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无精打采!这件事,差不多已经将父亲彻底压垮了,辛亏父亲从小吃了不少常人没见过的苦,这次以弱小的身体苦苦坚持着!
敞开的大门,倾斜的门砍,过了土匪一般的样子,这是父亲在我家门口看到的情景。差异夹杂着愤怒!也有一丝害怕!
“妈,咋了,这是怎么了?”父亲两步并做一步跑进了家门,朝着奶奶屋子大喊着!
“这群天杀的,霍霍我们家,健康…………”只见满头乱发的奶奶泪流满面!
“你看,这帮畜生,家都成这个样子,我还活着干什么?”奶奶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啊,狗日的,畜生……”父亲仿佛知道了什么,看着掀翻的桌子,和奶奶乱七八糟的头发!转身出了院子!
院子也是一片狼藉!鸡舍几乎倒塌,一群本来活奔乱跳的鸡,死的死,没得没了!真是一群强盗!就差抽了屋子的大梁!
“妈,是谁,是谁,你快说”父亲肯定是平静不下来!
“他们说你爸欠他们钱,讨债的,家里能拿的都拿走了!能砸的也砸了,咋不要了我的命呀,我也不想活了!”奶奶寻死觅活的哭喊道。
“妈,你好好的,有我呢!”父亲见奶奶说着轻生的话,擦拭下眼角的眼泪,连忙安慰着!
一个家,完全没有了家的样子,古人都说,祸不单行,我家的事有一次证明了这句俗语的真实性。父亲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一次的遭遇和磨难!所有的苦,还不是往自己肚子里咽!
父亲沉闷着不说话,便钻进了自己的屋子!进过贼一样的屋子!摔在地上的录音机,笔记本和其他!父亲一个个捡起来归置了,还好,录音机可能没有完全摔坏,只不过摔破了壳子!因为不值钱,笔记本和笔也没有被带走!算是给父亲留下一点念想吧!父亲又接着将那块手表放在了一起!
收拾了一切,乱七八糟的家,还算是有了一丝整齐。父亲去了鸡舍,仅剩的两只被踩死的母鸡,自己舍不得吃,靠他过日子,这遭报应的,哎,父亲叹息着!
下午给奶奶顿了鸡汤!也该补补了,奶奶的身子已经差到了极点!
“健康,听一个人说,你爸是欠了一个叫张先生的钱!还说过两天还来……”奶奶虽说已经平复了很多,可说到这遭遇还有有一丝哽咽!
“张先生,张,你说张先生!应该是他”父亲听着奶奶口里张先生的字样!随即便想到了他在董家听见的对话!就是那个张先生!肯定!
“谁,你认识,这畜生”奶奶愤怒的说!
“不认识,我猜测着我应该见过!”爸爸回忆着说到!
赶着落日的节奏,父亲拿着鸡蛋的钱,去旁人家买了些米谷,一个人背了回来,买的不多,因为父亲听了奶奶的话,怕那些人还会shàng mén。又会被抢了!
父亲将剩余的几十块钱,藏在了院子角落里,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叫这帮畜生给我找!”埋完还满意的说着话!
这一夜注定无眠,父亲和奶奶一样不能入睡!父亲半夜起来在院子转了好几圈!一个孩子却像大人一样遭遇着不能接受的事情!奶奶也是一样,父亲每次都看到奶奶屋里的煤油灯一直亮着,久久没有熄灭!
家里唯一的过活也断了,没有下蛋的鸡,家里的日子更是难以过了!奶奶梦里都在哭泣。第二天,奶奶脸色过分的难看,父亲依旧顿了鸡肉,这肯定是美味,可这是能看见的几顿,真个家的日子,都在院子角落里!奶奶绝望的看着父亲!父亲也绝望着看着奶奶!就这样过了两天!
第三天本可以依旧,可是老天总是瞎着眼,玩命一般的祸害着这艰难的家!
第三天的晌午,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还没等开门,便就是破门而入,大门被撞的稀碎,一群恶狠狠的恶棍有一次出现在我的家中!父亲和奶奶吓的默不作声!
“这帮畜生,畜生,”父亲也不敢出声,只是心里默默地诅咒着!
“嫂子,是不是该还钱了,你男人欠下的钱,你可别抵赖”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隔着屋门盛气凌人的喊着奶奶!
“是你,张先生!我在董家见过你,你害了我爸,你犯法!”父亲不知哪里来的胆子,面对的这么一群恶棍,面不改色的指着这位父亲见过的张先生。
“小屁孩,你疯了吧,我打死你……”张先生旁边的一个看似打手的人恶狠狠的率先开了口!说着话便朝父亲走了过来!
“住手”张先生平静之极,又对着父亲说到“你说什么,我害了他,都怪你爸财迷,我只不过出了货,他拿可以么得货,不给钱!还有借的我的钱,利息可都是说好的,白纸黑字!”张先生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看似字据之类的纸张!
“货,什么货,违禁的吧”父亲根据董家听到的对话和那位陌生叔叔的话语,踹测的说着!
“给我砸,”张先生听到这些话明显脸色不是很好看!
随着张先生的一句话,一群人瞬间疯狂起来,奶奶的屋子,父亲的屋子,满院子都是这群没有血肉的傀儡!翻着,砸着,虽然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可在父亲和奶奶心里,都是过活的家当!
“老板,你看,这东西应该值钱”一个恶棍从父亲屋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的正是那块董芳送给父亲的手表!父亲忘记了藏起来,更不知道它存在多少的价值!
“万国……好东西,老子收了”张先生看着收下递过来的手表,惊喜的感叹道!父亲这才知道了这块手表的价值和名字!
“给我还回来,你个……啊……”父亲疯狂的朝张先生奔跑而去,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因为值钱,而是这是董芳给自己的礼物,难能可贵!可是父亲还没跑多远,便被张先生旁边的恶棍一脚踹的老远!父亲又起身,又挨了一脚!
撞破了头皮,父亲满脸献血,依旧不依不饶!
“健康……畜生,我跟你拼了”奶奶看着父亲满脸血红,急的从炕上摔了下来!口里不停着喊着拼命!
“我们走,老东西,”张先生喊着手下,并且顺带着讽刺着奶奶,三十多岁的奶奶,在他的眼里,显然是一个老太太了!
“妈妈,你没事吧,”
“健康,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这帮畜生”
“我也没事,只是擦破了皮”
受着疼痛,却咬着牙依旧安慰着对方!这种苦,谁可以经受!
看着离去的人影,父亲终究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趴在奶奶的怀里,无所顾忌的哭着,这个瘫痪的女人,虽说憔悴,可也是父亲的妈!看着怀里痛苦的父亲,奶奶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