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已然换了人间!
末世九年为刍狗,今日新生我当歌。
不觉已是泪两行。
这是高兴,这是大喜悦,这是祭奠
王勃有个很悲催的人生开端。母亲因他难产而亡,父亲索性开始了逛清楼,喝花酒,进赌坊的人生。后来家业败的八**九,更是破家而出。
没了爹娘的王勃在兄长王厚的照顾下,日子本该还算凑合。但是正如话本小说里的故事一样,王勃有个貌美却尖酸刻薄的大嫂。
加之这王厚膝下更有四女一子。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王勃的日常生活就是在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下低头度日。
侄女、侄子倒也没什么心肺,王勃和她们还是玩的挺愉快的。
王厚人如其名,十分厚道。王勃人生十二载春秋,不曾下地干过活。
王勃七岁时候,也曾被王厚送入学堂念了五个月的书,确实太过顽劣,被老夫子赶了出来。
到了九岁那年,大嫂王氏便要他为家里放牛了。
王家有七头牛,几十亩田地,在这桃花村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大户人家。
妥妥的小地主。
可是小地主的弟弟不是小地主。
王勃放牛时,便吹奏父亲王明月留下来的玉笛,很是一个俊俏可爱的小牧童。
王勃的小日子虽不多好,究竟在过活的还算差强人意。
却是那大青山归来了一位剑仙,要在那大青山上修建道观。桃花村去了几位汉子给人卖个苦力。过年归来便讲了道观将在那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开山门,招录些记名弟子。
王勃也是有着宿慧,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求着王厚带他前去。
对于小叔子这么积极的脱家离户,王氏大为高兴,打发了王厚送王勃上路。
却道是,山水有相逢,命里早注定。
早年间,一游方道士就给这王勃下了遇水不渡的批命。
前往大青山的路途,要渡一条唤做沂水的大河。
搭船渡河的王勃不知什么缘故,在那沂水中央受了惊,跌下了船。
xìng yùn的是,王厚颇通水性,并无二念,直接一跳进水,救了王勃一条小命。
王勃在这春天里,受了惊,湿了身。一场大病就此来,却被朱鱼成了人。
且看你信是不信,天命早定。
原来如此。
朱鱼清楚了前因后果。他却只想大骂一句,青春,真他么的好。
从此,我名王勃。
至于朱鱼,嘿嘿,山水有相逢,早晚有你出现的一天。
“叔叔,叔叔,喝药了。”这时候,打那门里进来了一个大女孩。她面目可爱,一身红衣,喜气洋洋。她双手里端一个大瓷碗,手上衬着块深色的抹布。
药。
药。
切克闹!
王勃这厮,不觉就哼出来了。他挺直身子,吩咐大侄女把药汤放在了床边的木桌子上。
王勃笑意盈盈,打量着他的便宜大侄女。
十一岁的大侄女王盈盈,虽然还是个美人坯子,但是萌力无比。记忆里,这也是个熊孩子,很有其母的风范。不出几年,想必又是一个河东狮。
“叔,你怎么哭鼻子了。好大个人了,没个羞羞?”王盈盈眼睛真的是尖。王勃把眼泪已经是擦了又擦,还是留了痕迹。
叔现在急缺一面镜子。
王勃哈哈一笑,掩饰尴尬,然后不发一言,看你这孩子,能耐叔何。
“叔,你不是受惊了吗?一点也看不出来呀?”王盈盈说着,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果然也是个尖酸刻薄嘴。
这熊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给她拉出去给我掌嘴。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把她的小脸打成盛开的桃花。
自然,这念头王勃也就能在心里想想。
“大风大浪,叔虽然没见过。这点小风小浪,叔就受惊了,原来你眼中的叔是这样的。”王勃的丹凤眼里,全是被人轻视的委屈。
虽然他这时候四肢无力、精神恍惚、感觉身体被掏空,但是和便宜大侄女调侃起来,他必然还是嘴遁无敌。
“你自己说,是谁带你树上掏鸟?是谁带你河里摸鱼是谁带你瓜田偷瓜是谁带你棒打王小二?这些不都是你最亲最爱的王叔叔,我带你去的吗?”
话锋一转,王勃这厮,完全就是个不要脸,真的没有一点的节操。
“哼!那些都是我带你去的,好吧。”王盈盈一听就怒了,这王叔叔突然就没有节操起来,她很生气。
她非常生气!
王勃表示很无奈。他以前在这大侄女面前,完全是君子一枚。说白了,就是个小男人。
真是不成器。
哼!
小娘皮,看你是我大侄女,且不与你计较。否则一定要教教你征服是怎么唱的,花儿是怎么红的!
王勃面对小河东狮,阿q胜利法才是王道。
“你爹呢?”王勃问道,病人之房,一般是没人愿意来的,自然是怕那病传染了去。
这个理念,还是挺有道理的。毕竟王勃是,感冒发烧流鼻涕,整个是一套餐。
“我爹放牛去了。”
便宜大哥还是很靠谱的,王勃心里想到。要是他,肯定就让小河东狮去放牛,那还不是美滋滋。
王盈盈看着她的小叔伶牙俐齿起来,没了个miàn pí,还在这里装大人,一点没有了从前的趣味。
她想起来母上大人的吩咐,嘴里哼出来个“告辞”,转身趾高气昂的出门去了。
王勃见到大侄女离开,也不多想。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喝了药汤,顿时感觉又舒爽了三分。
黑亮的药汤,开始是淡淡的甜,后味稍有些苦涩,但他怎么就好想再来一碗呢。
好一个贱人!
一大碗药喝下去,效果很不错。王勃才有心思打量他的房间。
这个房间之前是他的便宜老爹王明月的书房,房间不大,大概有七八个方的样子。
房间里朴素的紧。书桌、靠椅、书架和一个带床头桌的小床。
书架上是满满的线装书,书桌、靠椅和书架都干净如新,一尘不染。
说起来,这些还都是王勃的功劳。
书香之家,不读书也得把书房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让顽劣的牧牛童来做这些事情,可见他的大嫂王氏当真是个小心眼。
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自然是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的母亲。才导致他的秀才老爹日益沉沦,更是离家出走,真的好任性。
王勃难道还能怪老爹没个分寸,不知道什么叫高龄产妇吗?
追究根本的话,真的只能怪他了。
这口黑锅他背了。
这时候他多么需要一支香烟来抒发惆怅呀!
王勃坐到靠椅上,信手摊开一本名为《黄土真经》的道经上卷。
这本道经和其他四本被包裹在一个小xiāng zǐ里面,外面是裹了一层又一层,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
这方世界,道法显圣,妖魔横行!
所以本朝开国皇帝便以太平为年号,如今已经是太平十七年了。
上古有五方大帝,各自开辟道路。分别留下道经一部,这《黄土真经》便是上古中央黄帝传下来的道经。
时至今日,三千年光阴逝去。十个皇朝落幕,大吴皇朝立国不过才十七年。
这中间,五部真经虽然历经删改修订,但是仍然是最正统的大道之基,道经之源。就足以窥见道门是何其强盛,千古不朽!
王勃亏是进了五个月的学,不然大字不识一箩筐,那就很尴尬了。虽然在士农工商里的文道取士上,他希望不大。
但是修仙问道的道家超脱之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修行之道,大门最难进。
王勃前世在末世里苦苦挣扎九载光阴,仍然不见其门。可知不得其法,而妄图自行摸索出一条道路,是何其让人绝望的一件事。
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这个国家,对于修行同样有着种种要求。
只有获得皇朝或者道庭认可者,方可修行。其余修行者,皆为外道。或称散人,或称外道,或称邪道,或称魔道贼子!
皇朝认可,便是科举取士,秀才及至以上,才能被赐下道经,有了修行的资格。当然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赐下的同秀才资格,姑且另论。
第二条路,便是得到道庭认可,这多是道庭赐予道门真人家族的资格,也有少量人用巨金买一个资格。
每年可以获得的资格证都有定数,所以这条道路也是十分艰难。
而一个资格证并不只有本人可以使用,其亲生子女亦可使用。
这是因为道家修行绝非请客吃饭,有了资格,并不代表便可踏入修行之门。
所以大凡秀才及至以上,好好的为皇帝做臣子。然后多子多女,其中能有一个凭借父亲的资格证踏入修行之路,便已经是全家全族烧高香了!
王明月的书房里,五部真经各有上卷。便是因为王明月是太平四年的秀才,所以说王明月这一跑,是举族震怒。
王勃就成了一个小可怜。
这真经上卷便是阐述了修行的第一个大境界,气海境的修行方法。
气海境又分:气感、真气、周天、胎息、引气、元气、气海,七个小境界。
且不论后面的修行,单是气感这第一步,已经是难倒了一片片的慕道者。
丹田之下,有一缕真气生,感而应之。
这他么的不是坑爹吗?就这一句关于气感境界的阐述,很明白,很简洁,很无语。
王勃合上了《黄土真经》,剩下的还看个毛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法可以感应这缕真气,但是所谓秘法,自然是不外传之秘了。
坑爹呀!
王勃又依次观看了《白金真经》、《青木真经》、《赤火真经》,都是与《黄土真经》大同小异,毫无所得。
不过末世九年的生活,让他早已经是波澜不惊了。
王勃伸手从xiāng zǐ里拿出来压箱底的《黑水真经》。墨黑色的封皮已经有些破烂,信手一翻,他发现这本是五本书里被翻得最多的一本,隐隐有许多水印,里面还做了许多批注。
蓦地,王勃一喜,隐隐约约里,他感应到了一缕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