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可在屋里收拾碗筷，王七和洛宇站在外面的树下，同草屋保持距离，他们有些话不好让小丫头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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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在兄长走后，和布可丫头形影不离，所幸兄长的忧虑并未发生，也许他们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兄长头上。唉！当初兄长阻止小弟跟随实不应该，如果有小弟在场，兄长就不会吃尽苦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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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又说这话，你还记不记得我讲过，仅凭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的，当时已是临阵对垒，你一身功夫能发挥多大作用根本是未知数，除非牢牢的掌控态势，否则，妄动会陷所有人于绝地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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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语重心长的再一次教育洛宇，洛宇叹气，有些落寞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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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懂兄长的意思，小弟只是不甘心做事后诸葛，也许兄长指责的对，在某些方面小弟过于浮躁，小弟会时刻反省自身的不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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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灰心，有了今次的例子在前，今后各家不会对司衙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江南形势变化无常，你何愁没有用武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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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洛宇不再玩什么孤身入狼穴的调调，他的苦心便没白费。王七凝望草屋的灯火，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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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可这段时日进步不小，你居功至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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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丫头勤奋聪明，小弟也就指引一下，她的姿态练得不错，但悟道路，在术更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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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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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和小弟做的再多，都不过停留在‘术’的层面，丫头要想更进一步，领会世间之‘意’是必不可缺的关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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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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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给她来点比较震撼的，例如争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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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凡事讲究循序渐进，是不是对她的冲击太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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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世间万物都有一个理，布可丫头能从中悟出自己的道理，、目的就算达到，兄长也希望她能长成无惧风雨的参天大树，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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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宇显然对布可抱有强烈的信心，黑夜中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这小子难道看破了我的意图？王七走来走去，不停的绕着圈子，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听从洛宇的提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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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司衙参加弟兄们的公祭，等我回来后你就着手进行吧，希望那丫头从中感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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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我相信布可丫头，她会令你我刮目相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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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司后堂大院摆起香案，两边挂着一幅挽联，常爷和幸存的护卫们头上系着白带，身穿丧服，默然站在场中，程绣一袭白衣白裙，常爷躬身致意，她也回礼，常爷看见程绣身后的王七，激动的想上前，王七微微摇头，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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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程子令也到了，常爷从木制的盒子里拿出用石灰保存的人头，放在香案上，以程子令为首，众人郑重的鞠了三躬，程子令挨个的勉励了护卫，又说了一通安慰的话语，便和程绣离去，临走时程绣吩咐将人头挂到司衙外的旗杆上，程子令脸色抽搐了几下，没有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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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走后，常爷对王七坦然的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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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弟，能活下来这么多弟兄，亏了有你，等会儿咱们去城里最好的酒楼聚上一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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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爷说哪儿的话，咱们都是生死之交，没有你我之分，剩下的弟兄都在这儿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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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数了一数，只有二十人的样子，常爷心情沉重的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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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个在家修养，他们膀子上挨了一下，好在见机快自己砍了，总算留了条命，王兄弟也不要太往心里去，咱们厮杀汉，马革裹尸的事常有，大伙都明白这个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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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隔桌相对，程子令首先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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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算过去了，现在还在审问，该办的人都会办，唐家彻底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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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这样还不够，父亲，女儿希望你给江兴去道函，等朝廷的判决下来后，把唐家那些人头挂到城楼上，让各家瞧瞧，给他们一个警告，别再玩下作的手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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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我总得留个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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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他们几时留过我们的面子，震一震，他们就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我们下手，还有那个刘府的老妪，连那种下贱阴招都想得出，迟早有一天我会跟她算总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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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绣杀气腾腾，程子令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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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绣，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个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谁还敢娶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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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是为了司衙上下今后的安定，从现在起暂时可以平静一段时间，只要和从前一样，谁也拿我们没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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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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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摆了三桌酒，常爷和一众护卫对王七齐齐敬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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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弟，咱们大伙都知道你不喝酒，所以你也不用陪我们喝，感激的话我不多说了，你的情大伙记在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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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端起装白水的茶碗，与在座各人碰杯，酒足饭饱后，护卫们喝的东倒西歪，常爷拉着王七说起了私房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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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大伙出这趟差遭了不少罪，上面有意照拂，轮换的人马上就到，从此以后咱们就天各一方了，老哥我会想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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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也想大伙，但愿这辈子还能有相见的缘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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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表现的洒脱利落，大家好兄弟，直来直去便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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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常爷有话对兄弟说，兄弟洗耳恭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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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爷拍拍他的后背，感叹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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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懂老哥心意，其实也没啥，老哥跟着姑娘出了几次趟子，姑娘是个顶天立地的好人，咱们这些粗汉干架还成，其他的就是睁眼瞎了，王兄弟，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多帮衬些，姑娘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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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爷的话兄弟记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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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笑呵呵的答应，语气很庄重，这些汉子心眼直，人却不傻，有些事看得明白，话说三分，彼此间什么都通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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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大伙同生死共患难，兄弟永不敢忘，老兵此去，胜利还乡，你我情义，永不更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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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外，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河畔，布可规规矩矩的和洛宇对坐，王七在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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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同你讲讲很久以前发生的事，这些事，改变了天下间数十年后的历程，对你而言也许很繁杂，也许有些为时尚早，但蜀黍和小洛认为你能从中悟出自己的道理，你可要仔细听，这些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后果很严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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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其中的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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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洛主讲，蜀黍添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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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