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车骑将军陈仪命关靖、华歆、邴原、管宁守南皮;领军将军颜良征平原;中监军赵云征邺。公孙续为后应,兼督粮草,郭嘉为参谋,吕布为前部先锋,侯成、魏续为左右副将,文丑为近卫,自领大军往邺进发。
一路无话,侦骑四出,细作往来,平原田丰、邺袁绍都得报告了,陈仪亲帅大军,浩浩荡荡,漫山遍野而来。
袁绍聚集百官,商议御陈仪之策,问曰:“贼兵浩大,当复如何?”众皆默然。
袁绍叹道:“元皓在平原、正南被捉,现今无人与吾分忧矣!”
言未毕,忽班列中一少年将,奋然而出,伏地奏道:“儿臣虽年幼,但习兵书,略通武艺。愿乞数万兵马,以破贼军。”
袁绍视之,乃二子袁熙,字显雍。
袁绍捋须好言有嘉道:“显雍,汝虽勇烈,但非那陈仪之对手,还是退下吧。”
沮授出而进谏道:“陈仪势大,可遣田丰倾平原之将卒,回师邺地与贼众决一死战,一旦斩下此贼陈仪酋首,群龙无首,其军必乱!又吕布、张燕等爪牙,莫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到时主公振臂一呼,克复幽、并二州指日可待。”
郭图亦出而言道:“不可,田丰驻守平原,与邺互为犄角,此刻尚可牵制陈仪大军,若田丰回邺,则困守死城矣。”
许攸出言道:“吾与孟德年幼有旧,愿至洛阳求曹操出兵援助。”
许攸话语未落,郭图复而又言道:“子远求援军是假,投曹操才是真吧?”
许攸怒道:“郭图!吾愿为主公肝脑涂地,岂是你这一竖子可比!”
袁绍勃然变色奋起怒骂道:“许攸!临阵想逃,来人,给孤把他给绑起来,押解下狱!”
众皆战栗,簌簌不敢言。
田丰得报,集韩猛、马延、辛毗、焦触、张南商议。
田丰言道:“平原城小墙矮,粮草不足,守城乃下策,更兼陈仪虚立旗帜,吾料其必已在邺城之外,不在此处,众位可有意见?”
辛毗微微笑言道:“陈仪新认之义弟郭嘉虽年幼,实乃智计百出之士,元皓,可有把握陈仪贼子不在此,而在邺?”
田丰然之,然后又道:“近日,吾观仅有颜良一人在此,当设计除去此人,剪去陈仪一臂膀,若陈仪在此,当不会见死不救;破颜良一军后急援邺,诸位意下如何?”
众皆奋然。
当下田丰分兵道:“破颜良实乃头等大事,辛毗,汝领一军坐守城中,不得让其进城一步!”
“韩猛、马延汝二人各领一军,出门与颜良交战,不可与之搦战,混战应付,务必拖住颜良;焦触、张南汝俩人再领一军,夜间出城,明日凌晨听我号令,焦触袭其大军左,张南袭其右,吾当自领一军于后过来,为汝等掠阵。”
“来日交战,当败颜良!”田丰说完,众将轰然应诺,听令布置去了。
颜良在平原城下已三日,此时赵云还在赶往邺的路上,陈仪大军则跟在赵云之后。
颜良帅军至平原,围而不攻,郭嘉言道,田丰要跑,要支援邺就随他去,不过就是不能放弃对平原逼迫,要摆出强攻姿态,给平原压力,迫使田丰出城邀战。
颜良郁闷的想到,只有俺干的事比较无聊,打又不让打的,而且人家想跑,还不让追,只要盯住平原就行了。
颜良真的很郁闷,不过对比双方的兵力,自己三万,对方起码有个七、八万人马的样子,换了别人还真的不敢上来就围城。
可是颜良也算是久经战阵,且手握重兵,这一次他从北平带来了一万骑兵,是这次围攻的最重要力量。
只要田丰敢出城,就能打的他半死。
田丰筹划已定,颜良还不知道,至于上城门去骂阵,他都懒得去了。
反正是围城啊,只要那一万步卒挡住四城门,骑卒游弋四周,田丰要出哪个城门,那里就把步军给收缩起来,骑军突前,步军布成阵势挡住,然后骑军急奔突袭侧面给他来一下就行。
夜间焦触、张南二将出城门他根本没发现,同时颜良驻扎的营地比较远,离城至少有一时辰上的路程。
这日,颜良又带着人马来围城。
前jun1 dāo盾、gōng nǔ,后跟长戟、长枪,自领骑军在后,到了城下,才发现田丰已经派遣二将出城布下阵势正等着他呢。
颜良不急,跟了陈仪这么久以来,要说以前是很急躁的性格,被陈仪派往北平驻守了这几年,已经给磨得没菱角了,变得沉稳了。
而且,从北平援涿县、再援南皮,都是他一个人领军,这带兵的能力算是给逼出来了。
颜良性格虽然依旧急噪,但准备工作还是很充分的在做。
这个他很明白,就这么冲上去,估计是能灭那些当头的二阵,不过到了城下,田丰再使什么计谋的话,可是很损失兵卒的。
于是颜良规规矩矩的按部就班,二万步卒慢慢在他的结阵之下,变成六花,所谓六花,是因为它的形状像六朵花一样,结构是六边形。
颜良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身旁将校侍卫近百员,簇拥着他,作为阵心;而一万骑卒则按层次分离出队列来,最前方为先锋阵,然后是兵力更多、力量更强的第二、第三梯队,前面兵力比较少,越往后面兵力越多。
站在城楼上的田丰一个踉跄,颜良他能布阵!
在他理解里,布个方圆、长蛇什么的没什么,都打了好几年的战将,总会个把阵势吧,可是颜良这不但不象个猛将冲锋上来,反到是象个智谋之士慢悠悠的布个阵。
不但布下一阵,可气的是他竟然步、骑分别布阵了,而且更加可气的是他颜良布下的阵,田丰,他这个号称足智多谋的军师级别人物竟然不认识!
假如是郭嘉在此,估计他田丰要下城拱手投降了。
可田丰不知道的是,想当年,陈仪手下比现在更少的时候,为了给文丑、颜良这两个历史上蠢笨的猛将,将来不至于被人屠了,还不知道怎么败的,挖空心思,找出好几个阵给两人上了很久的课,死记硬背的全记下来,至于变阵什么的,不需要了。
六花阵,攻守皆备;鱼鳞骑阵,那可是可以杀过小亚细亚的阵法。
颜良不急,陈仪的话语在耳边,田丰非常狡猾,颜良啊,你只要待在阵中看着就行了;有将来单挑,凭你武艺,不在话下!
不过不能追进城去,要追也要等步军全过河了才追嘛。
要是你不听我言,败兵回来,那你就去北平待一辈子,别想再领兵打仗了!
这是恐吓!
颜良战战兢兢的听完,跑到这边打这个无聊的仗,早就郁闷的要死,不是陈仪的叮嘱,说不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老早就发动攻势了。
田丰仔细打量,不理早已经无聊到快跑回城里的韩猛、马延二将,田丰越看越心惊,好阵啊,不过他颜良会用不?
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咬咬牙,跺跺脚,“起鼓!”田丰最终认为这阵不过是虚有徒表的东西,不值得深究。
擂鼓声起,韩猛、马延两人精神大振,横枪立马,指挥gōng nǔ先行移动,其余跟随而进。
颜良见田丰擂鼓向前,战旗挥舞,二万人马的六花阵也向前移动,二百步、一百五十,已经快要进入射程。
一百步,双方gōng nǔ手齐射,劈里啪啦一阵乱射过后,不少士卒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同样,田丰那边相似,第一轮,双方都没占多大便宜。
继续靠近,田丰鼓声急促,冲锋声起;颜良这边不紧不慢的压住阵脚,长戟手向前,gōng nǔ隐刀盾之后。
两军相撞,一阵厮杀,人仰马翻,犹如浪涛汹涌,又如地裂山陷,平地起惊雷,颜良自己不动,颜字大旗屹立不动。
六花阵果然如其名,结构稳定,在部署上面非常对称合理,使得它的各边受力均匀,而且每一边,也就是每一个作战单位,在战斗中非常灵活,可以相互变形,一旦进攻,前面的三个方阵就成了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敌阵。
韩猛、马延二将可是受了不少罪,田丰叮嘱他俩不得与颜良交战,只要缠住他,在后面指挥着就行了。
田丰看着颜良果然被拖住,大喜,大旗一挥,令焦触、张南二将自后而出,奔袭颜良后两翼,虽然颜良的骑兵没动,但田丰认为,现在颜良指挥步军都来不及,怎么能够再指挥骑军。因此,很果断的令伏兵出。
颜良果然有些忙乱,毕竟不是军师、谋士,冲锋陷阵,是他拿手好戏,可这个指挥阵法作战,有些强人所难了。
骑兵在伏兵攻击过来之时,有些慌乱,忙乱中,颜良身边的小校过来禀报,他才发现田丰有埋伏,心中更加慌乱,不过还是打出旗语,令骑兵启动,冲阵杀向焦触、张南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