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晕眩袭来,我硬撑着摸回房里,瘫在桌上。这究竟怎么回事?就在我穿越过来的这个小小时空里,宋江、张叔夜、高俅,这些对未来有大大小小影响的人,全聚在了一块,真不知以后还会有谁。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什么力量在背后操纵?我脑子里这个奇怪的huó dòng又是怎么回事?我在学校时,历史成绩普普,最多看过一些水浒传,但现在我脑里竟然有了一座海量数据库,时不时像估狗大神一样自动搜寻、汰除、定位、tí gòngdá àn?
我拿起桌上的镜子,看着自己年轻了好几岁的脸。我还是我吗?我叹了口气,再放下时,一个物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镜子背面浮刻着一张图,几个人围着一颗球跑啊、踢啊,左上方写着五个小字:「蹴鞠出英雄」。这时,外头传来了师父的声音:「高俅,你做得好,给咱们谦社大大露了脸面。」「多谢师父夸奖。徒儿正是为咱们谦社露脸之事而来。」「喔?」「端王爷爱踢气球,更爱看人踢。徒儿因此建请王爷:何不由俺们谦社师兄弟组成一队,跟王府的队伍来一场比试?王爷欣然答应,就定明日寅正,还说只要精采,无论输赢,都有赏赐。」
一阵欢呼传来,毕竟谁不想辛苦练球之后,能有机会出人头地?有了高俅的先例,师兄弟们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下师父便说:「好好,这敢情好。丁诠,你就挑几个师弟,组队前去!」当下「选俺」、「选俺」之声,不绝于耳。
「算我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站在门外,一身英雄气长地喊道。
第二天一早,八名裸男出现在杂树林背后的小溪中,北方三月的河水还很冷,但我们一伙人却玩得很疯,彷佛整条溪都兴奋了起来。沐浴已毕,大家换上干净的球衣,精神奕奕地回四合院里,师父已在正厅里摆好香案,领着我们师兄弟八人跪拜清源妙道真君的神像,我一细看:三只眼睛,这不是二郎神吗?原来杨二郎小时候也踢足球啊!
行礼如仪,师父又带着我们念诵社规,最后训勉了几句话:大意是要我们在球场上尽情施展,但球场下切不可冲撞王府之人,尤其是王爷。我们大声领命,然后争先恐后地跑去饭厅。妙娘和郑厨娘已在那儿备好一桌早点,看了直教人食指大动,虽说昨晚妙娘听说我要比赛,就已经煮了好些个蛋啊、肉啊来让我恢复体力,但这个还是青少年的身体却命令我一直吃、一直吃,所以我这会儿又吞了两个夹馅炊饼和一碗羮。其他师兄弟们也是狼吞虎咽,直到妙娘一句「吃太饱会误事」把我们赶下桌为止。最后一行人拜别师父,便踏上了征途。
进京城前这段路我大半是走过的,因此一路上除了跟师兄弟说说笑笑以外,到也无甚新鲜。走着走着,我的心便俏俏飘回了昨晚的房里……。
「齐云社?」我问。「是啊,阿爹先前也是齐云社的,后来阿兄死后,他就退出,自己成立了谦社。」妙娘说。「这以后便是俺们谦社与齐云社分庭抗礼了是耶?」我问。妙娘噗哧一声,笑道:「差得远哩!人家齐云社是全大宋国的蹴鞠会社,各州府县都有他们的球队,听说连北国都有他们的踪迹。俺们谦社只是小地方的独立球社,人称野圆的就是。」原来如此,那为何宋江要退出齐云社呢?我心里疑惑,但嘴里却说:「却不知为何那日叔夜堂兄提到齐云社的人找他?」妙娘顿了一顿,说:「因为你。」「俺?」「齐云社要你加入。」「加入齐云社?为何?」「齐云社根据天下球员的比赛表现加以排名,并且一年公布两次,曰齐云榜或圆榜。这几年加入了非齐云社的球员,而你是最新榜上的第五名。齐云社号称网罗天下好手,自然不愿放过你了。」
原来我是全国排行第五?更惊人的是,这年代也会抢球员?不知道我的签约金有多少?对了,宋江既然退出齐云社,自然不会让我走,难怪他们会找到张叔夜这层关系……。
想到一半,突然发现妙娘也是一脸沉思样。我笑问:「妙娘在想什么?」「俺在想,」她说:「俊哥哥,你会离开我们,去齐云社吗?」我敛起笑容,换上最真诚的眼神,说:「妙娘,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永远跟你在一起。」说完,她的一只葇荑已被我握在手中,人也倒到了我的怀里(咦,我什么时移位的?),娇嫩欲滴的小嘴就在我眼前不到半尺处……。「俊哥哥…。」妙娘呢喃道。下一秒钟,我的嘴已压在她的两片唇上,接着嘴里一阵翻搅、脑中一片空白,直到……。
啪!
一个巴掌打上我的脸。「叫你动手动脚!」妙娘边骂,边忙着整理自己。只见她云鬓散乱、衣襟敞开、脸颊绯红,口中娇喘、胸前一起一伏,煞是狼狈。
这不能怪我,这都是这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身体惹的祸啊!
「张俊、张俊,想什么呢?进城了!」
我回过神来,对着众师兄赧然一笑,眼光被前面的景色吸引过去。
乖乖隆地冬!好大的门,嵌在好长的城墙上。那门本身就是一整座堡垒,凸出于城墙内外。那墙足足有前世的五层楼高,往两侧看去,勉强看见墙角消失在远远一点。城门处车马喧嚣、人流络绎不绝,抬头看,上头写着新曹门三个大字。城门内外各敞开一扇包着铁皮的大门,我心里不禁嘀咕:这么坚固的防卫,金兵怎么可能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