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黑乎乎的小字吸引了梵天音和我所有的注意力,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这就对了!估计上半部分就在钥匙上!”梵天音推测道。
“这么大的钥匙,那钥匙得长什么样?”我实在想象不出这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钥匙。
“怎么这么笨!你经常用的丹炉不就这样……”
听到这里,我的脑中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完全听不进梵天音后面又说了什么!黑色、纹路、丹炉,这不就是我的丹炉吗?
“你、你看看……会不会就是它?”我拿出丹炉激动地有点结巴。
“这不是你的那个破丹炉吗?”梵天音起初没有在意,但当我把丹炉底座翻给她看时她不由得也呆住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中的丹炉,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重重地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然后接过了丹炉,“你果然运气很好!说不定我们真地找到宝库了!”
这个丹炉是我师父万剑药传给我的,更确切地说是我自己挑的……
提起师父,我的心不由得一暖,他在我最尴尬的时候力排众议收我做了徒弟,后又被我连累屡屡颜面受损。虽然,他表面对我也多是斥责,但内里却对我照顾有加,这个丹炉就是明证……
那日,在炼丹的月试中我又不出意外地“卫冕”了最后一名这个光荣的称号,又一次被在场诸人无情地嘲笑了半天,又一次连累师父遭受到了他的师兄弟——灵药山的长老们——的冷嘲热讽。
事后,我一如既往地被师父叫到他的房中,挨了一顿臭骂。
师父出了大半的气后,便如往常一般给我开起了小灶,认真地给我讲解、分析我当日炼丹过程中的问题。
开小灶这件事看着是小事,可我却是唯一一个享受过这种待遇的人。
当然,可能有他不想接着丢脸的原因,但却不是全部。因为,他完全可以把我逐出师门,干净利索、不留后患地解决一切问题。
这日,师父给我讲解完之后,把我带到了里间,指着丹炉架道:“上面摆的都是为师上百年来收集的丹炉,你挑一个吧!”
我是真想从那些精致漂亮的丹炉中选一个拿走,但从丹炉架和丹炉外表的整洁度可以看出师父有多爱这些藏品。
眼睛很不舍地吻别了上层的精致丹炉,移到了丹炉架最下面一层一个不太好看的黑乎乎丹炉上,最终选了它。
“没想到你的选择跟我当年一样!”师父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有挂满了笑容,“当年我师父让我选丹炉,我也是选的这个,这也是我的第一个丹炉。”师父顿了顿,又重新打量了我一番,好像第一次见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老实人永远不会吃亏……”
“发什么呆?”梵天音把我从回忆拽到了眼前。
她同样用尘土在丹炉底上抹了一层,然后开心地把丹炉交还到了我的手中,“你不是认识上面的字吗?快点把这些字拼起来!”
“怎么样?”梵天音有些急切地问道。
“字画都已经有些模糊了,辨识起来稍微有点麻烦!”
“这两个字应该是‘都’和‘点’!”我终于把丹炉其中两边的字和石碑上的字在脑海中组合在了一起,“这两个是‘前’和‘殿’,按着个方向放下去就对了!”
说着我就要把丹炉按照自己断定的方向往石碑的缺口上放。
“等等!”梵天音突然出手制止了我,“我总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都点殿前,”我把丹炉上的字重复念了几遍,“应该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你再试试‘点殿前都’看看!”梵天音还是一脸的难以释怀。
我还在为自己的成就而自豪,完全听不进梵天音的话,只觉得是梵天音太多疑了!我想,其实完成这个工作已经很不简单了,首先要有钥匙——丹炉,还要看穿一个乱麻般的障眼法,最后还得懂小篆。
“是你想太多了吧!”我暗想聪明也有被聪明误的时候,“你看这四周一片荒凉,根本不像是能布置机关的地方,要不我们先试试吧!”
“那好吧!”梵天音虽然答应了,但她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不过要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好!”而我虽然口上答应,但是心里却完全不以为意。
我开心、激动、自豪地把丹炉放到了缺口中,那四对两半的字终于完整了。跟着就有异象发生了,丹炉四面的小篆字画从上到下开始闪烁起明亮的光芒,一路延伸到了石碑上。紧接着,丹炉正中光芒一闪……
“快跑!”梵天音突然对着我大叫了一声。
紧接着,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明亮无比,这些光亮都是来自天上。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漫天的繁星,不,应该是流星,而流星运行的方向正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躲进了吞天剑中,这次我又闯祸了!对了,梵天音呢?她能逃跑吗?我又一次给她添麻烦了,都是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要是能听她的话该多好……
尽管,我死死地抱着大枯树,可是依旧被晃得死去活来的,不过好在这晃动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晃动一停,我就迫不及待地赶紧从吞天剑中爬了出来。我终于知道刚刚的流星真身是什么东西了!那是成千上万只光箭,每根都是长一米有余,狠狠地插在了地上,绝大多数只露出一根箭羽,箭头和箭杆都没进了石地之中。
要不是我的吞天剑周围平躺着十几支,还真是很难看清它的全貌。
梵天音呢?我在外面已经等一段时间了,四周看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梵天音的身影。五百米外好几块地方都有很多凌乱地躺在地上的断箭,她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吧?
“梵天音,梵天音……”我惊慌地大声呼喊着,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直到嗓子都快冒烟还是没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想到那个整日嬉皮笑脸、貌美如天仙、聪明伶俐、古灵精怪、让我又爱又恨的姑娘就这样被我害死了,我突然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腿一软,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这对于一个头脑中没有任何意识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要命了,简直是把我的魂都吓飞了!
“惊喜吧!”
是梵天音的声音!虽然被她吓得不轻,但是在她的声音进入我耳中一瞬间,我所有的感情都转化成了喜悦。
我赶紧悄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你没事吧?”
“差点被你害死!”梵天音没好气地道,“吓了我一大跳,所以我也要吓你一跳!”
“发什么呆啊!”梵天音突然踢了我一脚,“赶紧再去看看你的破丹炉该怎么弄!”
“还弄啊?”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面对这么大的变故,她竟然没有丝毫地退缩。
“当然弄啊!要不然在这里等死啊?”梵天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再好好研究一下那几个字有什么含义,另外,我觉得你的那个破丹炉里可能有些名堂!”
“前都点殿,殿前都点,对,就是殿前都点,这个最通顺。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官名,不过,貌似少了个‘检’字,我记得那个官名的全称应该是‘殿前都点检’!”这次心怀虚谷地看到这几个字,我的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个人的名字——赵匡胤,他在陈桥兵变之前不就是殿前都点检嘛!
“缺的那个字应该就在丹炉中,你赶紧看看!”梵天音若有所思地道。
“是有些痕迹,不过太乱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字!”我看着丹炉底像一团乱麻一样的痕迹开口道,“而且这些痕迹也没有深浅之分!”
“拿来给我看看!”梵天音皱着眉道,“你在地上把你说的那个字写出来!”
梵天音一边盯着我在地上写的似是而非的小篆“检”字,一边盯着丹炉底,过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这是‘华容道’……”