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疆剑主》 第二章 授课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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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晚上好。”</p>

    李之天愣了一下，便轻轻的回答道。</p>

    “你的腿没事吧？”上官夜娇看着他发黑的膝盖，和颤抖的站姿，眼神有些不忍。</p>

    李之天感到众人敌意和不解的视线，一些的少年甚至毫不掩饰的露出嫉妒的目光。这些都宛如针芒一般，刺着他的背部。</p>

    李之天的额头流下一些苦闷的汗水，扬起苦笑的嘴角。</p>

    该怎么解释，他和眼前这个可人的小妮子，在这之前只见过一次？</p>

    “你好。”李之天用平常的招呼，并不是显得特别热情，微微了点了下头，然后从她身旁走了过去。</p>

    上官夜娇呆了一下，然后显得有些气愤。</p>

    “上官xiǎo jiě，请到这边来。”那位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说道。</p>

    上官夜娇最后看了眼略落寞的那个身影，小步的走回到宴席附近了。</p>

    李之天缓慢走着，背后的交谈跟笑声跟嘈杂声渐渐远去，这些东西都跟他不是一个世界，至少现在不是。</p>

    离开宽敞开阔的甲板，大风依然凌冽，吹起李之天残破的衣角。他走入了小的廊道，旁侧就是浑然一体的主阁楼。</p>

    主阁楼有五层之高，镂空的雕刻，精致的浮雕，层层叠起般的纸窗里透射出柔和的光线，投到舟外时，便被漆深的黑夜吞噬掉了。</p>

    这边因为有建筑挡着，所以夜风没有那么猛烈。李之天也想在这过道睡去，但考虑到可能有来往的人。干脆到了更冷的后甲板去了。</p>

    刚才的那些少年少女们，都已经跨入了练气的门槛，多少有着基础期二三阶的练气水平。</p>

    只要在丹田中温养着真气，自然会有热意在体内流动，自然得抵御掉这高空的寒意。</p>

    可李之天还是凡人，丹田内空荡荡。他见四周没人，自己也已经走得略远。姑且就在这休息吧。</p>

    李之天背靠着木舟的外壁，抱紧了怀中的木鞘之剑。从带着木毛的剑鞘中，传来了微微温热的感觉。</p>

    等这些人高兴一阵过后，宴席就散了，倒时他再回到后甲板吧。何况明明前甲板也很空旷，景色也好，为什么偏偏是后甲板。</p>

    打着些哆嗦的他摇摇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正要坐下，就从前方侧面的一扇开着的窗户中，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p>

    “要集中精神！”</p>

    李之天悄步走了下，只见窗内站着一位中年女性。</p>

    她面色严肃，却长得漂亮。身姿丰腴，穿着贴身的素白绣花长袍，气息透露出一些神秘和威严。</p>

    李之天只感觉心脏猛的一震，倒不是因为这位女性多么漂亮。而是因为她正是这艘遥天之舟的主人，入门弟子第二项测试的考官和监管人。方寸天宗的长老之一，金丹期的练气者，遥天仙子。</p>

    遥天仙子的面前，零零散散的盘坐着一些少年少女。他们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透出豆大的汗水，显然很难受。</p>

    李之天知道这些人。其实参加了这个第二项测试的，除了正式通过第一项测试的那些宴席的年轻人，和李之天这个因为副宗主而破例的人外，其实还有一撮人。</p>

    这群人是因为毫厘之差，而没有通过第一项测试的外门弟子。但因为尚有潜力，而且一些作为外门弟子已经好几年了，所以也让他们跟来了。</p>

    遥天仙子道，“你们都是我方寸天宗的外门弟子，因为长期接触浓郁的天地真气，外加一些机缘，自然而然的迈入了基础期。但实际上，你们资质并不出众，而且并不晓得真正的练气之法。明天我们就要到达小池域，今晚，我会将基础练气的方法教给你们。”</p>

    李之天瞪大了眼睛，什么，居然是方寸天宗的长老亲自传授练气的方法。</p>

    他赶紧在廊道上，学着那些外门弟子的姿势坐了下来，心怀激动的情绪，扬起耳朵专心的听着。</p>

    只听遥天仙子娓娓说道，“我们炼气者，之所以拥有移山倒海，御千里，享万年的能力，就是因为气之一字。气乃天地之真气，是这片天地在诞生之初，从原始之点喷涌而出的无形之物，随后天地真气如同空气一样存在世间的各处。”</p>

    “炼气者根据境界的高低，划分为了基础期，旋气期，天门期，金丹期，飞神期，万鼎期，齐天期，一共七个境界。但你们不要好高骛远，许多天资不错的炼气者，终其一生不过才天门期一二阶，金丹期乃是万中无一，飞神期已经是大宗派宗主或者掌门的水平了。”</p>

    说着，遥天仙子的神色不由显出些骄傲，因为她正是万中无一的金丹期炼气者。</p>

    “凡人想要成为炼气者，就必须得要跨过最初也是十分艰难的门槛，那就是气感！气感很多时候是资质的体现，资质卓越的人，只要沉下心来，便能够轻松感受到无形的天地真气，然后将其吸入到丹田，转化为练气者的真气。但如果天资差，则感受不到天地真气的存在，就更别说吸收了。”</p>

    李之天试着闭上了眼睛，专注沉下心。只能感受到耳旁刮过的冷空气，哪有什么天地真气。他有些气馁，自己就是因为天资差，外门都进不去，才只能长期跪下，乞求一个入门的机会。</p>

    “但这不意味着没有捷径。”遥天仙子拿出了一些指甲大小的黑色块状物，分别放在了少年少女们托起的手掌之上。“这是聚气石，能够将极近距离的天地真气流动加强，使得你们能够稍微容易一些感受到。但这只是辅助的作用，关键还是只能靠你们自己，气感是最朴实的一关瓶颈了。现在，你们要摒弃掉身体内的真气，重新感受一遍真气的存在。”</p>

    少年少女们重新闭上了眼睛，遥天仙子见状，大喝道，“屏气凝神，专心感受！”</p>

    房间内一片安静，李之天很想要那个黑色块状物。但只能够盘坐在廊道，只身去感受天地真气的存在。</p>

    天地真气究竟是什么样子的？</p>

    在一片寂静之中，李之天不由得思考道。他令自己静下心来，呼吸沉稳而缓慢，就连纠缠他肚子很久的饥饿感，都暂时抛到了一边。</p>

    即便如此，他只能够听到舟边的风声，凌冽呼啸的声音。那时大时小的声音，分辨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出？</p>

    遥天仙子松了口气，她望着一干进入了专注状态的年轻人们，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朝着窗外看去。</p>

    那里坐着一位面色饥瘦，头发杂乱而长的十五岁少年，长相普通，衣着破烂。</p>

    他在夜色中不起眼，唯独怀中的木鞘之剑，跟鞘后格外专注的面色，不由让人多看了一眼。</p>

    她身为金丹期的炼气者，怎么会不知道窗外有个想要偷听的小混鱼。</p>

    遥天仙子虽然容貌显得年轻，但金丹期炼气者的寿命早已延伸出了数百年，她也已一百多岁了。除去闭关修炼的时间，也是度过了很多的岁月，经历了很多的事情。</p>

    李之天一般的毅力坚定者，虽然说不少见，但也不多见。再加之他家故乡遇到了罕见的灾难域外天冰，确实惹人怜悯。</p>

    但炼气者没有同情。</p>

    早在两年之前，他们就对李之天的气感坐过了鉴定，结论是极差，几乎不可能感应到天地真气。</p>

    方寸天宗不比以前，数百年来愈渐衰退，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接受注定会是凡人的李之天。</p>

    百个灵石的天地药材已经是商讨出来最低的要求了，百个灵石对宗门来说，不过一位外门弟子不到一两年的开销而已。</p>

    遥天仙子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揉了额头。话说，扬眉师兄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让这小子走到了我们宗门最隐秘的禁地之中。</p>

    要是他看到了什么的话……想来没可能。遥天仙子摇摇头，她疑惑了起来，这个身无真气的凡人，是怎么绕开外头的阵法，进到禁地中的。</p>

    突然，遥天仙子的眼睛一眯，她感到了四周有天地真气异常的流动。</p>

    她眼色一喜，这群外门弟子之中，还是有资质尚可的人嘛。然而她的目光在屋内环绕一圈，神色变得越发古怪。</p>

    最后落在了窗外的抱剑少年神上，心头颤动。</p>

    这怎么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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