下这样的罪责。”
沈之婳问道:“那啊淮就不知道些什么吗?”
方蝶说:“这得等明天江淮被放出来以后,亲自问他才能知道。”
在海缉私局局长的办公室里,王免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这时候阳光正从窗外照进来,他对面的男人坐在背光处,一张脸的神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次所托之事,明天就麻烦王局长走一趟了。”
王免捻灭了烟,对坐在阴凉处的男人问道:“江家究竟哪里开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