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门地处关中无极山,上山下山只有一条道,奇险无比。眼下又置寒冬,天空中星星点点的雪片毫无征兆的飘落,初时还好,众人上山之时,多有兴致赏雪,天地之间尽是银装素裹,更让些许文武全才的江湖豪客们临兴咏吟。不多时,那本是崎岖的山道之上再经落雪,变得奇滑无比,稍一不慎,人仰马翻,惹来一干江湖同道哄笑,不禁让众多豪杰开始在心底咒骂起来。虽是如此,众人却是未做停留,直奔山顶而去。
此时的无极山之上紫霞宫内,已是集聚了众多的江湖人士,偌大的紫霞宫中央,摆放着一只三足大鼎,那鼎却是极为罕见的青铜鼎,鼎内燃着熊熊烈火,让整个紫霞宫异常暖和。随着守在门前的唱名弟子的一声声吆喝,紫霞宫中的江湖人士越发的多了起来。众人互相招呼着,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论着一些江湖见闻,奇人趣事。终是到了十一月初八这一日,被邀请的关中豪杰亦是悉数到场。此时的紫霞宫大殿之中,摆放这近百张的大圆桌子,众豪杰依桌而坐,桌子上碗筷已是备上,只是尚未有美酒菜肴。无极门掌门柳飞霜高坐于主位,与其同桌而坐的尚有关中剑派的金无畏、洛河龙神匡连海等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关中地面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柳飞霜年近五旬,身体极为健好,他压了压手,止住众人的言语,方开口道:“柳某此次邀众位前来,想必各位都已知晓是何原因。自秦汉以来,天下九州莫不是我汉人之天下,今有蛮荒鞑虏完颜氏,仗矛戈,动刀兵,欺朝廷无能,妄想占我土地,奴役我族,前不久竟是公然招揽我关中豪杰为其走狗,欺人太甚,我等若不对其迎头痛击,倒叫天下英雄小瞧了我关中豪杰。”
“柳掌门说的是,定要给金狗以迎头痛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对,柳掌门只要放个话,我洛北双杰直接去把金狗的皇帝抓来,好生羞辱一番,教他敢小觑了我关中豪杰。”
一时间群雄激愤,众人各是摩拳擦掌,大有柳飞霜一声令下,便屠尽金人之势。这时,金无畏开口道:“柳掌门还请放宽了心,金人若是有心图我关中,需先破萧关,但有风吹草动,我关中剑派快马加鞭不过两日路程便可抵达萧关,与守关将士同仇敌忾,定教金人有来无回。”
柳飞霜深以为然,大点其头道:“如此,金人不足为惧也。”顿了顿又扬声道:“说起来,众位同道今日难得一聚,也算是关中之地的盛事,柳某早已备下美酒菜肴,与众位不醉不归。”众豪杰之中多有好酒者,闻言自是心中欢喜。
不多时,酒菜陆续端上桌来,便有不少冒失之人已是举杯捉筷。独孤小山淡然坐在葛天明身侧,不苟言语。又听柳飞霜道:“众位,请满饮此杯。”众人亦是纷纷举杯,却不想一名为众人斟酒之人一个趔趄,撞翻了葛天明杯中之酒,那人直道:“抱歉”又为葛天明换了一只杯子,好在众人豪爽,也不计较,却是葛天明轻“咦”了一声,只觉那撞翻杯子之人很是面熟,只是那人低垂着头颅,快步离去,葛天明也不是看得很真切。
“不能喝!这酒有毒!”却是一声呼喊,让在场众人错愕不已。独孤小山抬眼去看,见是同桌而坐的一名年轻公子,这人一袭白衫,相貌倒有着几分清秀,年纪不过二十许。这白衣公子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一时颇有些局促,却又重申道:“这酒不能喝。”却是邻桌的一四旬汉子站起身来,手里兀自端着一只空杯,此人却是有“酒中仙”之称的左子龄。左子龄砸吧砸吧嘴,似乎很是回味刚刚送下肚的美酒,颇有几分戏虐说道:“小兄弟,你倒是说说这酒怎么就不能喝?”左子龄身旁的汉子本欲举杯痛饮,惊闻酒里有毒,哪里敢喝下去,他可不是左子龄那般药酒不要命的人,一时间举杯在胸前,怔怔道:“刚才他说酒里有毒?”左子龄哈哈一笑,不由分说夺过那人酒杯,一饮而尽,直呼痛快。
“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说柳某在酒里下毒,想害众位不是?”柳飞霜站起身来,他面若寒霜,颇有几分恼怒盯着那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有些慌神,却又无比坚定指着面前的酒杯道:“这酒真有毒,不信请看。”说罢,他竟是咬破了左手食指,把几滴鲜血滴入酒杯之中。那杯中酒水似是潜伏着看不见的嗜血猛兽一般,竟是因为这几滴鲜血,杯中酒斗起波澜,翻腾滚动着,不消片刻,那些血竟是不着痕迹的消失了,杯中酒清澈如初,哪里还有半分鲜血的痕迹。在场众人更是惊愕,莫不是柳飞霜真在酒里下了毒?众人都望着柳飞霜错愕万分,没有喝酒的心中暗自庆幸,反观喝下酒的不禁心中发怵。有冒失者拔刀喝问:“柳掌门,你这是甚么意思?”柳飞霜哪里知晓,一张白净的miàn pí涨得通红,又是憋屈又是莫名其妙,呐呐说不出话来。
白衣公子见众人相信,遂察视了每一张桌子上的酒杯,说道:“众位无需太过担心,适才在下察视一番,只有这张桌子上的酒是有毒的,真是奇怪!”此话一处,众人也是长舒了口气,差点被吓死。只见柳飞霜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有人在无极门动手脚,若是关中豪杰尽陨于此,我柳飞霜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沐风,马上带人去厨房查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在酒水里做手脚。”此时的柳飞霜当真是气疯了,堂堂四大门派之一的无极门掌门,竟被人如此戏弄!
葛天明亦是怔了片刻,之后便起身对那白衣公子答谢道:“适才多蒙公子慧眼识破其中端倪,多谢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白衣公子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在下秦觉,不过是飞花谷的一名弟子,家师听闻众豪杰聚会于华山,只是因为有要事缠身,不能成行,派遣在下前来。秦觉鲁莽,扰了众位的兴致。抱歉,抱歉。”众人纷纷低语:“原来是飞花谷的弟子,怪不得,”要知道这飞花谷可不是平常门派,也可以说不是江湖门派,飞花谷谷主宫无羿实乃一不可多得的天才无疑,传闻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也因其性情孤僻,众人也只是耳闻,倒是不曾见识其本人,其是男是女,年纪几何亦不知晓,不想面前这其貌不扬的秦觉是他的弟子!人食五谷,哪里可能一生无病无痛,听闻秦觉自报家门,早有心思活跃之人忙着上前走动,那秦觉被众人称赞,竟是面红到脖子,似乎很是不适应。突地,秦觉身侧一名汉子推开众人,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低声泣道:“秦公子,刚才在下已是饮了那毒酒,还请秦公子救我性命。”
“秦先生,救命啊!”登时又有两名汉子拜倒于地,想必亦是误饮毒酒。不想这一桌子才区区十人而已,竟有三人着道。秦觉见那三人匍匐面前,显然有些慌乱,他自幼跟随宫无羿居住在飞花谷,此次前来华山聚会却也是头一遭出谷,人情世故可谓是半点不通,哪里知晓如何应对?一时之间忙去搀扶那三名汉子,口中直道:“几位快起来,这是做甚么?折煞小生了。”那三名汉子也是犟得紧,只道:“先生若不救助,我等长跪不起。就算是跪死了,也好过肠穿肚烂而亡。“秦觉忙道:”学医之人自是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小生却从未说不救治啊?“那三名汉子闻言大喜,忙不迭从地上爬起,其中一人道:“事不宜迟,还请先生现在就为我等医治如何?”却是秦觉支吾了半饷,方满面羞愧道:“不是小生不想立即为几位解毒,只是……”
“哎呀,只是什么啊,真是急死人了,秦先生,我等还指望着你活命呢。”
“就你急,咱听秦先生把话说完成不?兴许是这解毒所用的药草一时半会很难凑齐,你就别打岔了。是不是,秦先生?”
秦觉只觉面上烫得厉害,终是道:“不瞒各位,这种蛊毒小生也是从一部医书上见得,只是书上对解毒之法并未提及,小生一时也无应对之策。”那中毒三人可谓是由悲转喜,由喜到悲大起大落,欢喜之情不曾从面上褪去,忽闻此毒尚无解救之法,心中惊恐、绝望不一而足,更有那脾气火爆的一人当即吼道:“感情儿你小子是专门消遣大爷呢?”秦觉连摆双手道:“不是的,不是的,虽然小生眼下无法医治诸位,但小生坚信,这世上的一切事物,如同卤水点豆腐一般,一物克一物,任何的毒物都有其克制之法。柳掌门,小生有个请求,请容许小生将这毒物带回,假以时日观研,想必定会找出解毒之法。”
柳飞霜点头道:“秦公子悲天悯人,柳某怎有不许之理。但愿公子早日寻得解毒之策,若不然,柳某罪过大矣。”
秦觉谢过柳飞霜,复对那中毒三人告罪道:“几位也莫过惊慌,这蛊毒据医书上记载,若不是经过下毒之人激发,在体内潜伏时间极长,或三五年,或十年八年亦不毒发,小生回去之后定当尽快配制出解药来,还请诸位耐心些。只是还请几位莫要与人动手,动用真气,否则一旦毒发,神仙难救。”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行走于江湖,哪个没有三五个仇家,还不能与人动手,等着被人剁成肉酱好了。”那脾气火爆之人嘟囔道。
秦觉闻言又是一阵羞愧,站在一旁不发一言。此时,耿沐风带领一干无极门弟子入了大殿,其中更有一青衣小厮模样之人被反剪着双手押解上前,耿沐风禀道:“师父,弟子和众师弟巡查各地,发现一名厨下帮工被人打昏,扒了衣衫,随后又发现这人正穿着那帮工的衣衫偷摸着下山,便将其擒拿住,带来给师父和诸位前辈审问。”柳飞霜横眉怒斥那假冒帮工之人道:“你是何人?受谁指使?又有何企图?”那假冒帮工竟是不答,把头歪向一边。想他堂堂无极门掌门,竟遭这宵小无视,柳飞霜顿觉面上无光,喝道:“由不得你不说,本掌门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那厢关中剑派长老陈长风却是惊呼出声:“少爷,真的是你?”原来,这假冒帮工之人正是东方白。陈长风作揖一圈,歉道:“实在对不住各位,这中间想必有些误会,这位正是我关中剑派已故东方掌门的独子东方白少爷。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此时的葛天明也是诧异不已,无怪酒席之间便觉这人眼熟的紧,待将适才事情细细捋来,心中不禁豁然,无怪东方白打翻酒杯,却是不想让自己中毒而已。如此做想,这下毒之人也必然是东方白无疑了,而这一切的目的,想来是为了独孤小山。葛天明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他并非是不想告诉东方白独孤小山不是杀害东方林的凶手,只是他说了,东方白是决计不会信的。反之,东方白会认为他是故意包庇独孤小山。是的,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成见颇深,就算这个人对他掏心挖肺,他也会认为是另有所图。
柳飞霜面色稍缓,对陈长风道:“陈长老客气了,柳某绝非不讲情面,只是此事关系不小,若是就此不了了之,实在难以服众。”话音刚落,便有几人附和道:“柳掌门所言极是,若东方少爷肯将解药交出,我等倒不妨卖个面子给陈长老,此事就此作罢。”此言一处,众人都觉有道理。陈长风无奈,问东方白道:“少爷,你看此事……”
东方白见事情至此,坦诚道:“我没有解药,只是我向众位保证,绝不会催动蛊毒发作。”那中毒三人哪里肯依,摩拳擦掌道:“若是不给个说法,管你是东方少爷还是西方少爷,我等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教你不能安生。”陈长风连忙道歉,说道:“诸位还请冷静,适才秦先生也说了,只要稍许些时日,飞花谷定会研制出解药的。当然。这段时间我关中剑派负责各位的起居安全,不至于被仇家为难。还请几位大人大量,关中剑派必有重谢。”众人见陈长风放下身段,也纷纷出言解围,那中毒三人虽嘴上逞强,却是真不敢将有关中剑派做靠山的东方白怎么样,也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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