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惹女人,特别是在小事上更不能惹她们。付雪倩开火,易言成的午饭是拌着豆腐、含着清汤,一口口咽下去的。</p>
易言成现在发觉自己的嘴巴特别淡,快淡出大道了,真不是滋味。一把拉上陈廖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厨房,剩下来的男人们望着易言成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同情。</p>
到了厨房里,陈廖还好心想为易言成找酱油冲冲咸。谁知道易言成到了厨房便一本正经地对陈廖说:“憨货,别找了。路上我叫你办的事办了么?”</p>
从义庄回来的路上,易言成趁冯寒不注意,交代陈廖到了镇口就悄悄用道力渗入地下地脉以检验冯寒所言虚实。</p>
到了镇口,陈廖便照做了。虽然的确在地脉上发现了阵纹,而且这些阵纹也是由冯寒道力所烙。只因他从没见过净灵阵,所以便回头将阵纹誊抄于纸上。他被易言成这么一问,便从怀中取出他誊抄的纸交给易言成。</p>
将陈廖的纸取过来,细细一看,对着这些阵纹颔首道:“的确是净灵阵的阵纹,而且追加了玲珑镇的地气。这样既能减少催发所用的道力,还大大增强了阵的威力。这个冯寒是个人才。”</p>
在义庄里,冯寒流露出来的感情已经让易言成相信不少,如今证实他所言非虚,下一步该如何?易言成心里已经有底了。</p>
成竹在胸的易言成快步离开厨房,直向院子里匆匆走去,留下陈廖一个人拿着找到的酱油瓶在厨房里傻愣着。</p>
“老言!这酱油你还要不?”</p>
匆匆进入后院,凌道桓、老穆等人正围坐在一起。易言成藏气于胸,二话没说找个凳子也插进去,对着凌道桓说道:“大哥,你可去见过死去乡民的亲友?”</p>
闻言,凌道桓的神情变得激动,将两手紧握,整个身子向前微倾,对着易言成回答道:“为兄听言弟你的交代,前去检查那些人的身体,发现那些乡民并没有中毒,倒是有被邪气侵煞之象。当我问起死去乡民近日行踪时……”</p>
“都去过我们进来的那片树林,对么?”</p>
“正是,言弟已经知道了!”</p>
“老穆。”易言成左边嘴角上扬,朝老穆猛地一哼。</p>
扣着鼻子扣得正爽的小老头,扯开自己衣服领口,猥琐地朝里窥探。然后将一张地图从怀里摸出,笑嘻嘻地拍在易言成的双掌上。</p>
这个举动已经彻底恶心到了付雪倩,只见易言成像是没事人一样,把地图完整地摊在众rén miàn前,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支毛笔递给凌道桓。</p>
赤子剑心随手接过毛笔,在地图东边的树林图样那里画了几处标记,紧接着把毛笔还给易言成,这个过程尽在不言中。</p>
六人围在桌子旁都在细细观察着凌道桓所标记的地方。易言成眉头紧皱,心里将几个标记点连起来。这时,脑海里猛然回想起他们昨天来到镇外的情景,易言成眉头展开来,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邪笑。</p>
“付小妞,你是真心想帮忙么?”</p>
“那是自然,难道你看不起我堂堂金丹修士?”</p>
这个回答让易言成笑得更加狡黠了。他两指并拢,点在地图上的某一个点上,这个点恰好到几个标记处的距离是相等的。</p>
“看到了没,你和老穆,就你俩去这里。”</p>
众人精神一震,一时间都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最终谁也没说话,只是这样吃惊地看着易言成。老穆这个当事人倒是急着说道:“言少,你糊涂啊。俺打了一辈子铁,可打不了鬼。”</p>
“老穆,你急什么。过来,我跟你说说。”易言成把老穆拎到一边,将头凑过去,也不知道悄悄跟小老头说了什么。老穆听完后,心里乐不可支,已经迫不及待想去那边看看。这时,易言成回头向付雪倩摆出一个挑衅的微笑:“怎么样,不敢?”</p>
看着如此挑衅的尊容,付雪倩宁死是不会拒绝的。临走前,易言成还算用良心,亲自绘制了几张符箓给两人做保险。屋子里的三个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都向门口的易言成看去。</p>
刚刚转过身,就看到他们脸上满是疑惑,依旧什么也没说。四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易言成突然开口:“他们应该已经出镇了,那我们也出发吧。”</p>
林间草木丛生,蔓藤缠绵着身旁的苍古大树,幽静的小径虽然被两旁树木的树影所遮挡,阳光亦能从一些小地方渗透进来,给人一种面朝夏日,身在清秋的爽感。</p>
没有人知道易言成在想什么。三人紧随在他身后,一直来到昨天陈廖受到冯寒偷袭的地方。易言成驻足,头在四周不停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p>
陈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向易言成问道:“老言,你把嫂子和老穆扔去打架,把我们带来这里干嘛?这里我来过,昨天就在这里和冯寒碰到的。”</p>
“正是如此。”冯寒同样是疑惑不解,随身附和道。</p>
得知两人的想法,易言成不由玩味地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过那里有架打。自古男主阳,女属阴,女子本就不适合驱邪,这种事还得让我们来,而且就在此地。”</p>
“邪气聚集之地在林子之南,言弟你却说源头林子之北的此地?若真是如此,我们昨天在此停留时就该发现了。” 南辕北辙不可捉摸,易言成的话着实让凌道桓不敢相信。</p>
“大哥,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易言成边说边走到冯寒面前,用非常严肃的口吻问道:“冯道友,你我萍水相逢,我若要你担此重任于理不合,你若要走便离开吧。”</p>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冯寒目露恒光,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我冯寒向乾坤求此九寸黄符,便也该在我的道上为天下苍生留下一道执念。易兄,你若信我,可告知在下是什么重任。”</p>
在北域的凡尘中打滚了百余年,没想到在南域的修仙界竟然也会有人对苍生有这份尊重。易言成倒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他又将刚刚画符箓的朱砂取出,在冯寒的胸口画上一道符纹,最后他看着冯寒苦笑道:“不是我信你,而是那妖邪信你。”</p>
虽然被易言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冯寒还是听他的话来到前方几百步开外,在这里四处查看。拨开各个草丛,果真如易言成所说有一处草丛的土壤是被翻新过的。</p>
一阵寒风吹过,冯寒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探过去。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头距离地面不足一尺。</p>
一只没有血肉的骷髅手从地下猛地伸出来抓住了冯寒的脑袋,冯寒虽然早有防备,但是还是来不及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p>
一拨又一拨的邪道道力冲击着冯寒的意识,他本人就感觉仿佛脑袋快炸开了。抱住头,拼命地挣扎着,“啊!”冯寒的声音撕心裂肺,林间的鸟兽都被这凄厉的嘶叫慑退千里。</p>
骷髅手的主人从地下传出了得意的阴笑,这个笑声回荡在冯寒的脑海里,仿佛是鬼门关的催命符,他用尽全力将头向地面狠狠一撞撞过去。</p>
一切突然之间安静了,香草被风轻轻吹动,清香飘散在整个林子里。小虫子在地上缓慢的爬行声听得如此清楚。冯寒躺在地上,突然全身颤抖一下,然后慢慢地爬起来。</p>
露出了一个妖异的阴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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