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大惊!
反而更显镇定。
“说来有点可笑。本该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好像天下人都知道一般。”
那人没有理会王楚的自嘲。
而是淡淡道:“你杀的龙飞也只是个身外身而已。”
身外身和分身的不同之处在于身外身有独立的人格思想。王楚也是知道的。
两句话过后,王楚反而更加自然,轻轻地摸了摸渡鸦的脑袋。
他知道他此时很安全。
他道:“你想说什么?”、
黑袍人道:“想得到真正的天神水瓶,还得去一趟天剑宫。”
王楚道:“去天剑宫干什么?送死吗?”
黑袍人道:“留意天剑宫,你将得到你想要的机会。”
不待王楚下句话出口,黑袍人已经消失。
万里渡鸦不安的眼眸在黑袍人消失过后渐渐变得正常。
王楚又摸了摸乌鸦头,“瞳术么?”
“看来之前是你告诉叮当关于龙飞的情报吧……所以叮当才会找到我……那么你是谁呢?”
如果是别人此时说不定已经拿出‘天神水瓶’一探究竟了。不过他不是普通人,他再次骑上万里渡鸦,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来确认水瓶的真假。
破庙外。
叮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草原上的那朵红花终于快要凋零,这世上没有花开不败,没有永恒不灭,一切都要化为尘土。
她忍不住露出微笑:“叮叮当当,终于坚持不住了么?我想看看你用性命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值得呢?还是只是徒劳的自我安慰呢?”
面目狰狞的女鬼身形渐渐虚无,赤炎也渐渐熄灭。
那朵草原上的红花似乎真的凋谢在茫茫的野风中了。
叮当得意一笑。
一个分身在‘尸界沉浮’里现行。
手里依旧是那把可爱的铃铛bǐ shǒu。
张狂睁开了眼。神经dú sù让那的思维陷入一个停止的状态,好在赤炎帮助了他,不然就真的死在梦中了。确切的说是时间永恒的凝固了。
他看见身边的南宫鸿雁。
她此时是那样的难看。
干瘪,枯燥,脆弱。
躺在他身边像个枯黄的稻草人。‘祭祀’已经耗完了她毕生的精血,此刻她还有一口气,她把她所有的赌注和希望,都押在了她的仇人身上,你说可笑不可笑?
张狂特有的慵懒声线。
“这个女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张狂轻柔地将地上的南宫鸿雁抱起来。
叮当笑的更加快乐了,道:“叮叮当当。是啊,我也从没见过这么愚笨的女人,她本可以独自逃走的。你知道的,她的赤鬼的确很强。”
张狂道:“我说的笨女人是你。”
叮当笑更加更加快乐了。她甚至想捧腹大笑,而她的确捧腹大笑了。整个人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捂着肚子道:“看来你的确是个疯子。”
又回到叮当第一次看见张狂时的错觉。
她又道:“叮叮当当,疯子虽然搞笑,却算不算有趣呢,所以我现在就会把你杀了,然后证明那个女人是真的蠢,遗憾的是就算证明了,也没有人看这出好戏了。”
张狂道:“好啊。”
叮当分身再度变换,九个分身将张狂包围,同时掏出了铃铛bǐ shǒu。
‘至尊燕反’
bǐ shǒu冷冽的寒光想燕儿一般极速飞行,极速折返,从九个不同的方位。中了任意一刀,都将重蹈覆辙,值得欣慰的是,张狂不太像同一个错误犯两次的笨蛋。
他的功法,可是仙人张狂创造的‘凤凰夺天图鉴’啊,并不只是名字好听而已啊。
噗的一声。
烈焰扑腾的声音。
五米多的巨大翅膀从张狂背后伸展出来,有火焰构成的翅膀,也有另一个叫法,真火之翼!
翅膀上燃烧着的,是烧尽三界的凤凰真火。
不过‘尸界沉浮’也不是一般的结界,就算是凤凰真火,烧不到虚无的分身也毫无用武之地。
真火之翼的后面,便是真凤。
那是一只华丽高贵的鸟。
那些耀眼的翎羽,像流动的液态火焰,她像太阳般高远,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视着终生。
包括叮当,包括破庙,包括尸界沉浮。
又是一个扑腾。
一个淡淡的火圈,由张狂身体扩散开来。
一秒钟不到的瞬间,破庙消失了,尸界沉浮,破灭。
叮当的分身亦一同消失。
没有多余的其他招数,叮当会再多的法术也没用了,事实上她已经命悬一线。
这是一个很遗憾也很无趣的事实。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往往一瞬间就奠定结局。
于修为无关,于世界无关,这只是个事实。
化神初期的张***纵着凤凰真火,化神圆满的叮当被他托在面前,而他的手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南宫鸿雁。
无声的注视。
仿佛在以最夸张的姿态嘲讽。
叮当笑了,虽然嘴角有血,皮肤焦黑,不过依旧很美。
“叮叮当当,原来她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是这么美的。”
叮当的眼里甚至出现了幻觉,那是一只美丽高贵到超越想象极限的大鸟,它的身上燃烧着太阳般的火焰,让你无法直视,它在天空优雅的飞翔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叮叮当当,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扑腾,便是世间的末日。”
叮当这样说着。
然后晕了过去。
也许是死了过去。
叮当自己也不知道。
谁知道呢?
叮当做了一个梦。
她骑着巨大的凤凰,她快乐的笑着,那笑声比最清脆的铃铛声还要悦耳,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杂念。
因为她幸福地要死:被明亮又温暖的包围着,是世间最柔情最明媚的拥抱。
那是凤凰的双翼。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当从阳光里醒来,微风拂面,虫鸣鸟啼。
她从一块光滑的石板上起身,手轻轻的打在微屈的膝盖是,微风撩动着她的青丝。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