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见我点头答应,便忍着一脸笑意的对张建新说道:“老张,还说呢,有个事儿跟你商量。”说罢便拽着张师傅去了胡同的另一个拐角。
“诶,小子,你帮你二师父看下店,我跟他说点事儿就回来!”老梁边拍着张师傅的肩膀边对我说道,临走之前还给了我一个“罩子放亮点”的眼神,我笑了笑,微不可查的对着老梁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十几年前的那个shā rén的‘大爷’跑出来了你知道吗,哎呀我”我听着老张拽着张师傅到了拐角处,确定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之后,一个转身就进了寿衣店的屋里。
这间寿衣店真的不算大,即使是屋子里也摆满了纸人和纸糊的牛马纸钱和金元宝,一时间我还真犯了难,这屋子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啊,这让我拿什么好?
寿衣店阴森森的,头顶只有一盏发着淡淡黄光的老旧吊灯,周围的有着做好的和做成一半的纸人纸马,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说不出的阴森。
“哎,这我拿点儿啥呢”我自言自语道,这一看柜台里连钱都没有,生意也忒惨淡了点儿吧?
我也不敢拿钱,倒不是怕张师傅报警啥的,我是怕拿钱之后被老梁骂
我几乎把这间也就四十平米的平房逛了一遍,除了纸钱纸人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我不能把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也是唯一的电器,一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机抱走吧,老梁不得笑话死我?
这时候,吊灯“噼里啪啦”的闪了一下,屋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瞬间我心中浮现出了《死寂》,《咒怨》等多个著名惊悚diàn yǐng场景,冷汗刷的就从身上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在屋内却阴冷阴冷的,光线非常昏暗。
正当我打算抱着被老郭嘲笑的心思,离开这个令我感到压抑的地方时候,“啪”的一声,屋内的灯又亮了
“呼估计是电路老化吧,戚,自己吓唬自己!”我在心里这么想到。
正当我逛最后一遍,打算如果真的找不到宝贝的话,就装一背包的纸钱回去好了,被老梁嘲讽我也认了。
等等!
刚才在屋里的这些纸人头都是歪的吗?
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令我头皮发麻的事。
在我刚踏进这间寿衣店的时候,店内的纸人都是直着站着,头齐齐的望向门口,但是当灯忽然熄灭又亮起来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金童玉女’的背突然弯了下去,纸做的头无力的垂向了一旁,仔细观察,仿佛这些纸人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望向我!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一片漆黑之后,突然恢复光明,却发现一屋子的纸人都在呈诡异的姿势站着,眼睛斜斜的看着你,这种感觉我此生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厉鬼我也见过,死人我也见过,但是这种诡异的气氛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盆凉水从我的头上一直泼到了脚底,又瞬间结冰,心里害怕,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
我忽然发现这一具具纸人,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真人一样,我以前就查过,给死人烧的所谓的‘金童玉女’,是万万不能做得太过逼真的,尤其是它们的五官,五官做得越有灵性,越会招来一些可怕的东西住到纸人里,‘扎彩匠’中,学徒可以扎纸人,但是画五官这件事是一定要让老师傅来做的。
这些纸人在民间来讲叫做‘金童玉女’,金童玉女即供仙人役使的童男童女。古人认为人死后即可升天成仙,故称寿终为“仙逝”,人们期望自己的先祖、亲人“仙逝”后成仙,因此焚化金童玉女,而传说中仙家所居洞天福地,皆有金童玉女伺侯。还有的地方称金童玉女为侍童小神,犯错误以后贬到凡间化身算卦的,就是后来的周公。玉女犯错下凡投胎普通百姓任家,名字叫任桃花,也懂法术。
由于恐惧,这些纸人在我的视线里仿佛不断放大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什么,我周围仿佛有好多小孩子在“嘻嘻嘻,呵呵呵”的笑着,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挤在我脑中,有如事实,我觉得两腿抖颤得厉害,手中的包也抓不住了。
·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
忽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老梁的声音:“小子,让你看店你怎么进去了啊,快出来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干呢!”
这一瞬间周围的温度仿佛马上回升了起来,屋里的光线仿佛也不再那么暗了,我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冲着门外说道:“来来了!外边太热,我在屋里凉快凉快!”说罢刚要出门,便想起纸钱张师傅给我的那本《请神咒》就是他在金元宝堆里摸出来的,抱着侥幸的心里,我的手也放进了离我最近的一堆金元宝里。
xìng yùn的是,我确实在这堆金元宝里摸到了一个东西,一把拽出来,发现是一个有小臂长,类似棍子似的东西,就好像那些书法家写作时候压在纸上用的台子,长方形的,这根棍子四面都刻着我看不懂的咒语。
“诶!小子,咋还不出来了呢,走了!”老梁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焦急,估计是怕我在里面久了张师傅会怀疑。
“哎呦我知道,老头儿你烦不烦啊!”我急忙把这根‘棍子’藏在了包里,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
老梁见我走了出来,便对着张建新说道:“行了行了,我俩中午跟人约好了去帮个案子,就不打扰你了!”
又对着我说道“快谢谢你二师父!以后我不在了,有事儿你就来找他就行,都是自己人!”说罢还按着我的头让我给他鞠躬。
我乖乖的对着张师傅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二师父!”
张建新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了,甭弄这些没用的,老梁走了之后你有麻烦尽管来找我!”之后便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离开,他径直走回了寿衣店的屋内。
临走之前我和老梁又跟他要了一些元宝和纸钱,我又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屋里的纸人,发现和刚才一样笔直地站着,我甩了甩头,安慰自己刚才可能是眼花了。
待我们回到了李玉龙的车里,老梁便迫不及待的对我问道:“来来来,宝贝徒弟,快让我看看你拿了什么宝贝!”
我撇了撇嘴说道:“哪有什么好东西,翻了半天才翻到一根棍子!”说罢便从包里把‘棍子’掏了出来。
老梁接过‘棍子’仔细一看,说道:“啧啧啧,这那里是什么棍子,这是‘天蓬尺’,傻帽!你赚大发了,还有别的吗?”我摇了摇头,告诉他只有这一个,又问道“天蓬尺又是什么东西啊,我只知道鲁班尺。”
老梁颇为不舍的把棍子放在了我手里,说道:“天蓬尺是一种道教的法器,又称法尺,外观是一根四面刻有符咒的四棱方形短木棍,《道书援神契》有云:古者祓除不祥有桃枝,后羿死于桃棒,故后世逐鬼用之,今天蓬尺是其类也。长形刻度。法尺为桃木制或铁制两种,天蓬尺多为四棱,六面分别刻有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讳(中极紫微大帝的名讳),天蓬讳(天蓬元帅的名讳),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即南斗星君、北斗星君。在东晋的神话小说《搜神记》中,提出过“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的观点)。挥动法尺,意思是恭请天蓬元帅到坛驱邪,这东西上面刻有咒文,必要的情况下能直接用来砸鬼,啧啧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赏给你了!”
我心中一喜,这随手一翻就能翻出一件法器,我这人品还真不是盖的!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不如多待会儿在哪里再找找了,没准就翻到了别的法器呢,当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现象里的时候,听见老梁对着李玉龙说道:“走吧,去尸库,是时候处理那批恶鬼了!”
李玉龙一听,便发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张建新进到了屋里,一边打开电视,一边阴森的笑着说道:“怎么样,那个尺子送出去了吧?”
“桀桀桀……回主人的话,送出去了,还把这小子吓得不轻呢!”屋内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意说道,声音的来源居然是刚才离我最近的纸人所发出的,这纸人说罢居然还转了转头,纸做的面孔上居然变成了扭曲的笑脸!
“愚蠢!我是让你不经意的让他发现,梁雨生老得都快成精了,被他发现,大人怪罪下来怎么办!”张建新勃然大怒,一脚踢翻了纸人,吼着说道。
“是,小的知错了!”纸人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了声音,屋内只剩下老旧的电视发出的微弱光亮照在张建新的脸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