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梅对我是有点意见,可她对我能有多大意见?再说,有意见也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我俩是见得面少,可一见了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到底是同学。我俩挺好的,你不要怀疑她。你说柳为善那人心眼儿手段多倒是有的,可他现在办了那么大的企业,正做的事情也做不完了,还有闲心谋害胡承运?”
“什么叫‘为富不仁’?倒不是说富人一定不仁,可是有些人有了钱,其恶劣的本性会疯狂地表现出来,他们利用手中的钱,利用别人谋害人,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这种人有时候也会张牙舞爪,公开叫嚣,叫人怕他。狐狸尾巴藏不住。”
“这种人惹不起。”
“这是没经过世面的说法,或者是没看清谋害人的有钱人的纸老虎本质。对于纸老虎,你怕他,他就是老虎,你不怕他,他就是纸。这类谋害人的人最怕死,最怕失去他们现在的名利和地位,最怕人团结起来揭他们的鬼把戏,跟他们斗。”
“你说得是不是过于有些玄乎了?”
“不是我玄乎,是他们已经做了,而且已经把人害了,我们才看出来。问题是善良的人被坑害了还蒙在鼓里,胡承运就是这样的人。我们知道了,就有责任保护他们。”
“呀!你说我们怎么保护他?”
“你已经开始保护胡承运了。你以你的善心,保护胡毅就是保护胡承运。”
“那你是说我做得对?”舒霞发自内心地高兴。
“那当然了,不是我就坚决支持你,正义必胜,邪恶必败!”
“你真是我的一座大靠山。”
“你莫非今天才知道?”
“嗯,”舒霞非常惬意地回答着用身体靠住了书欣。
书欣和舒霞在卫生间不住口地随便聊。他们的身体被水洗得干干净净,心灵也仿佛更加干净了。书欣和舒霞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
言为心声,话是开心的钥匙。书欣和舒霞彼此都真诚地爱着对方,加上经常性地无拘束地快悦交流,心心相印,凝结成了无穷的力量。如果评选模范夫妻或鸳鸯夫妻,他们两个当之无愧,
洗完澡后,舒霞出去给书欣取来睡衣,嗔怪道:“你多会儿洗澡也不自己拿睡衣,老等人给你拿。”
“你给我拿惯了,我自己忘得不行。每次都是洗完才想起来,要不不用我说你就拿来了,”舒霞见书欣刚刚下去又起来的地方说,“没羞!”
书欣很喜欢看舒霞说“没羞”的样子,但他凝视舒霞的时候,舒霞赶紧出去了。
舒霞从卫生间出来,到沙发上躺着去了。书欣穿好睡衣到西间把电脑拿过来,专心写起文章来。这时候两个人虽然感觉面临的问题不轻松,但因心心相印,都倍感踏实。
舒霞躺了一会儿就去做饭。
吃了饭,书欣继续写文章,舒霞把锅碗洗完后,把她的手提包打开掏出她初中时日记本,坐在沙发上翻起来。
这是舒霞从14岁到17岁时写的两本日记,主要记载了她青春期的心理历程,也有那时听村里人讲述后,加进自己的想象记下来的一些传说故事。
第一篇日记写于1977年3月12日,是她在七年级下学期开学不久,反复看了书欣特地为她写的一篇文章之后写的。书欣那篇文章在这个日记本里夹着,已经20多年了,那张信纸是绿色的格子,折叠处用写字本的白纸从背面粘着。
说是一篇文章,实际上是一封信。可是说它是文章,却没有题目;说它是信,却没用写信的格式,既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落款和时间。内容分明是写给她的,但因为没有称呼,看完文章,完全可以说是写给任何一个学生或所有学生的。
舒霞翻阅着日记,只觉得那时的文笔很稚嫩。但那些记录她心理历程的内容,再次使爱的涟漪扩散开来,令她沉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
她脑海里渐渐地出现了书欣当年给他那篇文章时的情景。
那是上五年级刚开学不几天的一个中午,她正在回家的路上走着。书欣忽然骑自行车从后面赶上来,在她身边停住了。
她正要说话,书欣把一张折成小方块的信纸递给了她,并用一种很信赖的目光看着她说:“这是我写的一篇文章,你看看。”
那时,她把信纸接在手里,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近处没人,回头想和书欣说话,书欣已经骑车走出了一大截。她小心翼翼地把信纸装在衣兜里,心便“突突”起来。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幸福感,青春萌动时,那种对心上人的感觉是甜蜜,是害羞,是酸楚,是苦涩,还是忧虑?无法说清。往往是甜蜜过后,就会害羞起来,害羞过后又会酸楚,酸楚过后,便觉苦涩,然后就会陷入忧虑之中。
十三四岁的少女,陷入初恋之中,往往感到迷茫。舒霞边走边想,他是不是看出自己的内心来了?她总觉得他对待她不同于别人,可又看不出差别究竟有多大。
那时,她的脑海里总萦绕着他的身影,那身影一会儿在讲台上,一会儿在座位旁,一会儿在操场里,一会儿在路上,一会儿在办公室。
也是在那时,书欣不论在哪里,也不论是什么姿态都会吸引她的眼睛。当周围有人,她怕认看出她心里的秘密就故意躲避,可是躲避一下,她立即又会把目光投向他,她的眼睛仿佛不由她使唤似的。
对书欣的爱是一种说不清的爱,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令舒霞热血沸腾,身心舒畅,神思飞驰,也令她辗转反侧,忧心忡忡。
舒霞也记不清对舒霞的喜欢是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反正她的心忽然就被他的言行举止吸引了。
他是那么地令她牵肠挂肚。不论在哪个地方,只要有他的身影出现,她的心里就感到踏实,感到兴奋,可是一旦看不见他,就像缺下了什么似的,她为此兴奋,也为此苦恼,她甚至暗自责骂自己,也会埋怨书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