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冯家卤肉馆这顿酒喝得三人酩酊大醉，勾肩搭背地在街上摇摇晃晃，铁蛋扯着嗓子嚎唱旁人听不懂的山歌。路灯下，三人背后融在一起的黑影拽得老长。</p>
有几个巡夜的治安警过来，被三人饱以一顿老拳，将人家揍得鼻青脸肿之后，这仨人拔腿开溜，一口气跑出了市区，躺在冰冷坚硬的荒草坡上，哈哈大笑。</p>
“女人啊！”</p>
“老天啊！“</p>
“世道啊！”</p>
最后三人异口同声大喊：“都去他妈的吧！哈哈哈哈……”</p>
一顿胡闹，酒劲下去了不少，唐飞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星空，一闪一闪，真像是小时候学过的课本上描绘的那样，亮晶晶。很安静，很祥和。唯美的星空。</p>
他叹道：“如果这个星空，这个世界，永远都这么美该多好啊！”</p>
三个人并排躺着，丁远道：“美丽，体现在hé píng的基础上。hé píng，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守护。”</p>
铁蛋呵呵笑道：“我新兵入伍的第一天，老班长就告诉我们说，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不怕您二位笑话，我书读的少，高中都没念完就去当兵了，因为家里太穷。我有三个弟弟，四个mèi mèi。八个孩子，我父母实在是供不起了。所以我只能辍学当兵。当了兵以后，家里就少了我一个人的开销。剩下七个，养起来也很难，但毕竟少了我一个最大的，也是最能吃的。我走了以后，多少也算是为家里减轻负担了不是吗？”</p>
丁远在铁蛋肩膀上捶了他一下。</p>
铁蛋微红着眼眶，道：“我没事，丁老大，先生，你们不知道，我头一次听老班长说保家卫国那句话的时候，意思虽然听懂了，但脑子里没有具体概念。感觉就是个口号，很虚幻，缺少真实感。后来我第一次上战场，面对变异兽的时候，连长对我们说，身后就是老百姓，我保的就是他们，这些老百姓就是我们的兄弟姊妹，父母双亲。”</p>
“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打得很惨，伤亡很大，我们连当时三百多人，奉命撤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不到八十个人。那一次，是我头一次见到死人，死的还都是身边的战友。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当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保家卫国这个词到底说的是啥。”</p>
“老百姓的安生，幸福，hé píng，就得有人付出牺牲。幸福hé píng是用人命换来的。我们必须保护好，那些战友们不能白死。无数为了保卫家园付出了生命的战友们不能白死。地球是我们的家，任何人想要践踏，都要做好拿命来填的准备！”</p>
“说得好，铁蛋，说得非常好！”丁远大赞，扭头看着铁蛋那张憨厚粗犷的侧脸，奇怪道：“铁蛋，按说像你这种有觉悟，敢打敢拼的好兵，在军旅应该混得不错呀？怎么混了十来年，在酒桌上听你唠的，好像那个时候你也混到了副团长的位置，怎么忽然就退伍了呢？”</p>
“一位上官侮辱我战友的遗孀，恰巧被我遇到，看不过眼就伸了把手，结果那家伙不扛打，没几下就被我弄死了，结果只能退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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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唏嘘道：“这人呐，就是命，如果不退伍，不在淄延混，就遇不到先生。如果没有先生，我铁蛋这辈子兴许就一直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了，指不定哪天死在变异兽嘴里。所以我很感激我家先生，感谢他不介意我是个粗人，允许我追随他。”</p>
“唐飞是个好人，你跟着他没错。铁蛋，你眼光不错。”</p>
“我说你们两位差不多就行了啊？再吹捧一番，我就直接上去找星星了。”</p>
打断了两人对自己的吹捧，唐飞谈起了正事，“丁老大，下一步我们怎么走？”</p>
丁远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先联系白玉飞，这小子出身‘九蛇九鼠’，消息最灵通，先联系到他，熟悉外界的情况，然后再联系其他人，做下一步打算，是下战帖还是采用别的方式，到时候看情况而定。”</p>
“可以，不过，丁老大，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九蛇九鼠’是个什么帮派组织啊？”</p>
丁远怪笑道：“怎么着，是不是听起来很下里巴人？”</p>
“的确，一点阳春白雪的意思都没有。”</p>
“嘿嘿，唐飞，你别听这个叫法很邪，很土，不上道，但其实啊，这是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古老道统！仅存于世的极少数没有断掉传承的古老道统之一！”</p>
唐飞噌地一下就坐起来了，不敢置信盯着左迁，满脸的惊诧。</p>
“九蛇九鼠”一听就是走阴沟，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还是古老道统？</p>
丁远也坐起来慢悠悠的给他解释。</p>
“九蛇九鼠”的前身是数千年前混迹于底层社会的一个江湖帮派，叫做蛇鼠一窝。帮众都是一些流民乞丐或者贩夫走卒一类的泥腿子，他们打架的本事不大，但打探消息的本事一流，后来帮内出现了一位天赋异禀之辈，把整个帮派整合得越来越正规，分化出五大堂口，各司其职。</p>
这位天赋异禀的人物被推选为帮主之后，收下了十八个徒弟，而这十八个徒弟，就是后来的九蛇九鼠里所谓的十八堂主了。</p>
因为这个帮派里成员复杂，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后来随着慢慢的时间长了，这个帮派里收藏的各种典籍古卷也越来越多，能修行的人也越来越多，也就逐渐脱离了江湖帮派，向着仙山道统靠拢。改名为九蛇九鼠。选址菇凉山，正式确立道统山门。</p>
不得不说，这个道统很奇葩，能偷，能打，能躲，能藏。可以随时随地化整为零。</p>
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统特殊性，才得以保存到现在，一直传承到今天。</p>
而“飞花王”白玉飞，就是这个道统的唯一传人。手下掌管着一窝蛇鼠。论打探消息的能力，他说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就连军方的军侦部门都不行。</p>
唐飞和铁蛋听得干瞪眼，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种基本上靠着小偷小摸打探消息起家的古老道统啊！</p>
不过，虽然起底不怎么样，但得承认，人家很厉害，非常厉害。</p>
否则也不能延续数千年，传承到现在。</p>
“老白那么厉害，那还等什么？走走，回去赶紧联系。”</p>
唐飞拽起丁远，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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